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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隱

  • 阿洛的史詩
  • 堯之民
  • 4585字
  • 2024-02-14 23:07:39

一路平安無事,商隊順利到達泉港。

阿丹的傷也基本康復(fù),每天無事之時生龍活虎的拿著槍棒在院中無人的角落舞的風(fēng)生水起。有時不盡興,便拉著阿洛一起對練。

“你怎么不和阿鯊和阿洞到外面去喝酒了?”阿洛問。

“我是想,但是你是沒有看到?jīng)]人的時候,父親訓(xùn)我的模樣,若換作是你,也不會出去。”阿丹無奈地嘆著氣回答。

原來,最近阿丹變老實是因為阿倉管嚴(yán)的緣故。

“剛才我棍掃過去的時候,你非但不躲,還用棒硬接了那一棒。而你的手法很怪,我像打入棉花一般。然后你變招用棍尾掄過來,讓我不得不閃避。”阿丹問。

“這是我?guī)熼T特有的手法,叫吸法。不光對棒能用吸法,對刀、劍都能用。你用刀來試試?”阿洛道。

阿丹感到不可思議,便到一旁尋了一把刀,與阿洛一同切磋吸的手法。果然如阿洛所言,刀也如同砍入棉花一般。

“阿洛,你這一手法太厲害了。能否教與兄弟。”阿丹道。

“沒問題,但是,你不能用我所授的武藝去做壞事。”阿洛認真地說。

“我發(fā)誓,我不會用你教授的武藝去做任何壞事。”阿丹堅定地說。

阿洛聽后,告訴阿丹訣竅和方法,并囑咐保密,不能隨意傳授他人,唯恐不良人用其去做壞事。

“阿丹兄,以你的聰明才智,過個三五年應(yīng)該能運用自如。”阿洛道。

“呵..呵。”阿丹笑起來,心想:“這個功夫練起來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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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港城分為兩塊,主城在港口的西邊,主城有城墻,住著當(dāng)?shù)毓賳T和士紳以及不靠港口過活的百姓;在靠近海邊的地方是港口,主要是商行、船工、漁民等,沒有城墻,房屋建的密集,大家緊靠著,一起看護防賊防火。港口的房屋成排連片的建在一起,呈品字形,以房屋墻壁做城墻,又不影響貨物進出。

柯公的商隊停留在自己的商行,商行在港口那邊,方便送貨和收貨。賬房先生一一清單貨物后,大家將貨物逐次搬入倉庫。次日,掌柜帶著幫工和護衛(wèi),將需要交接給其他商行的貨,逐一交驗送過去。護衛(wèi)們則輪班跟隨掌柜去送貨。阿鯊家在泉港,是以他不用輪班護衛(wèi),讓他能在家里多停留一些時間。

今日,阿洛當(dāng)值。

天氣尚好,白云朵朵,白云之外蒼茫的天空化作淡藍,海鳥時不時的在頭頂掠過,飛往不遠處的山崖。空氣中時不時的夾帶著海腥味,在港口的南邊是漁港,當(dāng)風(fēng)從漁港方向吹來時,則可以嗅到若有若無的腥臭味。

來到泉港后,阿洛幾乎每日都有魚吃,對于海魚,阿洛倒不反感。商行的廚師做海魚倒挺在行,將各種海魚清蒸或用油炸之后,撒上香料,味道鮮美。海魚的鮮美與孤城魚的鮮美是兩種不同的鮮,卻各自招人喜歡。

掌柜騎著馬走在最前面,兩個幫工各駕著一輛馬車跟著,阿洛騎馬走在最后。掌柜名珀鹿。這次交接貨物主要是在港口南邊的一些商行。珀鹿掌柜不緊不慢地在前面領(lǐng)著路,后面的人悠悠地跟著。

阿洛看著路兩邊的房子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孩童們在小巷中跑來跑去玩耍,婦女們聚在巷頭磕著瓜子聊天,時不時地笑作一團;貨郎挑著擔(dān)在小巷中叫賣,人多的時候,便停下來讓人挑選心儀的小物件。在路上走的主要還是忙著運貨的幫工,有單人推著獨輪車架著兩包貨前行,而貨多的則是用馬車驢車?yán)紶栍腥酥苯涌钢鼜澲掖叶小?

到了第一家商行,主要是交接一些布,幫工們將布匹抬入商行,對家驗過貨后,簽收訖章。掌柜們短聊了一陣后,便出發(fā)到下一家去。

依次送完五家之后,只剩最后一家,珀鹿掌柜讓大伙在樹蔭下休息一陣。他自己也掏出旱煙,點著火,安靜地抽起來。珀鹿掌柜年紀(jì)應(yīng)該有六十,花白的胡須和花白的頭發(fā),臉上一道道皺紋都表明他歷經(jīng)人世風(fēng)霜。

阿洛坐在掌柜旁邊,聞著掌柜的煙味,仿佛坐在祖父身旁一般。

“阿洛啊,你現(xiàn)在多大了?”珀鹿掌柜問。

“快二十了。”阿洛道。

“不錯,年紀(jì)輕輕就出來闖蕩,比一般同齡人要強數(shù)倍。”珀鹿掌柜贊道,“出來多長時間了?”

“半年了!”阿洛想了想道。

“不長,好好干,跟著柯公好好做,不會虧待你的。”珀鹿掌柜停下來,抽一口道,“我跟著柯公大半輩子,現(xiàn)在老了還跟著柯公做事;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可是一家倒也衣食無憂。”

珀鹿掌柜和阿洛隨意地聊著家常,感覺大伙都休息夠了,掌柜便招呼大伙兒繼續(xù)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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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最后一家商行,阿洛抬頭看招牌,牌匾上寫著“海財商行”。海財商行的掌柜正在門口,后面站著三個伙計。

“璽掌柜,你怎么知道我要來,早早在候著呢?”珀鹿掌柜下馬走到門前道。

璽掌柜不作聲,走到珀鹿掌柜面前小聲道:“珀鹿兄,今日有勞將貨帶回,過幾日再送過來。”

掌柜一聽,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不及告辭,隨即轉(zhuǎn)身,道:“走錯路了,往回走!”

此時,從商行旁的巷內(nèi)竄出五六個人,兩人拉住有貨的馬車,其他人圍著兩個掌柜。

一人拱手向珀鹿掌柜道:“珀鹿掌柜,好久不見,近來身子越來越硬朗了。”

珀鹿掌柜拱手微笑道:“唉,老了,身子變差,腦袋也不靈光了。”

璽掌柜面無表情的站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人。

珀鹿掌柜道:“迧把頭,今日何事勞駕您在此?”

迧把頭道:“也沒有其他的事,只不過海財商行的東家,欠我們錢財,今日來要債的。”

珀鹿掌柜一聽皺著眉頭想一想,問道:“檐東家,問你們借錢賭博了?據(jù)我所知,檐東家不好這個,從來不賭。”

迧把頭笑笑道:“檐東家不賭,可是他兒子賭。前幾日借了我們錢銀賭,今日我們過來要債的。”

璽掌柜道:“你找借錢的人要債,到我這里來干什么?我們商行和借錢的人沒有關(guān)系。”

“您這話就不對了!”迧把頭道,“子債父償,這商行是檐東家的,我們自然找過來。難道讓我找別人家?”

璽掌柜冷笑幾聲,懶得搭理他。

迧把頭道:“珀鹿掌柜,在下有件事要麻煩您,這貨是不是送給檐東家的。現(xiàn)在我們就拿這些貨抵債了。”

珀鹿掌柜道:“我多日未見璽掌柜,今特地來打個招呼,不想?yún)s遇到迧把頭。”說著,抬腳要走。不料,迧把頭伸出手,一把攔著珀鹿掌柜。

“珀鹿掌柜,您可不厚道,明明是檐東家的東西,現(xiàn)在卻要拖走。豈不白白來一趟嗎?還是我們幫您卸了,回去也輕快些。”迧把頭陰陽怪氣的道。

珀鹿掌柜微笑著,眼睛瞇成一道縫看著迧把頭。

阿洛見迧把頭盛氣凌人攔著珀鹿掌柜,他箭步過去,右手似鐵鉗一般抓著迧把頭的伸出的手。然后,用力緩緩地壓下,同時手指逐漸加力緊握。

迧把頭手不由自主地向下,被抓處吃痛變麻,心里一驚,冷汗不由的冒出。他強做鎮(zhèn)定,暗自用力抬起,同時想著如何掙脫,可是,對方仍然紋絲不動。他看著眼前的年青人,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冷光,當(dāng)下心虛了一半。

珀鹿掌柜見狀笑道:“迧把頭誤會了!這些貨物實不檐東家的,今天只是走錯路走到這里,順便過來打個招呼。有勞方便。”

迧把頭一聽,大笑道:“誤會,誤會。兄弟們,讓珀鹿掌柜他們走好。”同時睜大眼睛看著阿洛,心想:“你這個混蛋,趕緊放手啊!”

阿洛見對方放行,便緩緩松開。

珀鹿掌柜上馬后,抱拳向璽掌柜和迧把頭笑道:“告辭!冤有頭,債有主,有些事峙在這里也不是事,璽掌柜和迧把頭都是聰明人,這點小事以你們的聰明才智,很快就會解決!”說完,帶著大伙慢慢地回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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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已送完,可是阿洛還要在這里繼續(xù)停留七八日。他們正在等待著將鹽運回泉城,運鹽的任務(wù)是工部給商行的任務(wù),根據(jù)商行的大小,往各地運鹽的任務(wù)不一。承運的商行不光要認真對待,還要確保鹽萬無一失,若出了差錯,輕者賠償鹽,重則東家受訓(xùn)責(zé),更有嚴(yán)重的獲刑。

阿倉和珀鹿掌柜準(zhǔn)備了很多棕披和油紙以防路上有風(fēng)雨。

阿洛則利用這個時間,將泉港游覽一番。游覽熟悉后,也不想再游一遍,便呆在商行后院,等著出發(fā)上路。阿丹與阿洞百般無聊則喝著小酒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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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開始下起雨來,如絲般的春雨,似煙似霧,海風(fēng)一吹,紛紛揚揚,如同薄紗在空中飄動。阿洛坐在屋檐下,無聊的看著細雨。阿丹正在屋里擦拭自己的刀。

隱約中,阿洛好像聽到一陣陣呼喊吵鬧聲。

阿洛起身,打開后院的門,走出左右看看。在后面東邊巷尾處,有人圍在一起吵鬧。他拽門合攏,用鎖掛住左右門環(huán)虛鎖著;低著頭向人群走去。

只見一個老婦人坐在雨中哭嚎著,一個年紀(jì)稍大的婦人撐著蓑衣給她擋雨,自己也躲在蓑衣下。一個老人和中年人正在和一群潑皮對峙,老人和中年人臉憋得通紅,潑皮們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屋里傳來小孩的哭喊聲,看熱鬧的人把門堵的嚴(yán)嚴(yán)實實。有兩個婦女大聲地勸著那個坐在地上的老婦人。

“你們太缺德了!”老人生氣地道,“借你們的錢已經(jīng)還了兩三倍了,你們還在沒完沒了的討債。你們討債也罷,等我們借到錢自然會給你們,何苦欺人太甚?”

“伏老兒,不是我為難你們。是你們欠我們把頭的錢,該還就要還,白紙黑字在這里的。我們被你們說的像強盜似的。”為首的潑皮笑道。

旁邊的鄰居聽了潑皮的話,紛紛指責(zé)潑皮不要臉,缺德鬼;明明被人已經(jīng)還了兩三倍,你們還逼人家,讓人家破人亡。

這時,只見老人身后的中年人啪啪扇自己耳光,只聽他大聲道:“都是我造的孽,當(dāng)初我死了多好,不向他們借錢買藥多好!”通紅的手印在他臉上顯現(xiàn),他的眼睛通紅,眼里濕潤,滿臉是雨水,無奈的看著潑皮們。“要人,把我抓去就行!”男人怒吼著。

為首的潑皮嬉笑著道:“你,我們倒用不著;你閨女就好,把你閨女給我們,所有的賬一筆勾銷!”說完笑起來,其他潑皮也跟著笑起來。

男人氣的臉發(fā)紫,雙手緊握著拳。

“唉呀,想打人啊!”從為首的潑皮后面走出一個年輕的潑皮道,“來,來,來,向這里打!”他指著自己的臉道。

男人緊握著拳,不理會他。

其他潑皮紛紛出言不遜來羞辱男人。男人氣的發(fā)抖,仍然緊握拳頭站在原地。鄰居們紛紛指責(zé)潑皮們。

阿洛聽著潑皮的話,心里的怒火逐漸燒起,忍不住地想去給他們一頓狠揍。

“蠔哥兒,你又來欺負人了?”珀鹿掌柜的聲音從人群后面?zhèn)鱽怼H巳黑s緊讓出一條道,讓珀鹿掌柜走進去。

“珀鹿老頭,你又來多管閑事了?”為首的年青人笑道。

“閑事倒沒有能耐管,只是你們這樣鬧,鬧出人命可不是小事。”珀鹿掌柜道,“伏家只是欠你一點錢而已,你們鬧出人命,事情可就不簡單了。擔(dān)責(zé)的人可是你們,人命案可不是平時的小打小鬧打個哈哈就過了。明日,讓伏家的人和你們把頭當(dāng)面說,把事情了結(jié)了。你們也不要再鬧了,明日自有分曉。”

聽了珀鹿掌柜的話,蠔想了想,帶著人離開了。老婦人在眾人攙扶下進屋去了,珀鹿掌柜讓伏父子與他到屋檐下去商量如何解決此事。

阿洛見事已平息,便隨著大伙一同散開,回到商行后院。

“此事會如何解決?”阿洛想著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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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阿洛打坐結(jié)束,調(diào)息完畢。其他人已睡熟,黑暗中他靜坐在窗前,看著后院,聽著風(fēng)雨聲。

微弱的天光下,一個黑影在院中一閃而過,從院墻躍出,消失在夜色里。

“應(yīng)該不是賊!”阿洛想,“想不到還有高人在這里。”

等了許久,沒有異常,阿洛便關(guān)窗,到自己鋪位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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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珀鹿掌柜帶著伏父子去見把頭,協(xié)商過程,竟異常順利的就定下解決方法。

伏父子不用給他們?nèi)魏五X銀,所有的賬目都一筆勾銷。

回來后,伏向珀鹿掌柜反復(fù)道謝,珀鹿掌柜客套一番便回商行料理事務(wù)。

伏高興地向鄰居們講述協(xié)商過程。

“本以為,今日非要脫一層皮事情才能解決。不料,到了那里后,把頭客客氣氣地寫了結(jié)契,還向我賠禮道歉。”

“我就納悶,他們什么時候變得良善了。出門前,我見他們的家丁神色慌張便問他們?yōu)槭裁瓷裆艔垺T瓉恚衩饕呀?jīng)開始懲罰把頭和他的手下。他家的家禽一夜之間都無緣無故死光。蠔放在胸前的契約,一覺醒來直接變成灰燼。家里所有的賬本和契約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全都變成灰燼。把頭胸前開始長出鱗片,待鱗片長滿全身便是死期。”

“為了消弭自己的罪,他們對自己做的虧心事開始補救。然后,我們就碰見了那些怪事。”

眾人聽后,不停地稱頌海神英明。

阿洛微笑著離開,天已放晴,暖陽復(fù)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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