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話乳糜而意志
- 鄙人造次謝過
- 坌忖
- 4060字
- 2025-02-14 17:12:58
那晚瀾音睡得很死,他仿佛活進了夢里,很多人覺得輕松的事情,他怎么都做不來,世界不就是這樣,所豐富多彩。
有人在跟他說話,可是瀾音卻覺得自己在自言自語,或許是精神分裂癥也不一定。
第二天,他第一次遲到,班主任再也忍不了了,復讀班的學習壓力,瀾音一點沒有,有時就像一個攪屎棍,他在講臺上站了幾分鐘,班主任劈頭蓋臉罵了幾分鐘。中午,母親給他打電話,瀾音,嗯嗯的應著,就在母親已經囑咐完了后,瀾音忽然說想回家,瀾音害怕母親會反對,又擔心她會同意。最后是父親接過了這個題目,讓他到奶奶家住兩天。
瀾音書包都沒有帶,從班主任那里拿了手機就走了,什么,他知道路,但他沒有去,而是在校門口的樹蔭下坐著,好像在等誰一樣,瀾音時不時翹起二郎腿,他看著星星點點的陽光打下來,他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他有了一項巨牛叉的能力,他能控制一只小螞蟻,他緊緊的盯著地上的螞蟻,會有眩暈的感覺,然后,他怎么想的,螞蟻就會怎么做了,比如爬上一棵樹,咬他的手指,跑到太陽下,攻擊同伴,他都嘗試了一遍,有時他還能感受到螞蟻的感覺,他也試著同時操控兩只螞蟻,但會讓他頭暈目眩,甚至嘔吐。這不是意味著不可以,而是還不能夠,這樣的發現讓他欣喜若狂,但不知和誰說來,還有什么東西可以如此有趣,慢慢的,瀾音又發現如果控制一只螞蟻太久也會頭暈目眩,不過他樂此不疲,吐了又吐,傍若無人的大笑。
這事,讓他被退學了,門口的保安被嚇得不輕,以為有個傻子,這個監控視頻班主任發給了瀾音的母親,主任建議她帶她的孩子去看看心理醫生,總之這個書也不是很念的下去,或許是高考創傷。
瀾音的父母呢,認為應該回醫院看看,可能是上次病根,不過,還是先去看了心理醫生,瀾音,還沉浸在那種操控螞蟻的欣喜里,對周遭的環境毫不理會,他也少吃飯,這樣吐的時候會舒服一點,心理醫生說什么,瀾音并不理會,而是在感受房間是否有螞蟻,他覺得命運的改變往往是這么突然,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但它又如此真實,以至于,瀾音都覺得自己有些瘋癲。
“什么?”
瀾音的喃喃自語被心理醫生聽到了,他試圖了解里面的切確內容。
“啊?沒有,沒什么?!?
“你可以和我說一說,我會保密的?!?
瀾音看著他,心里想或許說一說也沒事,但看著那種臉,一個中年男人,一副黑框眼鏡,偏白的西裝,又讓他沒了興趣。
“螞蟻,你房間有螞蟻嗎。”
“螞蟻?”
這個反問徹底讓瀾音失去了興趣,他只得站起來,說自己要回家了。
“什么!不不不,你才來不到十分鐘,你可以……”
心理醫生也跟著站起來,想要再說點什么回應他的只有卡的開門聲和嘭的關門聲。
“怎么了?”
瀾音的母親等在門外,看到兒子出來后急切的問道。
“沒什么,我肚子餓了,回家吃飯好嗎,媽媽。”瀾音說道。
“啊,好,好。”瀾音的母親不知道說些什么,孩子愿意吃飯是好事,她便也告別追出來的醫生,回家去了。
心理醫生無奈的看著遠去的兩人,他知道,這個孩子心里有大問題,弄不好是個精分,他不敢妄下定論,所以出于禮貌,他沒有和瀾音的母親說出他的猜測。
這晚,瀾音很能吃,吃了平時三倍的量,嚇得他父親都不敢動筷子。
“還吃嗎?!?
“啊,什么?!睘懸舻淖彀陀仲愡M一團米飯。
“要不我再去給你抄兩個菜,冰箱里還有半只雞……”
“啊?不用夠了夠了?!睘懸糇彀鸵驗槿奶珴M,說的很含糊。
風卷殘云的,瀾音沒有感覺餓,卻也沒有感覺飽,只是覺得,想,他拒絕母親再做飯,但從冰箱又抱了很多吃的回房間。
殊不知,一個視頻逐漸在網絡上火熱起來,是一段人們認為是特效的視頻,一個魁梧的大叔,隔空捏碎了玻璃啤酒瓶,他還開起了直播自證,人們紛紛驚訝不已,大叔倒也不藏著掖著,最大的力度是砌墻的紅磚被隔空捏碎,他說他是不小心吃了個蛞蝓鬧了幾天肚子才有的,那天他下班的很晚,在路邊買了一份手抓餅,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不知道哪里就飄來了一個蛞蝓,起初以為是樹葉,就是吹了吹,以為吹掉了,一下口,才發現口感不對,想吐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東西猛的一下子就滑進了胃里。后來細細一品才認為是蛞蝓,那東西,晚上多的很,不足為奇,鬧了幾天肚子,一個早上,渴醒了,想找水,身子虛躺在床上,夠不著惱怒的很,一個發力,水壺掉了,可是也沒碰到桌子,那會一個人挺害怕的,不信邪,又試了試,誒,還真讓東西動了,我靠,這不就是那什么,超能力嘛……
瀾音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經過營銷號剪輯過得短視頻,配上那背景音樂,還真是絕了,本來瀾音或許會有興趣的,不過現在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很可能不是營銷而是真的,就像他自己一樣,一時間,他有點不知所措,這事情會怎么發展,一個兩個特殊能力的出現,社會的結構又會怎么發展……
正想著,剛入神,瀾音感到一陣晃動,第一時間他反應是地震來了,他急忙跑下樓,但卻發現空間異常奇怪,他跑了一會卻還沒出房間,就在詫異的時候,屋子突然裂開,又黃的綠的光滲透進來,好像是一片草地,他忙慌的躲避起來,一邊呼喊母親和父親,逐漸,原本狹小的房間了裂開在草地上,原本二樓的他出現在了地平線上,他害怕極了,努力辨認,想找到熟悉的地方,除了那兩片搖搖欲墜的墻壁,一切都是陌生的。
就在瀾音不知所措之際,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哭喊聲逐漸入耳,瀾音朝聲源跑去,幾分鐘后,他看到了鄰居家的小孩,被一顆樹穿過了下半身,這樹和他的血肉是相連的,就好像是從他的身體里長出來一樣,這樣瀾音驚恐不已,他驚愕的環顧,腦海里逐漸有了一個概括,就是地方好像被某種神器的力量撕裂了四五倍。
瀾音反應過來后,急忙跑回家的位置,開始瘋狂的刨地,但,他驚訝的發現,這片空地上,除了自己的房間,再也不見其它,瀾音害怕的哭了起來,然后疲憊的躺到草地上,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
此時世界各地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核電站發生爆炸,核污染泄露,汽車被壓扁,有人活生生被埋入土里,到處都是慘狀,各國幸免的軍隊開始被組織集結,很快應急的廣播開始出現在這塊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
瀾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夜里很冷,這個夜晚,天上的星星異常明亮,他爬起來去找被子,蜷縮在墻角,手機在不遠處的地方,瀾音伸手過去拿,星號很差,網絡上到處都是求救信息,能用的衛星不多,有時一點信號也搜索不出來,很快,網絡被強制接管,有官方發布權威的精簡信息。
瀾音斷斷續續的知道了,核泄漏和大爆炸,但出現了新生物,好像可以吸收這些輻射,接著就是土地面積的融合,地球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衛星拍回來的照片對比,起碼體積比之前大將近十五倍,也就是現有面積擴大了五倍,太陽系也跟隨發生了變化,不過更有力的假設是,我們地球被其它平行世界的星球給有機融合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在一個未知的星系里,面對這個剛剛融合起來的星球原住民,不過現在這個星球還未發現有危險性的大型生物,后續報道會繼續跟進。
然后,手機信號好像徹底消失一般,在它電量耗盡之前再沒有出現過新消息。
此時的瀾音有興奮也要惶恐更有擔憂,但一切都無濟于事,現在要做的就是知道怎么活下去。
迷迷糊糊的瀾音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然天亮。
這時的瀾音才發現,由于星球體積變大的原因,引力參數也變了,現在想自由行動都困難。之前由于突發災情,腎上腺素飆升,導致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想來之前的報道是有說的,但沒有細看,現在好了,沒機會了。
瀾音只能坐在地上,挖些草根,放嘴里嚼一嚼也是滋味尚可。
就在這時,瀾音已然麻木,他一下子什么都失去了,卻又沒有在心里留下多大的震撼,他只是覺得渾身使不上勁,沒有想象中的傷心,活著的念頭沒有消失,但又說不上來是因為求生的欲望,好像是心里有什么牽著,是這個東西使他想活下去。
太陽好像變小了,也不算,倒不如說是太陽變白了,這么看去,感受起來倒也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這種熱好像是骨頭里發出的而不是皮膚。
瀾音到底是忍受不了,便艱難動身去找陰涼的地方。
走了好一會,發現現在比昨天,地更擴出了好多,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房屋已然不見,人煙更是絕跡,瀾音覺得自己到了孤獨的石器時代。
走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棵樹,接著后面,稀稀疏疏的出現高大的植物,有些熟悉,有些前所未見。
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水,不過身體疲憊不已,一動不想動,好巧不巧,瀾音發現了一只呆呆爬在草尖的紅色螞蟻,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一只紅火蟻。接著瀾音試著連接紅火蟻的感受,并給它命名,紅火蟻一號。
瀾音不全主導它的意識,因為他不全習慣螞蟻的感受角度,螞蟻沒有人理解上的視覺和耳朵,只覺得前方微微的亮,什么也看不清楚。不過好在,瀾音可以傳達出他的意思,他告訴紅火蟻一號,找水,水!
紅火蟻一號,有些笨拙的爬過一根有一根草,然后接觸到地面,地上繞了好一會才找到其它紅火蟻同伴留下的信息素,接著尋覓著信息素路標它找到了幾只尋尋覓覓的紅火蟻,一號上前用觸角接觸交流,然后第二只第三只,接著好像接受到什么,前往一個新的方向,那里的信息素時而密集時而稀疏,看來螞蟻也在努力的適應著新環境,不過沒多久,紅火蟻一號便不再動了,只是兩個觸角有規律的搖曳,好像指示著某個方向。
一開始瀾音因為是等待同伴,然后是覺得遇到了危險,最后才確認是因為引力變化的原因,即使螞蟻適應的還好,畢竟能舉起自身四百倍的食物,但新環境的變化可能讓它有信息素紊亂從而進行高強度工作后身體不堪重負。
瀾音覺得很抱歉,但又沒時間哀悼,記下方位后,他的意識重新回到身體,又是一陣小眩暈,好一點后,他努力辨別螞蟻走過的路,在幾十米的地方,他發現了那種停下來的紅火蟻一號,然后沿著腦海里的方向,又艱難的走了十幾分鐘,進入樹從,然后在里面穿梭好一陣,終于是發現了一條極其小的溪流,更像是沒關好的水龍頭,但好歹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瀾音用手在旁邊挖出來一個小坑,引水進來,等了一會,也不管什么干不干凈,安不安全,水清澈了之后便直接喝了起來,這水真是解渴啊。
瀾音打量四周,在恢復了一點體力后,便有了搭建一個零時避難所的想法,說干就干,他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從原來的房間里拖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到原來的那棵大樹下,然后把能用上的再拿到水源旁邊,這整整一天,便如此過了,晚上他還是回到那棵大樹下,裹著被子和落葉熬過去的,忍著饑餓寒冷,叮咬和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