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卡斯看來,兩個羅馬軍團的百夫長學著元老院里的元老們來勾心斗角,實在是有點沐猴而冠的意思了。面對克拉庫斯這樣一個百夫長,快人快語才是盧卡斯應該采取的行為準則。
過去以及將來的歷史經驗告訴盧卡斯,任何寬容退讓在這個時代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剛殺回羅馬城的蘇拉和將來的龐培甚至凱撒都沒有看清這一點,不過蘇拉正處于蛻變之中。所以現在盧卡斯要拿出除掉前百夫長盧西烏斯的態度來逼迫克拉庫斯!
“不怎么樣,克拉庫斯百夫長,我不僅要第一百夫長的位子,我還要在全軍團面前徹底擊敗你!”盧卡斯扔掉手里的烤魚,身體前傾,盯著克拉庫斯的雙眼說道。
“狂妄!無知!盧卡斯你就這么有自信能擊敗我?”克拉庫斯實在忍不了了,大罵盧卡斯。克拉庫斯也沒想到盧卡斯直接撕下和善的模樣,反而像獵人盯上獵物一樣出言威脅他。
盧卡斯向身后擺了擺手,示意被克拉庫斯的咆哮驚得起身的曼利克斯和圖西斯坐下,然后繼續囂張地對克拉庫斯說道:“我的實力我想你的左手臂應該更為了解,你可以問問它害不害怕我!”
“你!”克拉庫斯聽完盧卡斯的話,不禁用右手撫摸被盧卡斯捏腫的左臂:“嘶,好痛!”克拉庫斯這才借著微弱的火光發現自己的左臂青了好大一塊,現在不能被觸碰到一下,否則疼痛感立馬傳遞到全身。
克拉庫斯現在不得不面對自己可能確實難以戰勝盧卡斯的事實。至少盧卡斯的力量超過了克拉庫斯的預料。
“難怪巴庫魯斯和利米烏斯兩個人都沒法給盧卡斯造成什么傷害,反倒是自己受傷不輕,在軍團士兵面前把面子全丟了!我克拉庫斯可不能步他們的后塵!我還有方法!”克拉庫斯被盧卡斯的先聲奪人有恃無恐的態度給嚇到了,一想到自己的第一百夫長的位子可能危險了,不由得在心里慌亂地進行思考對策:“投毒?不行,買毒藥再去找機會投毒,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暗殺?看著他們三人形影不離的樣子,肯定會失敗。找盧卡斯的把柄?他能被軍團長凱利烏斯看重,就算有什么把柄可能也不會起到什么作用!”
羅馬軍團百夫長之間的競爭其實是十分殘酷的,就如克拉庫斯所想的那樣,為了排擠競爭對手鞏固自己在軍團大隊里的地位,甚至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手腳干凈一點就行。當然一旦被軍法官發現,羅馬軍團的軍法也會讓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也就是盧卡斯特別一點,不僅有實力,而且還有軍團領導的關注。
“啊!根本就沒有什么方法能在側面擊倒盧卡斯,難道我只能在軍團士兵面前拼死一戰了嘛?對了,找其他百夫長先和他進行車輪戰?也不行,軍團士兵也不是傻瓜,怎么會看不出來!我該怎么辦?”克拉庫斯感覺自己的冷汗都出來了,他的眼睛不停地轉動,大腦中不停的在思考對策,可惜感覺這些辦法都不適合,這一刻他內心的不安占據了上風。
盧卡斯看到克拉庫斯愣在原地沉默良久,但他從克拉庫斯陰晴不定的表情里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決定進一步刺激克拉庫斯。
“克拉庫斯百夫長不用害怕,和我在全軍團士兵的面前奉獻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吧!就算被我狠狠地擊敗,你最多不過是丟掉第一百夫長的位置而已,普通百夫長的位置又不會丟。被軍團士兵鄙視又算得了什么,也就和巴庫魯斯利米烏斯他們一樣成為過街老鼠罷了,他們應該不會寫聯名信要求軍團長凱利烏斯大人把你的百夫長職位罷免吧!你應該為自己能娛樂軍團士兵而感到自豪啊!”盧卡斯上前抓住克拉庫斯的肩膀大聲對著他說道。
“不!我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被擊敗!”克拉庫斯掙脫開盧卡斯的雙手,后退一步大叫道:“盧卡斯,我可以給你錢,我把我一年一半的工資給你,一共有二萬五千賽斯特,請不要在軍團士兵面前挑戰我,拿走我的第一百夫長的位子!我可以保證給你在第六大隊應有的地位!”
“不行!”回應克拉庫斯的是盧卡斯依舊冷酷的一聲拒絕。
“是錢少了嗎?你可以說個數。”克拉庫斯試圖用金錢打動盧卡斯。
“并不是!”盧卡斯搖搖頭否認道:“我只要你的第一百夫長位子!”
“啊啊啊!盧卡斯,你就不怕我和你拼個魚死網破嗎?”克拉庫斯再次聽到盧卡斯對第一百夫長的訴求,心一橫威脅道。
曼利克斯和圖西斯聽到這里也離開座位,上前靠近克拉庫斯,做出防備克拉庫斯動手的樣子。
盧卡斯揮揮手示意曼利克斯和圖西斯放松,然后上前一步用平緩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魚一定會死,網也一定不會破!我對我的實力很有信心!”
克拉庫斯還想張口想要繼續反駁盧卡斯。
“不過我認為我們同為羅馬軍團士兵,同在軍團長凱利烏斯大人手下擔任百夫長,不應該把關系弄得這么僵。”盧卡斯見克拉庫斯又想說些沒用的廢話,于是聳聳肩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我有個兩全其美,能讓你和我都滿意的方法,你愿意聽聽嗎?”
“方法?能有什么方法?”克拉庫斯原以為自己只有與盧卡斯拼死一戰這一條路了,沒想到盧卡斯突然變得好說話了,而且還有能讓自己滿意的方法,不由得心里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也扶著躺椅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盧卡斯盯著克拉庫斯說道:“第一百夫長的位子我要拿下,軍團士兵面前我和你的戰斗也要進行,但我可以向你承諾,我會給你體面的失敗!”
克拉庫斯不明白,如果自己都失敗了還有什么體面,自己丟了第一百夫長的位子還有什么體面!像利米烏斯和巴庫魯斯那樣下場還能有什么體面!但他還是懷有一絲希望,想聽聽盧卡斯還有什么說法,于是問道:“怎么個體面失敗?”
此時的克拉庫斯完全沒有發現兩人的交談都被盧卡斯掌握了節奏。
“我們的對戰可以有些特別的限制,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站在原地,不去主動追擊你,而你可以隨意對我發起進攻,盡情地向軍團士兵展示你的勇武。等到你力竭之時,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最后一擊。甚至我最后可以當著軍團士兵的面稱贊你的勇武和不屈,這樣軍團士兵就不會認為你不配當百夫長,只會認為我太強了!他們反而會對你產生敬佩之情!”盧卡斯將他的辦法仔細講出:“當然,如果你不服氣,可以嘗試擊敗我,我會在那天向你展示你和我的差距!”
聽著盧卡斯仿佛已經贏定了話,克拉庫斯在心里還是默默罵出“狂妄”二字,但他也不得不覺得盧卡斯的方法確實出人意料,這可比巴庫魯斯和利米烏斯被快速擊敗來的體面的多!
“好!盧卡斯,我同意你的方法,我答應接受你的挑戰。如果你真能贏我后,能讓士兵們認可我,我會在我被擊敗的時候把第一百夫長的位子給你,事后我會向軍團長凱利烏斯大人提出申請!”在盧卡斯的快攻下,克拉庫斯最終和盧卡斯達成協定。
克拉庫斯心中也有一番計較:“如果盧卡斯真的像士兵傳出的那樣強,那他的辦法還是對我還是很友好的;但如果他的實力只是吹出來的,那我就要讓軍團士兵們都看看,第一百夫長的位子可是靠實力而不是花言巧語得來的!”
“哈哈,克拉庫斯大人,我建議你以后不要再躺在椅子上吃飯了,很容易消化不良的。”盧卡斯見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于是大笑著邀請克拉庫斯繼續今晚的晚宴:“在我看來躺著吃飯和躺著拉屎一樣蠢!你見過有人躺著拉屎嗎?哈哈哈哈!”
“是嗎?”心中想明白的克拉庫斯這時也放松了下來,看到盧卡斯自來熟的樣子,不禁在心里感慨:“盧卡斯這個家伙真是不一般啊!”
于是在克拉庫斯的營房里,雙方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開始交流起養生起來,最后所有的食物都被四個人吃完,賓主盡歡啊!
“克拉庫斯大人,我建議你兩天后再做出回應,這兩天時間里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將這件事的討論擴散到全軍團,第三天來觀看我們對決的士兵越多,我們的收益也就越大,你覺得呢!”盧卡斯在將要走出營房的時候停下腳步,轉身對著身后的克拉庫斯最后要求道。
“好!”看著無比自信的盧卡斯,克拉庫斯思考了一番,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回去的路上,曼利克斯問盧卡斯:“如果擊敗克拉庫斯后就這樣放過他,他會不會之后在心里怨恨我們?”
盧卡斯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對曼利克斯地說道:“當然會,我如果搶了他的第一百夫長,他就算再有體面,心里該不痛快還是會不痛快。但克拉庫斯畢竟和利米烏斯還有巴庫魯斯不一樣,我可以當著軍團士兵的面羞辱利米烏斯他們,不僅因為是他們先過來找我的麻煩,更因為這兩人手腳本就不干凈,也不得麾下士兵的支持,軍團士兵特別是他們倆麾下的百人隊士兵心里也會很樂意看到他們被羞辱這一幕。”
盧卡斯看著若有所思的曼利克斯繼續說道:“但我卻不能對失敗的克拉庫斯還這么干。不僅因為克拉庫斯在大隊里要更有威望些,更因為我不想給軍團士兵和軍團長以及將軍們留下一個蠻橫的印象。勇武表現完了可不要忘記留下些寬容大度啊!”
“盧卡斯,你說了一大堆我怎么都聽不懂啊!不就是和克拉庫斯打一架嘛,有這么麻煩嗎?”圖西斯在一旁撓頭說道。
“哈哈哈,圖西斯,你看著是我在和克拉庫斯打了一架,其實我是在軍團士兵面前打了一架,是在軍團長凱利烏斯面前打了一架,甚至是在李奇尼烏斯將軍還有蘇拉大人面前打了一架!”盧卡斯說完示意還在沉思的曼利克斯和一臉疑惑的圖西斯跟上自己,現在該到點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