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驚聞
- 大明1860
- 飛天纜車
- 2074字
- 2024-04-30 18:00:00
踉蹌地走出了酒樓,朱靖祺擋住刺眼的陽光,腳步麻木地在街頭行走著。
路上的行人左閃右避,捂著鼻子遠(yuǎn)離他。
他置若罔聞,一步步挪動著,他感覺自己的大腦都是渾濁的,比家里釀的米酒還要渾濁。
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忘不了皇榜落下的時的狼狽。
偌大的復(fù)興社,在他的帶領(lǐng)竟無一人中榜,一時間他威信大跌。
理想再豐滿,也比不上現(xiàn)實的殘酷。
復(fù)興社離分崩離析不遠(yuǎn)了。
“呸!”看著路邊的溝渠,厚重粗獷的鐵管讓人震撼,足有人腰粗,里面似乎灌輸著煤氣。
他又抬頭,那一桿桿煤氣燈,高約一丈,宛若衛(wèi)士一般屹立在街頭,分外的突兀。
“舒王?夏王?”朱靖祺失笑道:“一個沒中會試的舉子,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只路過的螞蟻!”
扶著煤氣燈,他忍不住泛起惡心。
多日的縱酒、熬夜,他身體都快熬不住。
“讓開,讓開——”忽然,一支巡警隊伍沿街叫喊,揮舞木棒,令行人不自覺地后腿。
緊接著,他反應(yīng)不及時,就被一把推倒在地,砸到了一個倒霉的小販。
小販似是見多了,他擺擺手道:“能被舉人老爺砸中,這是我的福氣!”
五輛樸實的車馬緩緩而過,猶如湖面上的一道漣漪,轉(zhuǎn)瞬在街頭消失,新人們又恢復(fù)了正常。
朱靖祺則直愣愣地盯著馬車,沒有言語。
剛才通過窗簾一角,他窺見了王袍,能夠讓巡警衙門大動干戈的,不是夏王就是舒王了。
待他回到家時,院落門口,許久未見一個男人塞給他兩個信封。
一封書信,另一份則一如既往的是銀票。
他啞然失笑,我這個舉人不曾想還有用處。
雜院中的鄰居們一如既往地給予笑臉,甚至說話聲音都小了,生怕驚擾了這位舉人。
國朝中興前,地方知縣七成都是舉人,如今這兩百年來,舉人含金量下降了許多,但仍舊可直授邊地知縣,或內(nèi)陸縣教喻、通判、縣丞等佐貳官,只是前途一眼望到頭。
落榜的朱靖祺,對他們來說依舊是龐然大物。
回到家中,打開書信一瞧,他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而這邊馬車上,朱敦漢掀起馬車一角,看著施工漸漸完善的路燈項目,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不錯,大致差不離了。”
一晃過去了快兩個月,他不計成本地耗費數(shù)萬勞工,數(shù)十萬銀圓,路燈項目即將在宣仁皇帝的萬壽節(jié)前完工。
京城街道共計安排有有四千八百根路燈,基本放在長安街(天安門)和御道附近。
而管道則需要再進行半年才能貫通大部分的街道。
也就是說,北京百姓用上煤氣,起碼得到明年夏天了。
“殿下!”龔橙遺憾道:“這次時間太短,海關(guān)只是滲透了幾個書吏,根本就不頂事。”
“夠了!”朱敦漢隨口道:“離開京城兩個多月,某就快被京城忘記了。”
“回來也好!”
逮至舒王府,剛洗刷了下風(fēng)塵,朱敦漢就見到了司徒信。
這位造紙商人抱著一疊軟紙,滿臉地興奮:“殿下,小的已經(jīng)研制出來了,就等您恩準(zhǔn)上市發(fā)賣!”
“怎么跟草紙似的用稻草捆著?”
瞅著一疊黃白色的軟紙,其和黃紙一般大小,表面上更加細(xì)膩,色度上自然比不上后世那么白凈。
不過用來擦屁股倒是可以了。
朱敦漢語重心長道:“人靠衣裳馬靠鞍,你得先弄一個盒子,上面雕花畫龍,就跟抽屜一樣打開拿紙。”
“然后再把紙成巴掌大小,盡量弄薄一些,這樣才用得快,賣得也快。”
“普通用竹盒裝,一百張紙,就賣一個銅圓;中等用木材盒,刻畫一些梅蘭竹菊,紙再軟些,裁窄一些,賣一毫。”
“至于最上等的,就用檀木,黃花梨來裝,最少一塊錢。”
“記住,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司徒信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頭,拿出懷中的小本子記錄起來。
說完這個,司徒信這才步入正題:“殿下,我托朋友打聽了下夏王府的用度,藥材用度不大,只是多了幾味藥,如黃芩、苧麻根,甘草……”
“我又托了大夫問了,說這是安胎藥,黃芩湯!”
“什么?”朱敦漢悚然一驚,出了一身冷汗:“是誰有了?”
“殿下恕罪,小的沒打探出來,夏王府嚴(yán)密得緊……”司徒信惶恐,忙跪下。
“起來吧!”朱敦漢深吸口氣:“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
“是!”
這件事自然沒有瞞龔橙,他踱步而行,更加焦慮:“若是夏王妻妾,那也就還好,但要是世子——”
“那就是皇室的第三代!”朱敦漢沉聲道:“無論男女,至少證明了世子并無絕嗣之患。”
“不過,世子二十好幾,不可能突然就有了,所以很大可能是夏王的種。”
子嗣問題對于儲君來說有著莫大的好處,對夏王極其有利。
“殿下!”忽然,龔橙扭過頭,看向了年輕的舒王殿下:“邵王姬?”
“這才不到三個月!”
“殿下——”龔橙凝重道:“試一試總是好的。”
“來人,邵王姬在何處?請她過來!”
朱敦漢點點頭,萬一有了呢?
“殿下,王姬在寢殿中睡了。”
“這點船就累了?”朱敦漢一笑,旋即神色一動,一邊快步而跑,一邊吩咐道:
“去請大夫過來!”
龔橙則緊隨其后,補充道:“去請百草廳的白家。”
朱敦漢來到寢殿,見到了睡熟了的邵秋兒,盯著少女看了幾眼,就坐在廳中等起了大夫。
白家不愧是世代御醫(yī),給達(dá)官貴人們看多了病,家里的馬車腳步極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叫醒了懵懂的邵秋兒,白家掌門人白萌堂小心翼翼地給她手腕鋪上絹紗,右手診斷起來。
一手捋須,一手蹙眉,然后又換了個手。
“把紗布去了。”朱敦漢看不下去,吩咐道。
“是!”丫鬟應(yīng)承著。
白萌堂驚詫了聲,繼續(xù)把脈。
許久,他才起身拱手。
“你們都出去!”朱敦漢揮手趕人。
房間里只留下三人。
“殿下,王姬脈動有力,如珠滾動,應(yīng)當(dāng)是有喜了!”
白萌堂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