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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蘇拉的憂慮

自帶兵攻入羅馬城以來,作為執政官,也是現今羅馬最大軍閥頭子,蘇拉,卻過得并不好。面對元老院不同派系的元老,蘇拉一開始是打著妥協的態度和他們共事。同時,每到夜晚降臨,蘇拉都會找個機會在家中舉辦宴會,宴請各派元老,試圖與他們在改革上達成一定的共識,然而實際效果卻并不好。

“秦納大人,今天元老院里發生的事情我很不高興,保民官卡爾博竟然將他在平民面前的通俗演講帶到元老院里來,你非但沒有表現出反對,反而在他發表一通反對我改革的無聊演講后起身鼓掌,我想知道為什么!”蘇拉在宴會開始后,第一時間將秦納從眾多元老中拉到角落,冷著臉開始質問他。

保民官格涅烏斯·帕皮里烏斯·卡爾博作為平民派的一員之所以沒有被蘇拉列入“國家公敵”的名單里,主要是因為他一直與秦納派保持親近,并與馬略一直保持著距離。然而這次蘇拉試圖限制平民保民官的權力已經深深傷害了卡爾博的利益,卡爾博不得不走到蘇拉的對立面上,甚至在元老院里公開反對蘇拉的改革。

其實蘇拉一直是想拉攏以秦納為首的元老們,主要原因是在之前馬略黨暴亂肆意屠殺蘇拉黨元老后,又經蘇拉自己逮捕了一大批元老,元老院里能參與政事的元老已經所剩無幾了,秦納派算得上是現在非常值得拉攏對象了。否則孤家寡人的蘇拉真的無法加快推行自己的改革。

至于再次帶兵進入羅馬采取威脅手段,其實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蘇拉的正當理由——復仇馬略黨,由于馬略黨的潰敗已經消失。軍團士兵或許顧慮的不太多,給錢就行,但那些軍團長和將軍們就不好再贊成武力威脅了,畢竟自己也是貴族的一份子,家屬大都居住在羅馬城,自然不想再看到羅馬城陷入動蕩不安中,甚至是蘇拉本人也不想再將局勢搞得惡化起來。

現在,政治上的困局就是蘇拉頭等憂慮的事情。

面對蘇拉不客氣的質問,秦納自然也心慌。卡爾博今天在元老院演講反對蘇拉其實事先和秦納通過氣,他也暗示了卡爾博,自己這派的元老會在元老院向他表示支持。但秦納可不想現在就光明正大的站在蘇拉的對立面,羅馬城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消散呢!

秦納心中明白,現在暗中反對蘇拉并不是因為自己之前收了馬略黨人的錢,而是自己不滿蘇拉徹底掌控羅馬共和國的大權,不滿蘇拉左右元老院。

因為就在不久前的同盟者戰爭中,秦納還和蘇拉平起平坐,各自指揮羅馬軍團擊敗意大利叛黨。之后蘇拉與羅馬大祭司聯姻,從而成為新任執政官,而秦納卻逐步淪為邊緣人。從那時起,秦納就對蘇拉各種暗中不對付,之后慢慢和同樣與蘇拉不對付的馬略走到一起也就自然而然的事了,但這件事別人都不知道。

“蘇拉大人,其實你也明白改革不是這么簡單的,一定會有人利益受到損害,進而表達不滿,卡爾博作為平民保民官出來為自己的利益說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秦納喝了一口葡萄酒,裝作鎮定地望向黑暗中的花園,絲毫不會臉紅地繼續向蘇拉解釋道:“我當時站起來鼓掌并不是贊同卡爾博的觀點,我只是被他精彩的通俗演講吸引了,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面對秦納這一通牽強的說辭,蘇拉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但這確實是個好理由,畢竟高明的演講在羅馬社會里一直很受歡迎。而羅馬政壇出色的政客們基本都十分擅長演講,對平民保民官來說,演講更是必備技能,這是鼓動平民的先決條件啊!

“原來是這樣,那秦納大人對于有人反對改革有什么好的意見可以教教我呢?”蘇拉見秦納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于是適時地結束了卡爾博的話題,轉而詢問起秦納是否有措施解決現在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這其實也是蘇拉對秦納的立場的試探。如果秦納給不出什么好建議,蘇拉就要對他提高警惕了,說不定秦納真的在暗中反對自己;但要是秦納也站在貴族派的立場,能提出有用的建議,那么蘇拉就會對他再信任幾分,也會對他更加拉攏。

“呃!呃!這!”還在為自己早就找好理由應付蘇拉的秦納內心得意不已,卻沒想到蘇拉的試探來得如此防不勝防,支支吾吾的秦納看著蘇拉越來越不善的眼神,關鍵時刻靈機一動,說道:“不如將反對者比如卡爾博,調任到其他職位,讓他們離開平民保民官的位子,這樣他就不會再有資格反對限制平民保民官的改革了,甚至可以安插我們可以信任的人擔任平民保民官!”

“好主意!”蘇拉沒想到秦納能想到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樣問題就不會再存在了。

“但這不符合共和國的法律,而且如何讓他們乖乖的同意調任呢?”內心贊嘆秦納聰明的蘇拉接著問道,裝作為難的樣子,試圖再逼一逼秦納看看他能不能還有妙招。

“整個羅馬都在你蘇拉的獨裁統治下,還擱著害怕違背共和國的法律,你騙誰呢!”這秦納的心里話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呃,我們可以讓他們擔任共和國的高級官職,畢竟現在情況特殊,共和國人才凋零,用高官厚祿來獲得他們的忠心,我想是值得的。”這次秦納反應很快,甚至還在為自己爭取利益,說道:“對了蘇拉大人,我希望元老院能任命我為副執政官,這樣有助于安撫我身邊的元老們,畢竟這次的暴亂即便是元老們也感到十分不安!”

“你的建議不錯,那就先將卡爾博調到裁判官的位子上,至于任命你為副執政官,我想元老院在看到你對改革做出的努力后,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仔細思考一番的蘇拉最后贊同秦納的提議,決定先拿卡爾博試試水。從平民保民官內部分裂瓦解是降低平民保民官影響力的有力手段。至于秦納副執政官的要求,蘇拉心里并不擔心他當上副執政官后,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小動作。反而秦納有所政治訴求讓蘇拉感到安心,畢竟有了利益交換,合作才能更加緊密,關系才能更加牢固。

但蘇拉也知道,不能讓秦納用簡單的一句話就輕易拿走副執政官的高位。只有秦納真的為改革付出努力,蘇拉才能真正接納他,并且這也對蘇拉派的其他元老也能交代過去。

“對了,蘇拉大人,還有件事我想要向你說明一下。”秦納正打算結束與蘇拉的談話,但在轉身時想到一件不算小的事:“最近不少被抓捕的平民派元老的妻子兒女,這些天在四處奔走找關系。為了能將他們的父親們和丈夫們從監獄里救出來,他們愿意付出一大筆錢!”

“哦?有這樣一回事嗎?這我得仔細考慮考慮!你先告訴那些可憐的妻子們兒女們,除了那犯下滔天罪孽的十二人外,其他人我不會這么快做出判決的!如果她們確實愿意為自己的丈夫付出一大筆金錢的話,我愿意親自和他們談談!”蘇拉停下腳步說道。

望著離開的秦納,蘇拉突然想到令他無比困擾的另外兩個問題——財政和軍事,一下就有了解決思路。沒錯,蘇拉打算向監獄里的馬略黨的黨羽們狠狠地敲詐一筆,以補充因為同盟者戰爭以及正在進行的東方小亞細亞戰爭而快要枯竭的共和國財政,甚至軍團糧餉似乎也可以通過這個方法來解決。

當然,這一切還要看什么時候將馬略和蘇爾皮奇烏斯抓到。到那時,他們的頭顱將告訴全羅馬,他蘇拉才是最后的勝利者,這也將為他改革掃清阻礙。至少暫時會是如此!

蘇拉的晚宴還在繼續。在觥籌交錯中,蘇拉除了和其他派系的元老們加深聯系,他還要和自己所剩不多的蘇拉派元老們特別是軍團貴族們保持親密關系。

“李奇尼烏斯,最近城外的軍營里一切正常嗎?”蘇拉走到他最心腹的將領李奇尼烏斯身邊問道。

“蘇拉大人,一切正常。軍團士兵們剛剛拿到這次的戰爭賞賜,這兩天過得很瀟灑快活,我想羅馬城里聰明的家伙應該會從士兵手里大賺一筆!”李奇尼烏斯馬上結束和其他軍團長的交談,轉身笑著向蘇拉匯報道。

一聽到賞賜,蘇拉立馬把剛才自己找到解決財政問題的想法的好心情丟了個干凈。打仗贏了要大賞士兵,打仗輸了更要拼命地賞賜士兵,這可不是那點工資糧餉能滿足士兵的胃口的!一想到未來的東方戰事蘇拉就頭疼,現在他只想盡快率軍去東方作戰,然后軍團士兵該解散的解散,該退伍的退伍,共和國財政已經維持不了這么多的軍團了!然而共和國內政的不穩讓他短時間內是走不了了。

“煩啊!”蘇拉心中一片煩悶。

李奇尼烏斯看到蘇拉聽到自己的匯報后臉色立馬黑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連忙轉移話題:“蘇拉大人,剛才凱利烏斯軍團長給我們講了個最近他軍團里發生的趣事!”

“哦?什么趣事?”蘇拉馬上就被話題所吸引。對軍營里的一切,蘇拉都是十分關心的,尤其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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