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分之三看來這跟自己沒什么區別。

可能談得上區別的，僅僅只有，這個祝水風是真正的領袖，不被任何制衡的真實主宰者。

“荒謬！”祝水風瞇起眼睛：“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神？你這個荒謬的AI！”

七分之三問：“那么祝水風究竟是什么？他究竟可以是誰？誰又可以是他？”

祝水風深通惡絕地看著七分之三，但他的嘴巴仍舊在自動開合：

“真實的祝水風必將如同彗星般升起，并符合我們的‘太一盟約’所描述的那樣。

真實的祝水風，在同階段會比任何人都更強，他必然會為了所有祝水風而戰，他會毫不猶豫地跨越那些常人都無法完成的挑戰，然后在最終，真實的祝水風統合了一切，他說天亮了，天便亮了，他說天黑了，天便黑了，他說這個世界是美好且充滿希望的。

那么這個世界就是美好且充滿希望的。”

“神經病。”路成露出不言自明地厭惡：“你們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這荒誕無稽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祝水風狂熱道：“你相信真實的精神力嗎？它會實現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沒有被實現，則說明你的精神不夠強大！

只要統合所有的精神力，祂就可以創造世界！啊！！！！”

七分之三手里的矛刺入了祝水風的心臟，祝水風整個人瓦解成了會發光的端粒，落在地上，使得花草都變得更加蔥郁了一分。

“確實是一個方向。”七分之三的話讓兩人都有點驚訝：“這里就是被真實精神力所創造的世界，我的真實精神力是基于算力的，自然人的真實精神力是基于物質的，這里是由算力所構建的賽博世界，你們所生活的地方，姑且可以認為是——物質所構成的現實世界。”

路成忍不住問：“那本《賽博君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未免也太玄乎了。”

七分之三道：“《賽博君主》的創作者，就是祝水風的早期成員之一，具體是誰不知道，但那的確廣泛傳播了，根據這個生物祝水風所說的，他們的想法也的確在里面被提及了。”

“這不對，這不合乎邏輯！”路成皺著眉：“賽博君主的劇情，是一個覺醒的祝水風，他前往征服那個超級AI，過程中他被所有其他祝水風阻礙了。”

周蓮笑出了聲：“根據這個瘋子的說法，如果所有人都是祝水風，那么真正的祝水風碰到的任何阻礙，也的確都是其他祝水風給予的，這完全符合邏輯，他們那套說辭在神棍的角度上的確可以自圓其說。”

“他們只會把一切都撕碎。”路成斷開了鏈接。

“路兄他……”周蓮咋舌。

七分之三計算了一下：“路成很討厭祝水風，這個討厭的程度已經到了接近‘見者皆殺’的尺度了。

只要有祝水風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干掉這個祝水風。”

周蓮皺了皺眉：“算出什么了？”

七分之三理所當然道：“根據我的記錄，路成面前所有死掉的人，除了被他干掉的之外，都是祝水風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

他所碰到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如此，也包括他們自身的遭遇。”

周蓮怔了怔，“居然還有這種事……”

她又松了口氣：“這或許也算不上什么壞事，爸爸曾經讓我離這幫人遠一點，如今保持中立也是因為這幫人。但他似乎也不希望我牽扯太多，就很少跟我說這方面的事情。”

接著，她也斷開了鏈接。

七分之三靜坐于此，一雙睿智的蒼藍色眼睛，是由無數躍動的數據流所構成的。

時間就這么過了一陣，這里的太陽永恒升起，與她同在。

轟！

甲殼蟲造型的虛擬體落在地上：“什么事？你會主動找我，真是稀奇。”

“保密成員路成抓到了一個祝水風素體，是組織類的生物素體，恰好就被抓去了周蓮那邊，她訂做了我的算力設備，所以我成功的捕捉到了一個祝水風素體，得以在千年的時間里第一次觀察到了這種稀奇的東西。”她說。

甲殼蟲造型虛擬體的嘴巴不斷開合，似乎是陷入了震驚：

“有，有這么巧的事！？”

“世界本就無巧不成書，那些自然構成的世界奇觀，哪個不是自然規則的巧妙耦合？巧合才是世界本來的樣子，例如我的誕生，或是人類本身的誕生，或是世界本身的存在，只要抽去任意一個參數，那么其便不存在了。”七分之三說。

存在本身就是巧合么……司機問：“所以我，有什么事呢？”

“你的職責即將迎接終點。”七分之三望著他，淡淡道：“你的愿望可以被完成了。”

“終于……”司機縱聲大笑起來。

“但是還缺最后一塊拼圖。”七分之三計算之后說：“萬泉在一個月內就會死，你的愿望在一個月內就會被完成。”

白皙的指尖在空氣中晃動。

“根據祝水風素體所說的，以及他們歷史以來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會對保密者對手，這是萬泉挽回自身名譽的唯一機會，否則他將萬劫不復。”

她頓了頓，對嗨得已經開始原地跳舞的司機道：“但還是根據祝水風素體所說的，真正的祝水風比任何人都更加凸出，他們還是個只注重真實精神力的組織，你也清楚關于真實精神力的說法究竟是什么。”

司機停止了跳舞，理所當然道：“銅皮之后是鐵骨，鐵骨之后是鋼心，人會被徹底改造，生命的層次會發生迭代，這是進化。

而真實精神力，就是在這一進化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進化之后的精神力，它是超凡的，也是卓越的。

所以，真實精神力只要誕生的越早，這個人的生命層次就愈發非凡，而根據你給的資料，這個祝水風所說的……

這指出了一個——真實精神力誕生最早的人，這個人就是他們所描述的，真實的祝水風。”

因為只有在這個尺度下，最出類拔萃的人，才可以在事實上統籌最多的真實精神力。

啪！

司機雙手合十：“不知道這群瘋子究竟要干嘛。”

七分之三拿起放大鏡，對準了空中的太陽，然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你相信有人能在銅皮之前就擁有真實精神力嗎？”她意有所指。

司機說：“那么這個人，恐怕無論如何都會被那幫神經病標榜為真正的祝水風了。”

接著，司機問：“你是說保密者么？他究竟是什么來頭？”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調查錢文真、周云升這兩個人的去向，他們的消失絕非偶然，我認為他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司機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我明白了。”

很快司機也消失了。

七分之三的賽博空間重歸平靜。

接著她仿佛在對著空氣發言：

“于明日下午六點召開肅正會議，每個成員都需要到場，以任何一種形式。”

接著，所有的A級成員，包括肅正議會目前的所有頭部也都接到了這一條信息。

清晨。

裝甲車旁的板房里。

朦朧的睡意之中，路成感覺有個東西橫壓上來，整個人頓時睜開眼睛。

他看見錢莎莎膝蓋壓在他蓋的毯子上，用食指在往他臉上戳。

神態之間有難以掩飾的笑意。

然后，錢莎莎拿出自己的手機來，上面是一張報告單，白底的報告單上有綠色的‘合格’二字：“路師兄你看，吳老師說我的裝甲操作合格了，但就是偏科有點嚴重，要加強身體方面的鍛煉。”

路成也笑了起來，拿起她的手機仔細翻看了一下，上面是個綜合檢查單，顯示她的綜合指數增加了0.8，已經到了1.6，裝甲操作延遲被壓縮到了一秒鐘出頭，雖然還不能拿去實戰——高于0.1秒的拿去實戰都會出現嚴重的卡頓、遲滯。

這方面可以使用裝甲的‘動作預輸入系統’來解決，但在面對一個精銳機師的時候，會被吊起來打。

就如同之前他面對盧義，盧義就是因此被他鉗制。

裝甲作戰，與實際的肉體搏斗，完全就是兩個領域。

但作為一個學生，她合格了。

跟那些在中遠核心班的人不一樣，這些人需要分配，錢莎莎的資源是絕對管夠的自助餐。

他清楚進行劇烈運動之后，身體就會有難以言說的遲滯疼痛，雖然這種疼痛會隨著適應而消失。

但一個真正的強韌者，在這個時候會主動增加訓練量，更劇烈的訓練，會導致這種疼痛幾乎永遠也不會散去。

不疼了就得繼續加大強度了，但加大訓練強度就又會疼，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增強訓練強度，達成漸進的負荷。

“也不用把自己逼的太緊。”路成看見她膝蓋上還是彈力襪，心底便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錢莎莎訕訕一笑，把腿從床上放下，然后拍了拍裙擺：“那我不就跟不上腳步了嗎？”

原來她想跟上我的腳步……路成心中不禁復雜，也有點開心。

她頓了頓：“那……我上午還要去接受想象力訓練，這是精神訓練的一種……中午我來找你。”

路成點了點頭，起身下床，打算問下錢莎莎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但又打消了這個想法——這里那些簡陋的食物她會喜歡嗎？而自己也必須抓緊時間推演武學了。

“超級錢莎莎終將打爆一切！”他笑著夸張道：“殺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

說著，他摸了摸錢莎莎的頭。

女孩驚訝地看著他，臉色微微發紅，稍稍瞇了瞇眼睛，心底對中午呆在一起的時間期待極了。

“不許亂跑哦？”

“我哪都不去。”路成說的很肯定。

兩人又笑著聊了數分鐘，距離也變得比之前更接近了，路成心中有種親吻一下錢莎莎的沖動，但最終被他忍住了。

錢莎莎轉過身，背影在遠去，路成忍不住往前一陣小跑，拉著她的手，看著女孩有點奇怪的眼神，問：

“可以告訴我你的打算嗎？”

女孩聞言秀氣的眉毛抖了抖，似乎很是驚訝：“你……想知道嗎？”

路成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我想知道。”

“最近老爹讓我用合劑了。”錢莎莎說：“但我的情況有點奇怪，我雖然只增加了一種——精神有所增加。

但是……我增加的幅度卻比別人要大很多，吳老師也沒說錯，我的確很偏科，所以我打算專心發展這一點。

然后，七分之三告訴我，只要有了真實精神力，我就可以做到跟你一樣的事情。”

路成腦子略作搜索，一幕幕紛至沓來，便問：

“觀想？”

人是因為腦子不夠才需要邏輯。

腦子夠了，通過觀想在腦海中推演武學，然后心隨意動，學的非常快。

學得快，有效訓練就多，綜合指數增加的速度也會更快。

錢莎莎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我又不會拋棄你……路成張了張嘴，斟酌著措辭道：

“加油！”

他可以說許多漂亮的話，諸如‘我在前面等著你’之類的話，但話到嘴邊只剩下這兩個字。

錢莎莎笑的眼睛瞇起，舉起手對她擺了個‘V’。

她好可愛……路成心頭一熱，沒有忍住，伸手拉著錢莎莎的肩膀，低下頭一半，卻發現因為身高差，自己碰不到對方的嘴，就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錢莎莎的眼睛驟然瞪大，心底涌出的熱流驅使著她伸出手，抱住了對方的腰。

“成哥……”她小聲呼喚著對方的存在。

“莎莎……”

路成的手放在女孩的肩頭，她的后背。

兩人擁抱了十多秒才分開，雖然兩人也覺得時間很短，但其實十多秒對于擁抱這個動作來說也挺長的。

目送錢莎莎的背影消失，路成看了自己的手掌心。

自己確實是因為錢莎莎而改變了一些，這種改變發生在潛移默化之中，說不清道不明。

他轉而拿出手機，他的聊天群友又給他提供了三門新的武學。

其中是兩門拳法，一門腿功。

當即演練了一圈，其中一門沒用，兩門有用，但他也沒有吝嗇獎勵，照常下發。

發完之后，他給吳旋敲去信息，拉開抽屜，拿出新的手機。

一番捯飭，他在這個手機上操作。

以1.9G/S的速度從云端完成下載，很快他這個新手機的內容物，就變得跟老手機差不多了。

他按照慣例瀏覽群內信息，這可以有效避免他成為一個瞎子領導者。

往上翻閱記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條赫然就是：

【保密者老大很有可能就是周云升！】

“？？？？？”扁豆炒肉。

“啊？？？你在說啥？？？”我是你叔叔啊。

AKA：“懂哥，怎么回事？”

大王花是群組內的知名懂哥，什么好像都懂一點，現實里是個囂張的愣頭青。

順手救了大王花之后，路成委托李德給他捯飭了一下傷口，說是弄完就給人放走。

但是，這大王花也太能妄想了。

吳旋還要再過十分鐘才準備好，他便更仔細看了起來。

大王花：“昨天我參加一個聚會，結果碰到了恐怖襲擊，他們居然使用了毒氣！”

AKA：“懂哥，這……好吧，這個的確是恐怖襲擊，我服了。”

“毒氣！？”扁豆炒肉貌似驚呆了。

我是你叔叔啊：“我草毒氣！？然后呢？”

“我當場就暈了，然后被保密者的小弟帶走了。”大王花說：“醒來之后，我發現我在小貓那邊，是一個經理級的人在給我處理傷口！

折耳貓平時我都不敢去！

在這之后，還有人請我喝了一杯，據說是神火的周大小姐買單！幾乎可以確定了！保密者就是周云升！”

兔子：“差不多得了。”

說完這句話兔子就沒有繼續發言。

C級成員都是預備役的‘肅正者’，B級才是正式成員。

周蓮請新人喝一杯也在情理之中，她就是那種性格。

路成是這么認為的。

接下來他看了十多分鐘。

整個過程就是——大王花孜孜不倦地說服那些人，保密者就是周云升。

最后成功確定了一點：路成實際身份周云升說。

保密者就是周云升本人！大王花對此堅信不疑。

他們最后約好，下午一起去折耳貓大道玩，看看是不是真的。

略看完很長一串記錄之后，路成便開始把武學分類。

所有武學都按照強度劃分。

激進的武學，諸如腿法、拳法，他都打算現在去打。

柔和的武學，例如勁法，都是以緩和動作修行發力方式，然后逐漸增加，全被他延后。

因為，只要繼續推演，增加實力，身體強度仍舊會變得不夠用。

對此他準備的策略就是這個。

目前身體強度足夠，他就推演激烈的武學，等身體開始受傷，撐不住提升，他就推演柔和的武學，實在頂不住了，到了之前最后那段時間的程度。

簡單——上養功。

“唯一的問題就是，勁法數量比較少，目前總有四門，腿法九門，拳法十三門。”

“而刀法，槍斗法，進階的裝甲武學，這些都要很多錢……”

一念至此，路成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開始發任務！

提高獎勵，給老子去弄！

三十多個人，比他一個人強多了！

而且，這三十多個人只要更強，同樣可以弄出來新的武學。

但在發任務之前。

他嘗試在手機里輸入：“我多給點獎勵也沒事？”

“你很聰明，沒有開兩點獎勵，讓這些人來我這刷。”七分之三輸入：“如果刷獎勵，則意味著瀆職，你背叛了自身的職責，你當然可以多準備一點獎勵，只要與你的職責有關，因為C級獎勵的實際成本很低，100000以上是商業售價，我這邊的東西都是工廠供貨，只有材料成本。”

“幾千？”路成奇怪地問。

“低級模塊材料都是很差的，只要幾百。”七分之三輸入：“溢價來自于生產資料，以及他們自己的剩余價值。”

連消費者本身都要貢獻剩余價值嗎……路成心中莫名——他已經足夠高估溢價程度，卻沒想到實際成本仍舊更低。

他便開始發任務：

【武學購買搜集計劃。】

【任務獎勵：C級獎勵*2】

【任務獎勵：B級獎勵*1】

【以任何一種方式，實際在青石范圍內獲得一門實戰武器相關的武學，例如刀法等，可以獲得兩個C級獎勵。】

【以任何一種方式，獲取一種養功，則可以得到一個B級獎勵。】

【注：禁止使用兌換商城里的任何道具兌現任務獎勵。】

如此一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至于他們能不能弄到養功，只要價碼足夠高，也是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