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月離開卡爾的豪宅之后，順手把手機錄音關掉，然后把錄音發給了安德森，從進入卡爾臥室開始她就打開了錄音，她才不在乎卡爾老婆的悲慘經歷，她欠了安德森人情，就要還，安德森拿到錄音后不一定會把它當做證據，然后配合CIA或FBI逮捕卡爾。

秦璃月也知道她把錄音交出去，如果卡爾知道了的話，一定也不會放過她。無論是卡爾入獄找人干掉秦璃月還是出來之后報復。那時候，秦璃月早就銷聲匿跡了。而且卡爾也不一定有膽子去碰自由繼續組織的黑色行動組。如果他還想多活兩年，看著自己兩個孩子長大，就不會冒這個險。

想著這些，秦璃月快速離開“戰前富人區”，天色也已蒙蒙亮，她需要動用人脈再去找人幫忙。畢竟她還需要去趟廢棄化工廠，找找那個所謂的T骨幫派新任老大。大半天的帶著這一身裝備到處走也肯定會引人注意，自己的裝扮還是很可疑的。

秦璃月混進市郊，隨便找了家餐館角落坐下，對穿著圍裙一臉困意熬了一晚上的服務生要了杯咖啡，順便遞上5美元小費。打發走服務生后，她拿出手機，腦子里快速搜索著她應該找的人，想好是誰后，又思考了一會號碼，確定無誤撥了出去。

她沒有在手機里留下任何人的手機備注，秦璃月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這世界上總有比自己優秀的人，萬一哪天她被人一槍干掉，手機里的通訊錄會害死很多人。

“和我說話的是誰......”電話接通，屏幕另一邊的男聲略顯滄桑，似是上了歲數。

“槍架。”秦璃月揉著太陽穴，她現在很煩躁，越來越多無用且復雜的線索獲取到，但與自己弟弟相關的并不多。而且現在自己的情況完完全全就是被人當做槍使，不知道背后是哪位手眼通天的權術佬在操控。秦璃月也不想因此殺人，這樣既不能遂了背后人的愿，也不會過多的得罪人。

“小架子，什么事？”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大概率是被秦璃月過早的電話吵醒，現在應該坐在床上緩緩思緒。秦璃月示意服務生放下咖啡離開，然后壓低聲音說：

“我需要你的幫忙，瑪哈沙先生。”

“......”

秦璃月靜靜的等待著男人的回復，幾年前，默罕默德.蘭諾.瑪哈沙的妻子孩子在埃及被極端原教旨主義分子困在公寓樓里，周邊維和部隊和埃及部隊沒有人來救援。

黑獵犬1-2正巧在附近執行任務，但人手不足去營救在瑪哈沙的家人，遠在埃及另一邊以色列進行情報收集工作的瑪哈沙急的快吐血，最后還是米斯非下令，讓秦璃月和俄羅斯VDV傘兵出身的葉娜一同救援他的家人。

經過秦璃月和葉娜幾個小時的激戰和護送，終于是把瑪哈沙的妻子孩子送上軍機，離開埃及。瑪哈沙欠秦璃月人情，現在他該還了。

“你想要什么？我退休了。”瑪哈沙疲憊的搓著眼睛，她的妻子正安穩幸福的睡在身邊。他好不容易從自由繼續組織的情報特勤部退伍，他再也不想讓老婆孩子陷入陷阱。秦璃月喝口咖啡，看著窗外路邊疾馳而過的數輛警車，估算著卡爾應該是報警自首，或是安德森那邊動手了。秦璃月沉聲說：

“我剛從卡爾.羅曼努斯的房子里出來，現在我要去T骨幫的化工廠，你是紐約地下話事人之一，我想，你能帶我進去問問他們新老大一些事。”

“我說過，我退休了......”瑪哈沙低聳著腦袋，他不想摻和秦璃月的事，T骨幫是新興幫派，搶劫，走私，販毒，軍火貿易，老大死了，一幫子小年輕和愣頭青，難說會做出什么事，自己的孩子還小，可不能沒有父親。卡爾那個老家伙死不死的和自己沒關系，現在他安穩了。不會在去槍林彈雨中用腦袋接子彈。

秦璃月聽到瑪哈沙這么說，銀牙緊咬，心里想著這混蛋，幫你全家逃出來現在翻臉不認人是吧。秦璃月加重了口氣，語言中濃濃的怒意：

“別忘了在埃及的事，我帶你老婆去以色列的時候，你哭的可比你老婆還慘。”

“我不會忘的......但我洗手不干了，小架子，你不能......”

“我弟弟被人抓了。”

秦璃月打斷瑪哈沙的話，瑪哈沙頓時精神起來，冷汗逐漸滲出額頭，他站起來，告訴秦璃月等一下。瑪哈沙輕手輕腳打開臥室門，隨后關上，踱步到客廳，走到餐桌緩緩坐下。

“你繼續說。”

“我被卷入麻煩事，紐約萬事無所不知的你應該知道我前段時間被人賞了兩槍。”

“嗯......”瑪哈沙應著，眼神在洗碗池下飄忽不定，他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拿下主意。

“現在我追著線索，一路到T骨幫，我不想惹的黑白兩邊一起跟在我屁股后面，再怎么說，紐約市除了往上的怪物，這樣的幫派，你總能和他們說上話。帶我去化工廠......”

“唉......”瑪哈沙沉重的嘆氣，他沉默了許久，秦璃月靜靜的等著她，秦璃月也著急，但沒辦法，你把一個好不容易能過安穩日子的父親拖出來，重新走進黑暗，他需要時間。

瑪哈沙揉搓著腦袋，最后慢慢停止動作，他站起來走到兒子的臥房，慢慢打開門，曾經哭鼻子的小孩子也已長成個小男子漢，他不舍得現在來之不易的幸福。

最終，他關上房門，走到廚房，把手機放在地上，打開洗碗池下方的櫥柜。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把老式西格紹爾P228手槍。這老家伙還是他父親交給他的。世界怎么改變，槍再老，能發射殺人就行。瑪哈沙拿起手槍，檢查了下，隨后別在后腰。撿起手機放在耳邊：

“你在哪......”

秦璃月嘴角掛起微笑，和瑪哈沙說了地址，便簡單點了些雞蛋火腿套餐，邊吃邊等。就在秦璃月吃一半，插起一塊培根要送進嘴里的時候，餐館電視上播放了晨間新聞，電視里的主持人機械的照著題詞板念著新聞，秦璃月聽到主持人的話為之一振

“今日凌晨4時，紐約市最慷慨慈善家之一，東海岸大型娛樂場地負責人，新建綠梅公園的所有者，卡爾.羅曼努斯家中遭遇不法分子入侵，通過紐約市警方的透露，其安保人員在他們被卡爾.羅曼努斯辭退后，吞槍自盡，具體情況仍在紐約市警方的調查中......”

“吞槍？看來有人著急了......”秦璃月想著，把培根再次要送到嘴里，這時4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們敞著懷，四處尋找著什么，當看到秦璃月的一瞬間，秦璃月極速瞳孔收縮，那4個人從腰間拔出手槍就射，子彈噼里啪啦的打在墻上，秦璃月趕忙撲到一邊，用墻體擋住自己，餐館內客人們尖叫著趴在地上，秦璃月從套出M84閃光彈，拔出保險栓，也不管客人的安危，沒露身子反手向4個人丟了出去。

“砰！”

閃光彈爆出強光和震耳的響聲，4個男人哀嚎著揉搓眼睛和耳朵，秦璃月抽出格洛克G22手槍，露出腦袋和手臂，連開9槍擊倒兩人，其中一個在閃光彈爆炸正中心的男人跪倒在地上，秦璃月無法打到，最后一個人掙扎著撞開餐館大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秦璃月彈出身子，先一槍打在跪在地上男人的頭上，血和骨頭碎開，濺射到旁邊握著漢堡尖叫客人的臉上。秦璃月閃身走出墻體，瞄著外面路都走不穩的男人腿部，連續開了3槍，把他撂倒在地，任由他在外面痛苦哀嚎。

秦璃月舉著槍，緩緩繞過已沒了生息腦袋開花的男子，抬槍對準倒地抽搐的兩個槍手，一個頭部補一槍，另一個后背上方連開兩槍，隨后手腕一甩，彈匣劃出優美的弧線掉落在地。

她更換新的彈匣后，快步走出餐館，瞄準著還在路上爬行，試圖逃上轎車的男子。路人們尖叫著逃竄，也有不少人躲在建筑里向外窺視。秦璃月完全不在乎他們，這種事她做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追上爬行的男子，男人捂著眼睛向后胡亂開槍，這種準頭下根本打不中秦璃月。

秦璃月抬手略微瞄著一下，開槍打斷了男人持槍的手，打飛的手指和手槍畫著血線飛出。男人因為劇痛扭動著身體，疼的已叫不出來，直躺在地上抽冷氣。

秦璃月走到男子身邊，檢查了下他有沒有別的武器后，從他腰間找到一把巴克折刀，秦璃月甩出刀刃用力把刀扎進男人后腰，男人被這一下刺到終于放開嗓子大喊大叫。不斷的祈禱著，咒罵著。秦璃月把槍對準他的腦袋說

“誰讓你們來的？”

“去死吧！臭x子！”

秦璃月面無表情的對男人另一只手掌開槍，子彈打穿手掌，接觸地面噗的一聲不知道彈飛到哪去了。男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流血不止的手掌，放聲大叫，秦璃月用余光看到不少群眾在錄像，她左手擋住臉，右手用槍錘了錘插在男人腰間的折刀，男人疼的眼淚不止，不一會，血水混合著腥臭的尿液一同流淌。

“我再問最后一遍，誰派你們來的！”

“是參議員！參議員卡爾.曼羅斯的秘書杰西卡.斯卡拉！”

“她個秘書為什么要殺我？再跟我胡扯在警察來之前我就把刀從你脊椎插進去，你后半輩子只能用吸管喝啤酒了！”秦璃月又錘了錘折刀，男人咬著牙憋氣，但很快疼痛讓他臉憋的通紅，再也無法忍受的疼痛讓他抽搐起來。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卡爾.羅曼努斯和他侄子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接到杰西卡的命令而已！她給我們提供了你的信息，從你進入卡爾家的豪宅她就下命令了！別殺我！求求你！”

“看來我還得去見見這個女人才是，至于你，捂住傷口，否則流血致死可不怪我。”

“好的！好的！謝......叮——”秦璃月抬手一槍打穿了男子的后腦，警笛聲越來越近，秦璃月翻找了一圈男子，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拿走了男子的電話。正要離開的時候，一輛綠色雪福來轎車嘎吱一聲停到秦璃月面前，瑪哈沙打開車門對她大喊：

“警察馬上來了，不走等著和女子監獄玩扭扭樂？”

秦璃月趕緊開車門進去，瑪哈沙油門踩到底，風一樣帶著秦璃月離開現場。瑪哈沙的車載電臺里播放著警用頻道，里面各種各樣的警用呼號起此彼伏。秦璃月坐在后座，沒事人一樣翻看著男子的手機。尋找著叫杰西卡.斯卡拉的女人名字。瑪哈沙滿臉憤怒的看著事不關己的秦璃月，沒好氣的說：

“你就不能低調點？這是紐約！不是摩加迪沙！”

“我知道啊，所以我很快就送他們見上帝了啊！”秦璃月滿臉無辜的繼續尋找，瑪哈沙罵罵咧咧兩句隨后意識到什么，然后趕緊拐彎換路，罵兩句秦璃月就背兩句古蘭經

“你是豬嗎槍架！真主至上...安拉至上...你腦子從幾年前開始就沒正常過！奉至仁慈的真主之名.....”

橋車很快離開了事發現場，隨后轉進小路，在市郊的平民區中穿梭，七扭八拐的開到小巷。一輛破福特面包車停在垃圾桶旁邊，瑪哈沙把轎車停到面包車后面推開車門抱怨道：

“我剛買的新車！你要賠我！”

“哎呀！知道了！”秦璃月嘟囔著趴下車，坐進面包車副駕駛位，也不管瑪哈沙忙忙碌碌的從面包車后座拿出汽油桶，倒在自己的綠色雪福來轎車上，一邊倒汽油一邊哭喪著臉念叨：

“這下瑪姬一定會氣死！”

里里外外倒完汽油，瑪哈沙打開打火機，帶著火苗的打火機摔在轎車上，頓時熊熊大火吞沒了轎車，瑪哈沙又罵了一堆家鄉話，隨后坐上面包車，發動引擎，離開小巷，向市郊外的化工廠開去。

秦璃月坐在一邊找到了杰西卡的電話，默默地記下來后，把男人的手機順手丟出窗外。省著萬一他手機里有定位器。瑪哈沙看著黑眼圈糊在臉上，身材削瘦的秦璃月，嘆口氣：

“你弟弟失蹤很久了，我在來的路上問了幾個情報販子，都沒有線索，我會幫你留意的。”

“謝啦，瑪哈沙先生......”秦璃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趁現在休息一會。任由陽光曬在臉上，臉頰上的污泥也已干裂，隨著太陽照射和震動，一點一點的脫落下來。瑪哈沙看秦璃月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他看看了表，聽了一會警用電臺后，發現紐約市警察沒有追上了，就關閉了電臺。秦璃月閉著眼睛，小聲問道：

“瑪姬和小家伙怎么樣？”

“他們還好，瑪姬在銀行找到一份夜班清潔員的工作，白天去制衣廠工作，我兒子也大了，懂事了，除了上學外也開始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了。我和你說，你當初給他的那本集郵冊讓他貼滿了！”

說起家人，瑪哈沙臉上的無奈和怒氣消失，滿臉的幸福和滿足，秦璃月瞇著眼看著他的表情，她撇過頭去，心里不好受起來。她想了想說：

“你不是有存款嗎？那些錢夠你們一家三口生活很久，錢都去哪了？”

“你說呢？！看看我的膚色！我叫默罕默德不是該死的比爾蓋茨！我的錢根本沒到賬多少！我現在都在私人安保公司去當經理！”說到這，瑪哈沙深色的臉龐開始皺在一起，自知說錯話的秦璃月趕緊轉過身安慰瑪哈沙，瑪哈沙平復下情緒接著開口：

“山姆大叔利用完我的膚色和語言就棄置不管了，我可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因為膚色和姓名給我帶來多少麻煩！我剛回國的時候都不敢在機場附近租房子！”

秦璃月拿出背包里的水灌了一口，高高舉起手臂，大喊道：

“那就去他的資本主義和山姆大叔！”

“你給我小聲點啊！他們極其敏感，你不想被抓，我還想多活幾年！我可不想在關塔那摩監獄關到死！”

瑪哈沙笑呵呵的開著車，也沒太在乎秦璃月的話，他明白，秦璃月現在心里不好受，瑪哈沙幫完她這一把，就趕緊回家和老婆親熱，爭取再生一個小小瑪哈沙出來。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面包車開出郊區，慢慢向化工廠開去，秦璃月翻看著電子地圖問：

“這個T骨幫，什么來頭？以前我只聽說是個不入流的小幫派，現在怎么感覺讓你們很棘手？”

瑪哈沙拐過彎道，看了看后視鏡，沒有人跟蹤，也沒有警察，他放下心，盯著路回答：

“T骨幫之前的老大喬爾.菲利普斯最早是個機車黨的成員，不知道什么時候獲得了大量資金幫助，在暗中還有人幫他做事，他把一些零散幫派和街道整合，全部成為他的手下后，就叫自己幫派是T骨幫，他們做大之后，不少政客和商人拜托喬爾幫他們做見不得人的事，慢慢的，幫派運營的越來越好，下面的小弟大多是災害后無家可歸的孩子，要么就是戰爭遺留下的匪幫。”瑪哈沙頓了頓，將車開向一條小路，秦璃月也直起身子，開始檢查著身上的裝備。

“最開始FBI他們穩定后就想下手解決他們，但是CIA突然插了一手，FBI氣不過，自己的大案要被CIA搶走，所以雙方較近，現在好了，ATF（美國煙酒槍炮管理局）也把手伸了過來。不過他們沒法動手，T骨幫身后牽扯的人太多，勢力太深厚，所以他們在找機會。也想把破大案的名字掛在自己頭上。”

“真經典，像是他們做得出來的事。”秦璃月檢查完武器后，看著遠方逐漸清晰的化工廠，把槍支保險關上，瑪哈沙按住秦璃月的胳膊搖搖頭。

“新上來的T骨幫新老大我們沒有過多的資料，也不了解他是什么人，到了就先談，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我還有老婆孩子。”

“我知道，等下你幫我介紹完你就回車上，回家就行，我自己應付的來。”

秦璃月拍了拍瑪哈沙的手，面露微笑，那陽光穿過車窗，灑在她的臉上，讓瑪哈沙別過頭去，女孩子，一個人面對新興黑幫，就算是黑獵犬1-2的人，他也不是很能放心。車子搖搖晃晃的壓過門口年久失修的公路，向著化工廠大門而去。

秦璃月卸下無用的負重，開始在身上各個部位藏小物件。瑪哈沙沒看她，他是個傳統且信仰堅定者，而且秦璃月的歲數太小了。比自己兒子大不了一輪。

“真主保佑，小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