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類的勇氣
- 大明:從工業系統開始
- 藏真
- 4190字
- 2025-07-21 12:10:00
“深淵低語者號”在英吉利海峽的恐怖首秀,僅僅是開始。西班牙無敵艦隊的慘敗,如同一個信號,點燃了紅月女王征服的引擎。
在凱瑟琳的“引導”下,英格蘭本土的幾處隱秘海岸線,如康沃爾郡的深淵洞穴、蘇格蘭北部的冰冷峽灣,成為了褻瀆的造船廠。
并非敲打龍骨,而是培育。巨大的、搏動著暗紫色光芒的血肉囊胞被沉入富含特殊礦物質的深海裂隙。
在紅月污穢光輝的持續照耀下,在凱瑟琳親自“注入”的深淵意志驅動下,這些囊胞如同惡性腫瘤般瘋狂增殖、扭曲、塑形。
更多的活體戰艦從深海的子宮中誕生。
西班牙殘存的艦隊、試圖干涉的法國海軍、乃至遠道而來的神圣羅馬帝國支援艦隊……任何敢于挑戰紅月制海權的力量,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戰斗毫無懸念。
傳統艦隊引以為傲的線列戰術在活艦的鬼魅速度和能量屏障面前淪為笑話。
密集的炮火被無聲湮滅,而活艦的分解光束和生物酸液炮則能輕易貫穿最厚的裝甲,將木質戰艦化為燃燒的碎片或直接汽化。
試圖接舷戰的勇士,要么被狂舞的觸手撕碎,要么被戰艦體表突然裂開的、布滿利齒的進食口吞噬。
海面上漂浮的殘骸和油污,成為了深淵生物的樂園。大海,徹底成為了紅月艦隊的后花園和獵場。
掌握了絕對制海權后,紅月女王的視線投向了歐陸。
征服,不再依賴士兵的勇氣和數量。
在關鍵戰役或頑抗的堡壘前,凱瑟琳會親自率領她的“近衛”,如同燒紅的尖刀插入敵陣。她的熔金之炎能輕易焚毀城門、融化鎧甲,她的非人速度和力量更是無人能擋。
歐洲大陸引以為傲的堅固城堡和棱堡,在紅月女王的力量面前,如同沙堡般脆弱。
菌毯蔓延至城墻下,分泌出強腐蝕性物質和活化酶。
城墻的磚石仿佛“活”了過來,變得脆弱、軟化,甚至如同血肉般蠕動、溶解出巨大的孔洞,供紅月軍隊涌入。
比物理摧毀更可怕的是精神污染和無孔不入的恐懼。
紅月信仰通過被控制的教會、無處不在的菌毯低語、以及那些無法理解的恐怖造物,強行植入被征服者的腦海。
反抗者會被當眾進行褻瀆的“凈化儀式”,其慘狀成為最有效的威懾。許多人并非死于戰斗,而是死于絕望或主動擁抱那扭曲的“救贖”。
每一座陷落的城市、每一片征服的土地上空,傳統的旗幟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巨大的、由某種暗紅色生物薄膜制成的旗幟。
旗幟上,用流淌的熔金色線條,勾勒著那輪巨大、污穢的紅月,以及紅月中心那象征著深淵注視者的、扭曲的觸手之眼標志。
這面旗幟本身似乎就在微微搏動,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威壓。
奧地利,維也納近郊。多瑙河沖積平原盡管已被暗紅菌毯部分覆蓋,但這里依舊是,歐洲各國聯軍集結的最后壁壘。
曾經肥沃的平原,如今是蠕動的暗紅地獄與焦土的混合體。
來自歐洲最后抵抗力量——殘存的普魯士軍團、波蘭翼騎兵后裔、法國自由戰士、意大利志愿軍、西班牙游擊隊、甚至遙遠的沙俄哥薩克——總計約八萬人的聯軍,在奧地利元帥馮·霍恩海姆,一位白發蒼蒼、眼神卻如鋼鐵般堅定的老將,的艱難整合下,背靠尚未被菌毯完全吞噬的維也納殘城,構筑了歐洲文明最后的防線。
士兵們穿著五花八門的軍服,許多早已破爛不堪,沾滿污泥和暗紅的菌毯黏液。
武器更是參差不齊:老式燧發槍、繳獲的紅月“優化器”步槍、鋒利的刺刀、農夫的草叉、甚至削尖的木棍。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恐懼,但更深處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們身后,是象征舊歐洲最后榮光的維也納,是他們的家園,是他們所理解、所珍視的“人類”文明本身。
退無可退。
地平線上,暗紅色的浪潮洶涌而來。
那不是軍隊,而是一片褻瀆生命的活體森林在移動。
血肉菌毯如同沸騰的血海,暗紅色的菌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吞噬著聯軍陣地前最后的焦土。菌毯之上,無數扭曲的深淵植物如同觸手般搖曳,釋放著麻痹心智的甜膩孢子。
緊隨其后的是主力。這些被“神水”深度扭曲的戰士,身體部分覆蓋著生物角質甲殼,肌肉虬結,眼中燃燒著非理性的幽綠狂熱。他們手持發射生物骨刺的活體槍械或揮舞著鏈鋸利刃,發出非人的咆哮。
在后方,是如同移動山丘般的構裝憎惡。它們由鋼鐵、尸體和活體組織縫合而成,多條手臂揮舞著巨大的、滴落腐蝕液的生物重錘或噴吐酸液的腔管,沉重的步伐撼動大地。
低空中,漂浮著如同腐爛腦組織的精神尖嘯者,它們釋放著無形的精神沖擊波,讓意志薄弱者瞬間陷入瘋狂或頭痛欲裂而亡。
凱瑟琳的在戰場核心,一座由無數狂舞觸手托起的、如同巨大海葵般的活體指揮塔上,凱瑟琳傲然而立。
她的熔金瞳孔冷漠地掃視著聯軍的防線,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她無需親自下場,她的意志驅動著整個褻瀆軍團。
聯軍陣地上,老元帥馮·霍恩海姆拔出他祖傳的、象征普魯士軍魂的佩劍,劍尖直指洶涌而來的暗紅浪潮,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響徹戰場:
“士兵們!紳士們!勇士們!看看你們的身后!那里,是維也納!是歌德與席勒吟詠的土地!是我們父輩、我們愛人、我們孩子賴以生存的家園!更是我們人類數千年文明,最后的火種!”
“今天!站在我們面前的,不是普通的敵人!它們是來自深淵的褻瀆!是吞噬生命、扭曲靈魂、要將我們引以為傲的一切——我們的藝術、我們的思想、我們生而為人的尊嚴——徹底抹去的恐怖之物!”
“它們有怪物的力量!但我們!有人類的勇氣!有守護家園的決心!有為了自由與文明甘愿流盡最后一滴血的意志!”
“也許我們會倒下!也許維也納終將陷落!但我們今日的犧牲,必將成為人類反抗黑暗、捍衛尊嚴的永恒豐碑!讓后世知道!在這片被紅月污染的土地上,曾有一群人類,為了‘人’的意義,戰斗到了最后!”
“為了文明!為了人類!沖鋒——!!!”
最后的炮火準備。
聯軍所有殘存的重炮發出了怒吼。
炮彈呼嘯著落入神選者軍團和戰爭巨獸之中,炸開血肉與鋼鐵的碎片,這短暫的火力覆蓋,為聯軍贏得了寶貴的沖鋒空間。
“為了人類!!!”
八萬人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這吼聲,混雜著恐懼,卻更充滿了超越死亡的勇氣,如同被逼入絕境的獅群,發起了向死而生的反沖鋒。
年近六十的斯塔尼斯瓦夫,曾是光榮的翼騎兵。
他找出了祖傳的、早已銹跡斑斑的翼騎兵甲胄和羽翼,騎著一匹同樣衰老的戰馬。
面對洶涌而來的神選者,他高舉著馬刀,高喊著古老的戰號,如同燃燒的流星,一頭撞進了敵陣!
他的馬刀砍在一個神選者的肩甲上,迸出火星!
神選者反手一拳,將他連人帶馬砸飛!老斯塔尼斯瓦夫倒在菌毯上,羽翼折斷,鮮血染紅了白胡子。
他看著被憎惡碾過的年輕士兵,用盡最后的力氣將馬刀投向一個尖嘯者,嘶吼著:“波蘭——尚未滅亡!”
隨即被菌毯伸出的觸手吞噬。
年輕的讓-皮埃爾,戰前是巴黎大學的學生。
他手中沒有像樣的武器,只有一本被血浸透的文集。
當精神尖嘯者的沖擊波襲來,身邊的戰友抱頭慘叫時,讓-皮埃爾卻強忍著頭痛欲裂,將書本死死按在胸口,對著尖嘯者方向大喊:“滾回你的深淵!人類的思想永不屈服!”
他奇跡般地抵抗住了精神沖擊,撿起陣亡戰友的步槍,精準地射向尖嘯者脆弱的神經節,在它發出痛苦的尖嘯、能量失控自爆前,被另一個尖嘯者的精神波徹底摧毀了大腦。
漢斯,一位沉默寡言的工兵中士。
在陣地前沿的壕溝即將被菌毯和神選者淹沒時,他沒有撤退。
他拉響了身邊最后、也是威力最大的炸藥包集束,巨大的爆炸不僅將沖上來的神選者炸得粉碎,更短暫地撕裂了蔓延的菌毯,露出了下面被腐蝕得脆弱不堪的土地。
后續沖來的構裝憎惡一只巨足恰好踏入這片區域,地面塌陷。
龐大的戰爭機器瞬間失去平衡,轟然側倒,砸死了下方的神選者,也暫時阻塞了進攻路線。漢斯在爆炸的火光中消失,只留下一個巨大的彈坑和被暫時阻擋的暗紅浪潮。
伊萬·雷佐夫,哥薩克最后的百夫長之一。
他率領著僅存的數十名哥薩克騎兵,如同旋風般從側翼殺入神選者軍團相對薄弱的區域。哥薩克們發出野性的戰吼,鋒利的馬刀在陽光下劃出死亡的弧線,他們利用機動性,避開憎惡的巨錘,專門砍殺落單的神選者和支撐尖嘯者的脆弱生物基座。
伊萬的馬刀卷了刃,他就用拳頭砸,用牙齒咬。
最終,他的戰馬被一個神選者的生物鏈鋸攔腰斬斷。
伊萬摔落在地,被數個神選者包圍。他大笑著,拉響了身上所有的炸彈,爆炸的火球吞噬了他和周圍的敵人。
在維也納殘破的城墻上,一位名叫索菲亞的少女,不顧危險,爬上了最高的殘塔。
她拿起她心愛的小提琴,面對著下方如同地獄的血肉戰場,拉響了關于英雄的交響曲。
悠揚、悲愴卻又充滿不屈力量的琴聲,奇跡般地穿透了戰場的喧囂和尖嘯者的精神干擾,傳入浴血奮戰的聯軍士兵耳中。
那一刻,許多士兵眼中含淚,仿佛獲得了額外的力量,更加瘋狂地撲向敵人!索菲亞最終被一只憎惡投擲的巨石砸中,琴聲戛然而止,但那旋律仿佛依舊在硝煙中回蕩。
士兵們的勇氣可歌可泣,他們的犧牲感天動地。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差和源源不斷的紅月援軍面前,這悲壯的反撲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最終化為血色的泡沫。
構裝憎惡用重錘和酸液撕開了聯軍的中央防線,巨大的戰爭機器在人群中犁出血肉通道。
精神尖嘯者集中火力,瓦解了聯軍最后的預備隊。
神選者軍團踏著同伴和聯軍的尸體,如同潮水般涌入了維也納的外圍陣地。
刺刀與鏈鋸的碰撞聲、絕望的怒吼與瀕死的慘叫響徹云霄。
菌毯迅速覆蓋了失去抵抗的陣地,將傷兵、尸體甚至還在抵抗的零星士兵無情吞噬。
老元帥馮·霍恩海姆站在殘破的指揮部廢墟上,身邊只剩下最后幾名衛兵。
他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暗紅大軍,看著凱瑟琳在指揮塔上冰冷的眼神。
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軍裝,將代表聯軍統帥的綬帶系緊,然后舉起他那柄已經砍出無數缺口的佩劍。
“人類……永不為奴!”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然后率領著最后的衛兵,發起了自殺式的沖鋒。
結局毫無懸念。
老元帥被一個神選者的鏈鋸貫穿胸膛,他的佩劍深深嵌入那怪物的甲殼,最終斷裂。他倒下了,眼睛依舊怒視著污穢的紅月天空。
隨著老元帥的戰死,維也納城內最后零星的抵抗也徹底熄滅。
紅月帝國的褻瀆旗幟,在圣斯蒂芬大教堂殘破的尖頂上升起,覆蓋了哈布斯堡王朝最后的榮光。
多瑙河畔的平原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人類的尸體與神選者的殘骸、被摧毀的戰爭巨獸碎片混雜在一起,被暗紅的菌毯緩緩覆蓋、吞噬。
戰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菌毯蠕動吸收養分的粘膩聲,以及天空中尖嘯者發出的、如同勝利哀歌般的低沉嗡鳴。
歐洲聯軍,這支為了人類文明尊嚴做最后一搏的軍隊,全軍覆沒。
沒有奇跡,沒有援軍。
人類的勇氣之火,在紅月帝國的不可名狀之力面前,悲壯地燃燒到了最后一刻,最終化為冰冷的余燼,被深紅的菌毯徹底掩埋。
舊歐洲的歷史,連同它所孕育的一切榮光、思想與抗爭,在這一天,隨著維也納的陷落和多瑙河畔的尸山血海,畫上了徹底而絕望的句點。
紅月帝國的統治,再無阻礙。
人類文明的黃昏,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