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沖走到陳勇耳邊冷笑道：“賣慘對老子沒用！要是你不想少胳膊少腿的回去，老實交代肥皂的配方！”

陳勇張開嘴，對著常沖露出難看的笑容，他口含著鮮血道：“呸！世襲千戶嘚瑟什么！”

“呵呵……”常沖剛想伸出手給陳勇一巴掌，但被老趙頭死死攔住。

“老爺，回去可以慢慢玩，這里人多眼雜，被人瞧見了會出事。”

常沖兇狠的說道：“老子再問你一遍，配料是什么？”

“不知道。”

“好好好！不知道是吧？老子府上你也清楚，有不少手藝精湛的老師傅……滋滋，事不過三，老子最后問你一遍，配方是什么！”

陳勇咳了幾聲，笑道：“不知道，別白費力氣了，這里沒有配方。”

常沖冷笑幾聲，當管事的不知道配方，戲弄他也不帶隱瞞的。

這是在當他傻，戲弄自己呢！

“常千戶，這兒是蔡家巷，不是鐘鼓樓，可不是你該管的地兒！”

王虎領著一眾匠戶將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本千戶乃是正五品官員，怎么想對本千戶動手不成？”

常沖向前踏出幾步，完全不慫。

他們那幫泥腿子敢動自己一根毫毛，等著砍頭流放吧！

“常千戶，你莫要欺人太甚！咱坊背后站的可是林老爺！背靠太孫殿下，曹國公府！”

常沖掃了一眼擁堵的街道，里里外外圍了三四圈。

見事情鬧大了，他心里一橫，大聲道：

“肥皂坊圍墻高立，看守甚嚴，本千戶懷疑里面私藏武器，隨我搜！”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朝肥皂坊走去。

快到門口，王虎退無可退，帶著人堵著門，警告道：

“常千戶，林老爺革職前乃是工部員外郎，不日將官復原職，”

常沖管什么林工部，他一巴掌打算拍過去，但被王虎順勢握住手腕。

“常千戶，可曾聽聞布衣之怒乎？”

常沖讀的書少，哪管什么布衣之怒，抬起右腿一腳踢去。

但被王虎絆倒在地，并一腳踩在身下道：

“布衣之怒，伏尸二人，血濺五步！”

王虎話音剛落下幾秒，他便被三位壯漢控制住。

常沖從地面爬了起來，拍了拍灰塵，對著王虎呸了一口道：

“老子身邊有精通武藝、上過戰場的士卒貼身保護，你個泥腿子以為自己是個俠士不成！還布衣之怒，呸！”

常沖掃了一眼站在周圍敢怒不敢言的匠戶，昂頭大笑走進坊中。

“搜！將坊里私藏的武器找出來！”

陳勇冷笑道：“白費功夫。”

“什么意思？”

陳勇抬頭看向老趙頭道：“事情鬧大了，常千戶可能不會死，但你們幾個必死無疑！”

老趙頭遲疑幾秒后，仍舊照著命令行事。

他們與常沖關系太深，為常家辦了不少齷齪的事，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的。

坊內的匠戶不敢動手，但不代表他們妨礙常沖他們搜集配方。

他們將盆子里的，鍋里的東西倒得遍地都是，坊內一片狼藉。

老趙頭看了半天根本沒看出什么來，只知道肥皂配方里肯定有肥肉，燒酒，和三種不明液體。

一個透著一股花香，一個清澈見底，看不出來什么，一個灰黑色的彌漫著濃厚的中藥味道。

這只是原料上的防盜！

坊內有五個屋子，每個屋子放的原料和儀器完全不同，似乎是完全隔離分工制作的。

常沖走了一圈，徹底傻眼。

原料和工藝上難以推斷出，肥皂制造的流程。

“白費功夫！”陳勇冷笑道，

“肥皂制作有十八道工藝，每道工藝由不同的工匠制作，非常繁雜。

尤其是最后一道更是絕密，由林老爺親自動手。”

常沖暗道林家早有防備，像是專門防著自己一般。

他咳了幾聲道：“搜完了，便走，擾民做什么。”

“走？我林家的地兒是你常千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林誠義大步走來，他的身后有一大幫衙役。

領頭的是王伯，他是百戶，手底下有幾十個人。

“林誠義，不要忘了我身后站的是誰！”常沖道。

在氣勢上他不能輸，免得被看出自己慫了，害怕林家報復。

林誠義冷哼一聲，有些拿捏不準常沖干這件事情的背后是不是二皇孫殿下的指使。

常沖與林誠義對視了一會兒，見對方移開目光，知曉自己贏了，笑道：

“二皇孫殿下看上了你林家肥皂的生意，識相的話自覺的獻上去，不然……呵呵，后會有期！”

他話音剛落，正打算大步離去。

噠噠噠！

坊外傳來，馬蹄和密集的腳步聲。

一身穿飛魚服，腰胯繡春刀的中年男子，拔刀指向常沖道：“將此人拿下！”

數十名身披鎧甲的帶刀侍衛將常沖五人團團圍住。

常沖大聲道：“我乃世襲千戶，有陛下恩賜的飛魚服，你憑什么抓捕本千戶！”

常沖見他們不為所動，壓低聲音道：“我是二皇孫殿下的人，太孫殿下一向愛護二皇孫殿下，莫要自誤！”

飛魚服中年男站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猶如一塊磐石。

他的背后，一位面白無須的宦官走上前，仰著腦袋，用刑余之人獨有的尖細刺耳的聲音道：“萬歲爺下的令！”

隨著聲音落下，常沖再也不復之前的桀驁不馴。

他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眼神暗淡無光。

老趙頭四人完全不敢反抗，早已跪伏在地。

宦官沒有理會跪倒在地的常沖等人。

他走向林誠義，低著頭笑道：“陛下口諭，讓林工部您到宮里一趟。”

常沖轉過頭望向林誠義徹底絕望。

林家背靠的不是殿下，是陛下啊！二皇孫殿下不可能保住自己！

林誠義看向前面一副秉公辦事的將軍，笑問：“陛下召我進宮，所為何事？”

將軍面癱的臉擠了個笑容，拱手道：“陛下對林工部所開的肥皂店很感興趣。”

他走上前，在林誠義耳畔低聲道：“陛下說你養了個好兒子，有大功！正欲給林工部你官復原職呢！”

說完，他的臉迅速癱了下來，掃了一眼侍衛們沉聲道：“將人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