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巖聽了這話輕笑了一聲,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扭頭看我,“呦,這么兇啊。”
我白了他一眼,將身子轉到一側,懶得理他,誰知道車子卻直接停了下來,他整個人向我壓過來。
我嚇得臉色一白,伸手推他,“葉溪巖你瘋了?你還真敢亂來是吧?”
車里沒開燈,我只能看一個大概的輪廓,他似乎在笑,而且笑的很蕩漾,我甚至都已經開始懷疑了。
他電話里說念寶病了是不是也在騙我?
想到這兒我更是生氣了,伸手在他的腰部軟肉狠狠的捏了一把,他疼得哼了一聲,又不懷好意的捏了把我的臉蛋。
“還真兇,就你這種母老虎一般人鎮不住,將來你肯定嫁不出去。”
他一邊吐槽一邊扯過安全帶給我系好,然后板正身體發動車子,合著剛剛他那種動作是想系安全帶?
但是他明明都上爪子捏我臉了,就是楷油!
“不牢您惦記,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追我呢。”
“是嗎?追你的都是瞎子吧。”
“你才是瞎子。”我回懟了句。
本以為他會反駁的,誰知道他竟然如此厚顏無恥的點頭答應了,還順帶著恩了一聲。
“對,我最近眼睛不太好。”
我被他氣的不行,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連忙轉移話題,“念寶什么情況?”
“剛從醫院接回來,趁家里阿姨不注意玩水了,晚上就發燒了,偏偏還不吃藥不打針,嘴里巴巴的念著許阿姨,找你,我也是萬不得已。”葉溪巖說完這話還嘆了一口氣,好像真的特別無可奈何似的。
怎么讓我感覺,他那么不樂意搭理我,不樂意找我呢?這我就不高興了,但是為什么不高興我又說不出來。
“哎呦,真是委屈你了。”
“對啊,我很委屈,被人拍手被人掐的,我可真倒霉。”葉溪巖笑著吐槽,眼神不時的掃向我。
葉溪巖實在太貧了!
“這么委屈啊,那就在前面路口放下我,我回家了。”
“真的?”
他反問了一句,倒真的把車子停下了,側身看我,語氣出奇的溫柔,“許阿姨,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們家小包子還撲閃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等著你呢,你確定回家?”
本來我就是想逗逗他,尬他一下,誰知道他竟然連臺階都不給我下,還直接停了車,好,停車我可以下車啊,偏偏還博取我內心的小善良,葉溪巖實在太壞了。
沉默著僵持了一會兒,郁悶的嘆氣,“你贏了。”
葉溪巖實在不給面子的哈哈笑了一聲,重新發動車子,因為是凌晨路上基本看不見車,他車子開的飛快。
到別墅也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鐘,整個別墅都亮著燈,對這兒我還算熟悉,也沒有任何客套直奔客廳。
孟司言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機,而念寶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他身側還有兩個中年阿姨,正低聲跟他商量著什么,似乎被他拒絕了。
念寶的小臉紅撲撲的,手上還抓著鋼鐵俠的模型,那小臉表情嚴肅的,完全就是一小板的葉溪巖。
“念寶。”
他聽到我的聲音猛地抬頭,本來還冷冰冰的眼神立即變得水汪汪的,立即沖我伸開雙手要抱抱。
我直奔他,將他抱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用臉貼在了他的臉頰上,滾燙滾燙的。
“念寶你在生病,怎么能不吃藥呢?”
念寶聽到了‘藥’這個字很明顯的瑟縮了一下,隨機快速搖頭,甚至還有些害怕的將腦袋縮在我懷里。
“怎么他很害怕吃藥嗎?”
“很害怕。”孟司言接腔道,“這小子是早產兒,從小就泡在藥罐子里,對打針吃藥很抵觸。”
早產?我聽到這兒眉梢微微一挑,又想到了我那可憐的孩子,不由的更加憐憫念寶了。
“平時生病怎么做的?”
孟司言沒回我,而是回眸看了眼葉溪巖,似乎不敢說,我把視線投向葉溪巖,他聳了聳肩,一副特別無所謂的模樣。
“很簡單,直接灌。”
我蹙了下眉頭,“雖然是個辦法,但是容易嗆著。”
其實我小時候也被父母灌過藥,但是那過程真的太殘酷了,至今我還有些抵觸心理呢,更別提念寶這個從小就吃藥的孩子了。
我的手摸著念寶的額頭,真的很燙,再燒下去容易出大問題,我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孟司言,“你是醫生,總有辦法啊。”
“你就是辦法啊。”孟司言拿出一張紙團,揉開了遞給我。
我納悶的接過來,上面畫著一個很抽象的人,但是能看得出來是個女人,而且頭發還加了顏色,黃色。
我頭發的確是黃色的,很明顯他這是畫的我。
內心的鐘似乎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撞了下,有些酸澀,明明我們還見過兩次面而已,念寶竟然這么依賴我,真的,從這一點來說我的心里是有些感動的。
或許我的存在對念寶來說是不同的。
“念寶,你生病了必須要吃藥,阿姨答應你,吃了藥阿姨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我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念寶揚起小腦袋巴巴的望著我,似乎在求證。
“是真的,阿姨陪著你。”
他似乎糾結了好久,就連我都開始不自信了,他終于點頭了,那邊保姆阿姨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拿著糖果,念寶整整三勺藥,立即含了塊糖果。
不過這藥應該真的很苦,我看到他小小的眉頭蹙成八字,莫名的有些喜感。
“他的房間在哪兒啊。”
“二樓臥室的旁邊。”
葉溪巖回答我的時候眼神掠過一絲詭異的神色,不過我也并沒有在意,抱著他上了樓,推門進去的一瞬間我就呆住了。
因為滿屋子都是粉色的東西,公主床,還有各種粉色的娃娃,太少女系了,但是念寶是男孩子啊。
我忽然想到葉溪巖剛剛那詭異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什么,當初我懷孕的時候他特別期待是女孩子。
所以才會把屋子全部整成粉色的?他是什么時候裝修的?
內心沒有任何波動是假的,但是時過境遷,似乎也不能代表什么。
給念寶講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很老套的故事,他聽得卻十分認真,等講完了他也睡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出了汗,燒似乎也退了。
出去準備擰個濕毛巾來,誰知道卻正好碰見了上樓的葉溪巖,他手上拿著我需要的毛巾,伸手遞給我。
“額,念寶睡了,出了一身汗,你讓家里的阿姨進去照看吧,我......”
他見我沒接毛巾又把手縮了回去,看著我,“你什么?準備回家?”
“我父母不知道我出來,明天一早見我沒在家那就不得了了。”
“我家汽車累了,跑不動了。”
“汽車累了?你是在考驗誰的智商啊?”我無語的嘆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管,你趕緊送我走。”
“你自己跑回去吧,方便,簡潔又環保。”他說完看了眼時間,嘴角勾起來,“現在四點,一個小時差不多。”
“你有點過分了,之前可是你巴巴的去接我的,現在又不送我回去,你也太小氣了。”
葉溪巖被我的話逗笑了,“今晚別走了,陪念寶一晚,他明天早上看不見你會哭的。”
“我明天早上也會哭的。”我郁悶的嘟囔。
葉溪巖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我最近幾年哄人的功夫見漲,明早哭一個,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你真貧。”
我見他今晚是真的不準備送我回去了,索性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毛巾,轉身回了念寶的房間,念寶果然出了一身的汗,我幫他把汗漬都擦干凈了,便躺在他軟軟的小床上睡著了。
之前因為動物尸體的事兒神經衰弱,現在竟然沉沉的睡著了,直到早上有誰親了我一口,我才醒來。
我迷迷糊糊的睜眼望著坐在床上沖我笑的念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是你親的我吧?”
念寶立即點頭,似乎很高興,又騰騰的下了床拿了嬰兒的洗漱用具,我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竟然睡得極好。
跟他去了洗手間,拿著他塞給我的小款的牙刷,不由的哭笑不得,不過念寶真的很懂事,給我的是全新的,沒用過的。
跟他一起洗漱好,他又牽著我的手下樓,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而葉溪巖正在沙發上看雜志,恩,時尚雜志。
這幾天我也在看那本雜志,畢竟是做設計的,必須要掌握時下的時尚風格,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看?
他看的應該是上面的模特吧?嘖嘖......
念寶拉著我的手坐在餐桌上,那邊的葉溪巖也起身坐在了我的對面,沖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早啊,許阿姨。”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憤恨的說道,“葉大叔,早。”
“許阿姨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葉大叔。”
他低聲笑起來,笑容透著幾分壞壞的,我幫念寶拿了勺子,臉頰卻莫名的發燙,真是的,一大早就開始斗嘴。
“你工作室這么悠閑嗎?”
吃到半截葉溪巖突然插了句話,我愣了下,抬頭看他,“你這是轟人啊,昨晚是誰死皮賴臉不讓我走的?你真好意思哦。”
“我只是想提醒你,現在九點了,怕你遲到,到時候別找我哭。”
“我找根柱子哭也不找你,放心吧。”我喝了一大口粥,默默的解釋,“我放假了。”
葉溪巖恍然大悟,“難怪這么悠閑,原來是放假了,那正好多陪陪念寶。”
“你給開工資嗎?”
“你要多少,隨便說。”
“哎呦呦,大款啊,我不坑你點都對不起你。”
葉溪巖聽了這話抿嘴笑,笑的有些賊,他這個笑容讓我莫名其妙的,甚至有種不好的感覺。
“連錢帶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