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地壓在喬楚生和路垚的心頭。他們站在那間昏暗的審訊室里，面對著那個一口咬定自己殺了老爺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審訊室的燈光昏黃而搖曳，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將一切真相都淹沒在黑暗之中。

喬楚生，那個在上海灘上赫赫有名的探長，此刻卻顯得有些無奈。他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眼神深邃而復雜，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的面容并不猙獰，相反，還有幾分清秀，但那雙眼睛里卻透露出一種決絕和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路垚，那個才華橫溢的年輕偵探，站在喬楚生的身旁，眉頭緊鎖。他手里把玩著一支鉛筆，不時地在指尖旋轉，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然而，此刻他的思緒卻像是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你再說一遍，真的是你殺了老爺的？”喬楚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試圖從女人的話語中找到一絲破綻。

女人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迎上喬楚生的視線：“是我殺的，我承認。”

路垚忍不住插嘴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對你可不薄啊！你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殺了他吧？”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無緣無故？哼，你們又怎么會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他……他對我做的那些事，你們根本就想不到！”

喬楚生皺了皺眉：“有什么事你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你做主的。但你現在這樣一口咬定自己殺了人，讓我們怎么幫你？”

女人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路垚有些著急：“你承擔？你怎么承擔？你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

女人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但我已經無所謂了，我的命早就不屬于我自己了。”

喬楚生和路垚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困惑。他們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她不會如此堅定地承認殺人。

喬楚生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更加平和：“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喬楚生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回答道：“我叫李藍芳。”

“李藍芳，”喬楚生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你愿不愿意告訴我們，你和老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許，我們真的能幫到你。”

李藍芳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堅定：“不用了，喬探長。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路垚忍不住有些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傻？你明明有機會說出真相，卻偏偏要選擇一個人承擔一切。你這樣做，對得起你自己嗎？對得起那些關心你的人嗎？”

李藍芳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道：“路先生，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有些苦，只能自己一個人咽下去。我承認我殺了陳老爺，是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結束這一切。”

喬楚生嘆了口氣：“李藍芳，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們更加懷疑你的動機。你如果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就告訴我們吧。我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它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李藍芳搖了搖頭：“公道？哼，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我只知道，他毀了我一生，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路垚皺了皺眉：“毀了你一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藍芳的眼眶突然紅了，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你們不會明白的。他……他對我做了那種事，讓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忍氣吞聲，就這樣過一輩子。但是，每當我看到他那張臉，我就想起那天的屈辱和痛苦。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喬楚生和路垚相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知道，李藍芳所說的“那種事”，一定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情，否則她不會如此激動。

喬楚生輕聲問道：“李藍芳，你所說的‘那種事’，到底是什么？”

李藍芳抬起頭，淚光閃爍地看著喬楚生：“喬探長，你知道嗎？老爺……他強暴了我。”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一樣，在審訊室里炸開了鍋。喬楚生和路垚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李藍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驚天秘密。

喬楚生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李藍芳，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要為你的話負責。”

李藍芳點了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老爺喝醉了酒，強行把我拉進了他的房間……我拼命掙扎，但是根本沒有用。他……他對我做了那種事，然后還威脅我，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全家。我……我真的好怕，我好怕啊！”

路垚的拳頭緊緊握起，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同情。他沒想到，那個表面上風度翩翩、家世顯赫的老爺，竟然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喬楚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李藍芳，你后來為什么沒有報警？”

李藍芳苦笑了一下：“報警？我怎么敢？老爺在上海灘上勢力那么大，我報了警，只會讓自己和家人陷入更危險的境地。我只能忍氣吞聲，把這件事埋在心里。”

路垚忍不住問道：“那后來呢？你怎么會殺死他？”

李藍芳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后來……后來我每天都在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和痛苦。我看到他那張臉，就想起那天的屈辱。我試著忘記，但是根本做不到。終于有一天，我忍受不了了。我趁著他喝醉的時候，拿起了一把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說到這里，李藍芳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喬楚生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屈辱。

“李藍芳，你這樣做，雖然可以發泄你心中的憤怒和痛苦，但是你也毀了自己的一生啊。”喬楚生的聲音里充滿了惋惜。

李藍芳搖了搖頭：“無所謂了，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知道，我終于為那天的事情報了仇。現在，你們想怎么處置我都行，我已經無所謂了。”

審訊室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喬楚生和路垚都知道，他們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他們想要幫助她，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