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畏罪自殺
- 崇禎之:要中興,先殺滿朝文武
- 一日同風(fēng)起
- 2283字
- 2023-11-20 08:02:00
“下官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因此接到朝廷的命令清點完餉銀一刻不停的就啟程。”
何昭文將他們一行事無巨細的全部講了出來,在什么修整,在什么地方卸車,就連中途遇上流民也沒有隱瞞。
“慢著,你是說押送至山東時有流民想要打劫?”周延儒突然打斷。
“不錯。”
“銀車一共幾輛。”
“四輛,十八口箱子。”何昭文對答如流。
“你確定這些銀車和箱子都沒有離開視線?”
“這是下官第一次押送餉銀,生怕中途出現(xiàn)一點差池,晚上哪怕是睡覺都是守在銀車邊上的,至于為什么會有一輛銀車回到了京城,下官實在不知道啊。”何昭文也是無比費解。
“你好好回憶回憶。”
在周延儒的引導(dǎo)下,何昭文不斷回憶各種細節(ji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閣老,流民圍攻時有一輛馬車受到了驚嚇跑進了林子里。”
“是誰去追的?”
“張鳳明,不過他離開前前后后也不到半刻鐘的時辰。”
張鳳明?所有人眼前一震,這是張鳳翼的弟弟!
“何昭文,你要對你所說過的話負責(zé)!”張鳳翼厲聲喝道。
“張尚書何必生氣,是與不是差人把令弟帶到堂前問話便知。”
溫體仁眉頭緊皺,眼看著這件案子只有八九就要查到周延儒頭上,這個時候卷進來一個張鳳明!
看到周延儒不緊不慢的樣子,溫體仁總感覺要壞事,就連屏風(fēng)后的朱由檢都沒來由的覺得心里有幾分慌亂。
胡應(yīng)臺和鄭三俊兩人對視一眼,明明他們是主審和陪審,可現(xiàn)在局勢卻被周延儒所左右,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對的余地,畢竟周延儒所說的句句在理。
“既然如此,那就差刑部的人前去張鳳明府上將他請來問話。”
刑部大堂上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跟誰說話。
溫體仁看了看張鳳翼,難不成他才是幕后主使?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中?
可如果是他做的,極力贊成三司會審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胡應(yīng)臺和鄭三俊想的則是要把事情安在周延儒身上,內(nèi)閣出缺他們才能候補,如果只是搬倒一個兵部尚書根本沒什么用,畢竟他自己現(xiàn)在就是刑部尚書。
死氣白咧又得罪人,顯然不是為了從刑部調(diào)任兵部。
刑部衙門內(nèi)只有周延儒穩(wěn)坐釣魚臺,吹了吹杯里的茶末,然后慢慢的品了一口。
眼看著事情甩到了自己身上,張鳳翼心里也有幾分忐忑。
不過他的那個弟弟他很清楚,性子軟弱不堪大用,莫說是暗度陳倉帶走餉銀,就算是讓他收一些外官的打點都害怕到?jīng)]有主見。
溫體仁望向了張鳳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嫌疑都放到了周延儒身上,他可不希望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張鳳翼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刑部的差役已經(jīng)前往了張鳳明的府邸,或許餉銀案馬上就迎來了拐點,只有朱由檢臉色有些不太好。
很快差役便匆匆來報,但是所報內(nèi)容讓所有人大驚失色。
“閣老,尚書大人,張鳳明…張鳳明他…”
“他怎么了?”鄭三俊問?
“張鳳明他畏罪自殺了。”
“胡說八道。”
張鳳翼就在堂下聽審,因此自然要出言呵斥。
“這是張鳳明死前留下的字條。”
差役將一張紙遞給了鄭三俊,鄭三俊雙拳緊捏,他想要造成的結(jié)果是內(nèi)個出缺,不是搞倒一個刑部尚書,鄭三俊看完又給了胡應(yīng)臺。
“張尚書,令弟的字跡你應(yīng)該認識吧。”
“自然識得。”
胡應(yīng)臺將這紙讓差役又遞到了張鳳翼面前,張鳳翼看完以后身體沒站穩(wěn),如果不是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恐怕會直接摔倒。
“鄭尚書,胡大人,紙上寫的什么?”溫體仁探出了半個身位,急切的想要知道上面的內(nèi)容。
“一念之差,萬劫不復(fù)。”
換在平時這幾個字沒什么特別張鳳翼也不并不在意,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八個字能讓自己這個兵部尚書身首異處。
所有人議論紛紛,張鳳明好死不死偏偏在查到了他頭上的時候自盡,還留下這樣的字,這不是畏罪自殺這是什么?
張鳳明只不過是一個兵部主事,五品官而已,憑他一己之力想要掉包軍餉還瞞著滿朝文武運回北京根本不可能,那幕后的真兇自然也呼之欲出。
剛才周延儒在刑部大堂上,又是威逼,又是拉攏,又是上刑,各種手段使盡,可一番操作下來,最終把銀車駛向他府邸的方向做成了鐵證,張鳳翼還在心中冷笑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xiàn)在他才知道這老家伙的厲害,如今他想要辯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可以辯駁的地方,就在剛才周延儒自取其辱一般的表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銀車駛向了北面,他的弟弟畏罪自殺,但凡有點腦子都能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溫體仁也是有些頭暈?zāi)垦#诙闻c周延儒的交鋒又要以失敗告終!
“張鳳翼,你可知罪?”鄭三俊驚堂木一拍,完全不給這位東林黨大佬一點面子。
“本官無罪。”
張鳳翼強自鎮(zhèn)定下來,居然反轉(zhuǎn)的如此突然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可他并沒有到絕路上。
“你們可在張鳳明的府上收到贓銀?”張鳳翼問。
“這….沒有!”
“我雖不知道舍弟為何會自盡,但我知道贓銀的下落。”
張鳳翼起身來到了周延儒面前,兩個人一個是東林黨名義上的領(lǐng)袖,一個是東林黨內(nèi)威望極高的人。
雖然因為錢謙益一事導(dǎo)致周延儒與東林黨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痕,可還沒有到了翻臉的地步。
如今張鳳翼也顧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了周延儒的對立面。
“前兩日我收到消息,周閣老府邸上有輛蒙著黑布的馬車離開了北京城,駛向了蘇州老家。”
“你監(jiān)視老夫?”
周延儒目光兇狠,身為內(nèi)閣首輔的威嚴讓張鳳翼有些忌憚,但現(xiàn)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能顧得了那么多。
“只是碰巧得知的而已,如此敏感的時候,周閣老可否說說你的馬車上裝的是什么。”
“不過是些廢舊的衣物和讀過的書罷了。”
“未必吧,本官懷疑那些失去蹤跡的軍餉就在那輛馬車上。”
“簡直一派胡言。”周延儒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有些惱怒。
“周閣老,張尚書這里是刑部大堂勿要激辯,是與不是隨后便知。”鄭三俊說道。
“隨后便知?”周延儒有些疑惑不解。
“本官奉命查辦餉銀案,自然不敢懈怠。下官在得知有可疑車馬離開了京城以后,遂令刑部的人快馬加鞭將車馬追回。”
鄭三俊也是心中有幾分僥幸,萬幸國丈告訴了自己如此關(guān)鍵的信息,搬倒首輔自己入閣這是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