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摩托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車速特別快,如果不是被人拉了一下的話,我可能真的被撞到了。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已經駛遠的摩托車,久久不能釋懷,這兒是鬧市街,雖然下午的時間段人不多,但是一輛摩托車橫沖直撞的,總讓人覺得特別不安。
“被嚇到了?”
頭頂傳來聲音,我這才注意到還在他的懷里,表情微微一頓,快速后退了一步,“沒事。”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不過我現在也實在沒什么心情來維護他的情緒,倆人一路走到工作室,工作室的人見我們兩個一齊出現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就連艾瑞都來打趣我,“哎呦呦,之前不是說去相親嗎?難不成......”
“艾瑞你這個大嘴巴。”我無語的嘆氣,我這才出去一個多小時,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我去相親了,“我跟葉總在咖啡廳遇見的,就一起回來了。”
“大家好。”葉總背著手沖著工作室的人微微一笑,表情有些高冷,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即視感。
別說其他人了,就我站在他身邊都感受到了那種感覺,這是剛剛沒有的。
“歡迎葉總。”艾瑞帶頭鼓掌。
葉總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提了這批衣服樣品的布料檢測問題,因為后天是立秋,而我們這次的設計也是依著‘秋’這個風格來設計的,主打這個主題的話,這兩天要檢測好,給投資商看。
也可以說這是我們被黑之后率先能拿得出手的設計,能否重新回到大眾的目光就看這次了。
艾瑞帶著葉總去檢測,我則回到了設計室,剛回到設計室就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快遞盒子,這陣子我沒有網購,怎么會有快遞?
快遞單上面寫的的的確確是我名字,我剛好奇的把盒子拿起來小美就推門進來了,“許姐,買的什么呀。”
“不知道。”
“自己買了什么都不知道啊?該不是那個帥哥送來的禮物吧。”小美沖我一陣擠眉弄眼。
我下意識的聯想到了小張,不過他追求我很含蓄,不太會主動的送我東西或者怎么樣,不對,上次在餐廳不是還搞了個‘求婚’?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那股負擔感又不斷滋生了,隨手把快遞遞給了小美。
“那你幫我拆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好咧,我就喜歡干這活兒。”
我笑著搖搖頭,繼續看我的設計圖,而就在這時小美慘烈的驚叫一聲,我抬頭的瞬間就看到她猶如被蛇咬一般的把盒子丟在了地上。
盒子在空中翻了一下,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一股詭異的氣味兒在設計室里不斷的蔓延。
“哇啊!”
小美還在驚叫,整個人下意識的退到了角落里,瑟瑟發抖。
而此時我也看清楚了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竟然是一些死老鼠的軀體,有的沒了腦袋,有的從中間斷開,有的沒了四肢......
這些東西就這么血淋淋的散落在地板的各個角落。
我嚇得呼吸一滯,整個人連連后退抵在墻上,門外的同事聽到聲音蜂擁而至,待看到滿地的尸體也都嚇得不輕。
“我去,是誰這么重口味啊。”
“是啊,太可怕了。”
“許姐你該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幾個膽大的男生在一旁議論道,而工作室的小女生早就被嚇得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呆滯的看著滿地的動物殘骸,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去!這什么情況?”艾瑞檢測完擠進人群看到這滿地的殘骸也嚇得不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兒,不過有一點能確定,那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得罪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誰給許姐送來的快遞,我打開了,就看到這些了。”小美滿臉的淚水,瑟瑟發抖的描述著剛剛的事兒。
“來兩個男生,先把這兒處理一下。”艾瑞立即召集人處理了地上的那些帶血的小動物尸體殘骸。
而我全程眼巴巴的看著,感覺魂兒都被嚇沒了,直到那些人把東西弄走,又拿拖把擦了一遍,我這才敢動了,一個箭步跑到了洗手間哇哇的吐起來。
惡心感不斷的滋生,尤其是那畫面不斷的在我的腦海里浮現,是那種蛇爬上了腳背的刺激感,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漱漱口。”艾瑞遞給了我一瓶水。
我連連漱口,又喝了不少,心神還是不太穩定,真的太恐怖了。
“這事兒你怎么看?”
我抬頭看向艾瑞,眼神里透著濃郁的無助,搖搖頭,“也許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有人整我?可是我沒擋別人的路,也沒得罪什么人,怎么會有人對付我?”
“我也覺得奇怪。”艾瑞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道,“你休息幾天吧,‘秋’的發布會別參加了,等事態好一些再說。”
我點點頭,心情卻依然忐忑不安,又聯想到了之前那輛突然沖出來的摩托車,事情堆在一起的話,很難讓人覺得是巧合。
身心俱疲的回到家,一頭扎倒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里我好像在設計室里畫畫,突然有人打開了門,我卻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他忽然舉起手里的箱子往我身上潑,我嚇得尖叫連連,看著那些血淋淋的尸體瑟瑟發抖,那股惡心的血腥加腥臭的味道不停的往我鼻子里鉆,一片驚悚。
就在我無助的時候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倏地睜開眼睛,待看到眼前的老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做噩夢了?”老媽關切的詢問。
我眼神呆滯的恩了一聲,伸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渾身濕漉漉的,出了不少的汗。
“做什么噩夢了,嚇成這樣?”
我眼睛一酸,斷斷續續的訴說著今天的種種遭遇,我實在太無助了,那種不安的情愫不斷的將我包圍,卻沒有發泄的出口。
老媽聽了臉色也是一變,想了半晌道,“一一,你回江城也有個把月了,有沒有可能是那姓葉的小子對你懷恨在心,肆意報復你?”
“不會。”
我回答的很干脆,幾乎是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而這一系列的反應無非是對葉溪巖人品的認可。
“你可別傻,那姓葉的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當年你一走了之了,保不齊他對你不懷好意。”
“媽,不可能是他,他人品還是不錯的。”
“你是當局者迷。”
我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來,輕輕的拍了拍臉頰,又聽老媽打聽那個相親男,我瞬間無語了,沖著老媽無奈的笑起來。
“老媽,那男的說跟他結婚之后必須伺候公婆,不許上班,不許上街,不許補貼娘家,那男人是你女婿的標準?”
老媽聽了臉都白了,狠狠的拍了拍大腿,“這男人也太極品了,怎么配得上我閨女?我得找介紹人算賬去,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往我這送?”
“婚姻這種事兒不能也太急,我現在順其自然。”
老媽聽了這話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畢竟這次介紹的是真的不靠譜,不過我想,經過這個直男癌張先生,老媽會暫時放過我。
凌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鈴聲忽然瘋狂的響起來,因為今天白天的事兒我有些神經衰弱,鈴聲一響我就醒了。
但是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陌生的號碼,我膽怯了。
大晚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沒辦法不往壞處想,這個電話也許就是那個躲在后面給我送快遞的人。
可是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我看著閃爍的屏幕眉心蹙成一團,轉念一想,我為什么要怕他?我越是怕,他不是越來欺負我?
想通這個關節我快速的接了電話,怒道,“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
“是我。”
一道低沉的男音從電話里傳來,我愣了足足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是葉溪巖。
“你,怎么有我的號碼?”
“想找你很簡單。”葉溪巖的聲音似乎有些急,“你現在在哪兒?”
“干什么?”我有些懵,不知道他想干嘛,現在是凌晨三點多,這個時間段找我干嘛?
“位置告訴我!”
這男人把自己當成誰了?他想知道我在哪兒,我就一定要告訴他嗎?真是的太自信了。
“我告訴你干嘛?你有事兒沒事兒?掛了啊。”
“念寶發燒了。”
聽到念寶生病了,我的心狠狠的緊縮了一下,有些難受,“趕緊吃藥打針啊!”
“孟司言在我這兒,念寶不吃藥,正在鬧,我實在沒辦法了,他挺依賴你的,你能來幫幫忙嗎?”
葉溪巖說的很誠懇,而且聽語氣來說也沒有什么別的意思,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帶孩子肯定粗心大意的。
“我在家。”
“好,等我。”
電話掛斷了,我的瞌睡一下子全都被趕跑了,躡手躡腳的去洗手間洗了臉,換了身運動裝,沒敢開燈,摸黑往門口走。
“嗷......”
因為視線限制,我的膝蓋狠狠的撞到了椅子腿,這一下撞得特別猛,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下意識的看了眼爸媽的房間,確定沒動靜,我這才躡手躡腳的出門。
站在樓口,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竟然有種做了賊的感覺,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凌晨很冷,雖然我穿了不少衣服,卻依然很冷。
等了不知道多久,橘色的燈光照過來,我下意識的抬頭,看著那輛車緩緩停在我面前。
葉溪巖打開車窗,昏黃的路燈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上車。”
我也沒矯情,直接上了車,他車里的溫度也不算高,我打了個冷顫,他轉頭看了我一眼,趁我不備伸手在我臉上捏了一把。
我瞬間側頭瞪他,“葉溪巖!你再上手,我就把你的爪子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