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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城(三)

黃昏時分,商隊走進孤城綠洲。

各種果樹的花已謝,樹上殘留的花瓣包裹著初生的幼果。地上殘留的枯黃花瓣告訴人們屬于花的爛漫時節(jié)已落幕,盛夏的火熱款款而來。火紅的夕陽照耀著河谷,清脆的駝鈴聲穿過幽靜樹林,吸引著村寨人出門遙看匆匆的旅人。河水緩慢流淌,商隊帶著駱駝到河邊痛飲一番。年紀大的護衛(wèi)和伙計坐在河邊抽著旱煙,此時對于連日奔波的他們來說,算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阿洛站在水邊看著駱駝飲水,同時欣賞眼前美麗的畫卷。

經(jīng)過簡短的修整,商隊繼續(xù)前進。到達孤城城門時,天已黑,門已閉。

商隊在城門外的空地過夜,準備明日進城準備一些干糧后,出發(fā)去云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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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城門開后,阿洛向鏡告別,然后到歐沙那邊告辭并表達深深感激之情。

阿洛離開商隊后,直接去信存師兄的宅院。

給阿洛開門的是老仆妻子。她在門口看著似曾相識的來客,回憶了一陣,然后猛然露出笑容;她想起來了。她熱情地將阿洛迎入房內(nèi),并大聲喊道:“少爺,少爺,阿洛師叔來了!”

阿惟手里拿著書小跑出來迎接師叔,連忙將阿洛帶到會客廳,并交代老仆夫婦置辦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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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您這半年多所到之處不少吧?”阿惟問。

“到過的地方很多,也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我現(xiàn)在先簡略地說一說。”阿洛道,“我離開孤城后,到云盟交到一個好友。......”

阿洛將整個過程粗略的講了一遍。

“要想知道更多,我這里還有游歷記錄修整前的原稿。”阿洛微笑著道,“待會兒,我對照記錄,詳細的講給你聽。”

“太好了!”阿惟大笑著說,“侄兒在此先謝過師叔!”

“什么太好了!”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是信存的聲音。

兩人起身迎接信存。

“父親!”阿惟道,“師叔剛到這里。”

“師兄!”阿洛向信存作揖道。

“師弟,遠道而來,難得難得!”信存雙手握著阿洛的手道,“這次來了務(wù)必多留一段時間。上次過來匆匆而別,讓為兄心中不安。本想多留師弟幾日,又恐耽誤行程。”

“這次我來可以多住一段時間,就怕師兄嫌棄!”阿洛笑道。

“哪里話,我還希望師弟在這里長住!”信存微笑著道。

信存與阿洛短聊一陣后,便回房拿個包裹再回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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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阿洛與阿惟騎馬北出城門,拿著弓箭到城外去獵兔。此時節(jié)不是獵兔好時節(jié),他們兩人主要是沿著暗河草場一路策馬看看風(fēng)景。翠綠的草場處處點綴著黃白小野花,而野草由于牛羊的啃食,僅沒過馬蹄,而在牲畜啃食不到之處有一尺多高。草場呈逐漸收窄的緞帶狀,從高山峽谷處一直延伸到荒漠中,像一把綠色長劍刺入褐黃的戈壁。

空曠的天地間,少有人煙,偶爾遇到在草場放羊的牧民。

“師叔,繞過前面那座小山就可以看到樹和明河。”阿惟指著前方說。

果真,過小山后,一大片厚重的草甸呈現(xiàn)在眼前。草甸之后是一片水域逐漸向峽谷延伸。峽谷之中,高大的樹木挺拔高聳,山頂之上潔白的雪層尚未融化,一只雄鷹在峽谷之中翱翔,俯視著蒼茫大地。

兩人到河邊飲馬,時不時有小魚群游過嬉戲。阿洛捧起河水洗臉,河水清冽冰涼,與初夏時節(jié)的溫暖相殊甚遠。

阿洛對冰涼的河水感到奇怪,正在疑惑之際。阿惟道:“師叔,此河水是高山冰雪融水,故清冽異常。”

聽完阿惟的解釋,阿洛不禁啞然失笑。

“河里的魚也很特別。”阿惟指著河魚道。

“這里的魚有什么特別之處?”阿洛饒有興趣的問。

“這里的魚是冷水魚,長的速度很慢,而它們的味道卻很好,肉質(zhì)嫩滑,鮮美異常。當(dāng)?shù)厝诉€喜歡直接切片蘸醬生吃。”阿惟繼續(xù)說。

“我聽說在海邊的漁民有生吃魚的習(xí)慣,想不到在戈壁腹地也有這樣的風(fēng)俗。”阿洛道。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殊途同歸,一個是魚特別多的地方,一個是魚特別少的地方。”阿惟打趣道。

阿洛一聽,確實很有道理,連連稱贊阿惟聰慧過人。

兩人沿著河繼續(xù)往上游走,樹木逐漸增多。在一片樹木蔥郁的樹林處,有一片樹木全部被砍伐倒地,少量的樹根也被挖出。

“此處是軍林,專門種植軍營所需木料,主材用來正用,其它用來做薪柴。”阿惟道,“從這里到遠處的峽谷,河的兩岸都是軍林,一共有二百余頃,種的樹木是六年材木,足夠軍營二千余人常年所用。”

阿洛睜大眼睛看著阿惟,感覺阿惟不簡單,未來必是大才。“阿惟,你的才干不簡單,遠勝常人。”阿洛對阿惟稱贊道。

阿惟聽了沒有高興,反而一臉憂色。

“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從今年年初開始,他的眼里開始有血絲,經(jīng)常整夜睡不著覺,白天還要忙公務(wù)和軍營里各項瑣碎之事。我就盡力幫父親分擔(dān)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唉~~~”說著,阿惟不禁嘆口氣,又接著說:“這兩年上頭給的軍餉只有往年的十之六七,整個軍營有兩千余口要吃喝和拿軍餉養(yǎng)家,為了此事父親日思夜想如何將不足之?dāng)?shù)補齊。父親反復(fù)寫信給老將軍要求增加軍餉,老將軍回信無奈,讓父親自己想辦法。”

“現(xiàn)在國家看似太平無事,實則暗潮洶涌。北邊的镋族時不時的過來騷擾試探,一旦發(fā)現(xiàn)這邊兵力不足或有機可乘,孤城可能就被攻陷;云臺國的西北門就此敞開。強盜和山賊也經(jīng)常翻山越嶺四處流竄,輕則打劫掠財,重則殺人越貨。我所做的也只是幫父親減輕微末負擔(dān)。”阿惟說著,看著砍伐一空的林地,眉頭緊皺。

阿洛安慰道:“你不用擔(dān)心,這次我過來,一則,是歸還駱駝,二來,幫助師兄解除邪術(shù)。師兄所受邪術(shù)之苦很快就要祛除。”

阿惟一聽父親的邪術(shù)有祛除的希望,臉上愁云始散。阿洛將三位長輩的判斷和破解方法,詳細講解給阿惟聽。

遠處傳來劈里啪啦的樹倒下聲音,只見幾個士兵正在砍樹。兩人過去近瞧,砍樹的士兵紛紛向阿惟打招呼,阿惟亦回禮。

阿惟的心情變好了許多,先前眼中的抑郁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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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兩人沿著原路返回,在阿惟的手里多了兩條魚。原本是要獵兔,結(jié)果沒有見到兔子,變成射魚。

阿洛根據(jù)阿惟的指導(dǎo),射魚不能直接瞄準魚,要在靠前的地方箭入水;因此,阿洛也射到一條一尺來長的魚。在射魚時,箭的尾部系上細線,不論是否命中魚,只需將細線往回拉就可將箭收回。

當(dāng)兩人行至快到北城門處時,遠處正有一人騎著一匹馬,同時旁邊跟著一匹馬向孤城奔來。在那人后面跟著三個騎馬人,似是追趕前面的人。

兩人細看,在后面人都蒙著臉,手里都持著一把彎刀。原來是強盜在打劫良人。

阿洛讓阿惟在原地等待,自己策馬過去救援。

耳邊的風(fēng)響起,阿洛離他們越來越近。他握緊青瞳锏,向靠西側(cè)的蒙面人掃去。“鏹”的一聲,锏與刀相擊,對手向后一仰,一瞬而過。

阿洛勒住馬,掉頭察看對手。

三個蒙面人已勒住馬,掉轉(zhuǎn)馬頭,不再追趕先前之人。三人停馬注視著阿洛,猜測著阿洛的身份。

先前被追之人也勒停馬,掉頭看后面情況。隨后,刷的一聲,他也抽出長刀,準備策應(yīng)阿洛。

三個蒙面人,兩人揮刀打馬向阿洛奔來,一人向之前追趕之人奔去。阿洛策馬向左前方奔跑,避免被對方左右夾擊。阿洛周旋著與他們攻守數(shù)回,彼此都沒有占到上風(fēng)。另兩人也打的不相伯仲。

此時,城門方向一隊人馬正在往這邊過來,阿惟從城里找援兵過來了。

一個蒙面人吹起響哨,叫著同伴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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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被救之人身形高大,皮膚黝黑,濃眉大眼,須發(fā)雜亂,帶著哭腔,流著眼淚抱著阿洛道,“我的兄弟,還好你來啦,要是你不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跑到城里。”

阿洛輕拍其背,安慰著他。

阿惟在旁看著他們,感覺好笑,又笑不出來。

阿洛對被救之人道:“奔風(fēng)兄,請勿想太多,最后結(jié)果是怎樣的,還是未知數(shù),其他人應(yīng)該也會平安無事的。”

原來,前日,奔風(fēng)隨著馬幫將在云盟買到的馬往回趕,準備帶到蒙登售賣。不料,快到孤城時遭到毒獒的劫掠。馬幫見來者人多士眾氣勢洶洶,自知無法抵抗就四散逃開。原本和他一起的有三人,現(xiàn)在只剩他一人,其他兩人生死未卜。他自己本來牽著兩匹馬,現(xiàn)在也只剩一頭。驚懼之余,想到自己快要被追上,要做刀下鬼時,內(nèi)心已絕望至極,幸有阿洛仗義出手,奔風(fēng)不禁后怕不已。

奔風(fēng)情緒逐漸平復(fù),然而眉頭依然緊皺。

阿洛與阿惟陪著奔風(fēng)到軍營外圍的邊防使處,詳細向邊防使說明情況;邊防使聽完,讓奔風(fēng)確認剛才在旁文書記錄的卷宗,然后對其安慰數(shù)語,便讓奔風(fēng)回客棧等候消息。

阿洛等人也無可奈何,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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