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徐有功的交談
書名: 盛唐稱帝從被陷害謀反開始作者名: 加七分糖的可樂本章字數: 3217字更新時間: 2023-12-22 07:40:00
崇政坊徐府。
因為被諸葛敬“氣”得險些暈倒。
被“少壯”恒彥范規勸要多注意身體,迫不得已留下親隨協助恒彥范辦案,然后打道回府的徐有功此時正坐在書房案桌前。
書房門大張。
“阿翁?!?
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傳入徐有功的耳中。
徐雅萱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面走進書房。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徐雅萱露出甜美的笑容:“阿翁這么晚才回來,雅萱怕阿翁餓著,便讓翠香吩咐廚房備著熱湯,這不,她通知完孫女阿翁回來后便送來了面條,阿翁,坐下趁熱吃。”
翠香是徐雅萱的貼身丫頭,先前在徐府門房一直候著,廚房的面是吩咐老媽子一直備著的。
徐有功回府時又見到翠香,頓感孫女貼心。
他目光慈祥,和藹的說道:“有心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孫女看著你吃完再走?!?
這個要求他對外邊隱在陰影處的李重潤也提過,她很是擔心自己年邁的阿翁在高強度的工作下,又沒有及時補充吃食,身體會吃不消。
徐有功無奈,眼神的寵溺加深了幾分。
“好!”
約半盞茶時間,徐雅萱看著碗里湯汁都不剩的空碗,端起托盤,盈盈施禮。
“阿翁,有人要見您,雅萱便不打擾了?!?
徐有功臉色一僵,站了起來。
他有想到李重潤在自己府上,沒想到自己的孫女居然認識李重潤,還協助他,牽連進一樁謀反案中。
在他錯愕的神情中,徐雅萱走出了房門。
“徐公有個很不錯的孫女。”
李重潤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
轉身將房門關好,站到徐有功面前,行了個叉手禮。
“見過徐公,想必徐公已知我的來意?!?
對于自己王爵已經被剝奪,又是在徐有功面前,李重潤沒有作態的打算。
“不知,本官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喚來府衛,將你繩之以法。”
“那只會讓你的孫女對你再失望幾分?!?
“于老夫而言,她的安全勝過一名朝廷要犯!”
“那此時徐府外頭應該全是羽林衛?!?
“如果你不能讓老夫相信,結局依舊如此,哪怕有李大將軍幫你!”
徐有功的這句話令李重潤有些愣神。
繼承了記憶的他很清楚原主是一點助力都沒有。
如果不是一穿越擺在他面前就是毒酒、白綾,他也不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不懂徐公在說什么!”
徐有功如炬的目光看著李重潤好一會,確認對方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狐疑的問道:
“你不曾受傷,李承訓可是說傷了你!”
李承訓,李重潤第一想到的是李建成的兒子,他記得的也是這個名字。
隨后在原主的記憶里快速翻找,終于找到有關李承訓的身份:原來是李多祚的兒子。
“原本我想殺了他,搶奪馬匹和盔甲,只是想到護送我的人已經有落在他下屬手里,故而出言威脅他,不得傷害那些落入他手里的人?!?
徐公只是稍作思索,覺得李重潤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又想到李承訓說的那些,明白了李承訓只是與絕大多數武勛一樣,為了不擔責。
同時,心里也多看了李重潤一眼。
“老夫會自行判斷真假?!?
見對方肯聽自己辯言,李重潤沒有隱瞞,將自己所有的安排,逃離路線,包括進府后怎么闖到徐雅萱房間,又怎么劫持她,最后又是如何獲得她的幫助一一交代。
至于穿越前的,他只做了個籠統的說法,那就是一如既往地讀書,學習,對于自己造反一事一概不知。
事實也是如此。
徐有功深嘆一口氣:“司刑寺里卻是鐵證如山?!?
李重潤嘆了一口氣,語氣卻很是堅定:“可這鐵證,我這當事人卻是一點都不清楚!都說徐公手上無冤案,活人無數,此時,站您面前的人,關系到數千人生死。
您,卻在兩天內草草結案,這...對得起你的行事準則嗎!”
徐有功目光灼灼的盯著李重潤,看不出李重潤神情與眼神有任何虛偽。
“那不成徐公怕了!”
“老夫三次鋃鐺入獄,命懸一線,何曾怕過?!?
“我不能讓追隨我的人冤死,徐公明白嗎!如果既然無法推斷,那就告訴我,你審訊出“我”的所有安排,事情的經過?!?
看著神情肅穆,或許真的身在泥潭卻想洗刷污垢的邵王李重潤,又想到了平時表現懦弱、無主見的太子李顯,徐有功眼中閃過惆悵。
他深嘆了一口氣:
“三天前,河南府廨的衙役在前往新安縣收納秋稅的時候,發現一名行跡可疑的胡人,
經追查,那名胡人最后進了一個莊子。
衙役派人回京通知羽林衛,在羽林衛的帶領下,在里頭抓捕了十三名突厥的探子,經查驗,那是魏王武延基名下的莊子。
于昨日,老夫上秉陛下,后陛下下旨逮捕魏王,經司刑寺、秋官(刑部)、御史臺三司審理,武延基承認他與外邦勾結,將我朝軍中機密泄露給突厥,
并且,是替殿下辦事。”
河清縣位于洛陽城西面,是洛陽城西北方向的第一個縣。
“屈打成招吧!”李重潤揭穿了這其中貓膩,繼承記憶的他很清楚武延基為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有功搖了搖頭。
“的確有用刑,但那是在突厥探子承認此行是來大周(唐)打探軍情,給與軍情之人便是魏王武延基,羽林衛又在尋得證據后,才對其用刑?!?
李重潤神色如常的反問:“兩國交戰,有探子實屬正常,徐公有什么證據讓我相信那不是突厥探子胡亂攀咬?!?
徐有功不帶猶豫告解:“證據是在魏王武延基的書房中尋到的,而帶人搜查的正是老夫,當時老夫就在他的書房中,
而且,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書信上的印記卻是你邵王府的府印和突厥可汗的印章的印記,經查驗,那些書信上最早可追溯到去歲。”
徐有功的一番話令李重潤陷入沉思:邵王府的府印與突厥可汗的印章!
他并不懷疑查驗書信年份時間的官吏,畢竟存放了一年多的書信與近期新撰寫的書信差別很大。
即便有做舊等手段,作為唐朝最頂級的司法機關,要是這點都檢驗不出來,那也沒存在的必要。
徐有功接著又說道:“而在這些書信中,還有交代你勾結武庫令,偷運軍械,以及令右掖門守將開城門之事,那些人已經盡數被逮捕,并且已經承認?!?
武庫令是兩京也就是京城軍械庫的倉庫保管員,里邊包括有軍鼓、金、弓、弩、箭、刀、槍、甲、彭排(盾)、旗幟、袍等裝備,及角、纛、斧鉞等專用器械。
而右掖門則是離邵王府最近的皇城城門。
徐有功看向陷入沉思的李重潤再度開口:“況且,這些事情最后都在你邵王府長吏徐源口中得到證實,并且他已經認下你指示他做這些事情,對此,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李重潤不由皺眉:“是否又用刑了!”
“必不可少,這次審理,并不是老夫一人說了算?!?
“邵王府府印,能拿到的人屈指可數,我、我的父王和母妃,很顯然,父王和母妃不可能做出對我不利之事
然后便是長吏徐源,司馬諸葛敬,但這二人現在司刑寺大牢,我一死,他們也得死!”
徐有功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再者,還有機會拿到的人只有兩名典軍,劉耀與鐘子虎,他們二人戍守書房之時能拿到?!?
就在這時,徐有功嘆了一口氣:“劉耀,已經死了,你大可不必懷疑,鐘子虎也受傷。”
頓了頓:“邵王府死七十六人,傷一百二十一人,但卻殺了羽林衛二百零四人,傷者更有三百之數,不管立場如何,這些人都因你而亡?!?
李重潤心中頓時染上傷痛,帶有憤怒的情緒。
一時間,他不知道懷疑誰在從中協助張氏兄弟拿到自己的府印。
而自己造反的證據卻是十足。
不僅有突厥的探子作證,還有來往的書信,而且目前的情況,自己的妹夫武延基、長吏徐源皆已招認。
從記憶碎片得知,徐源不僅僅是邵王府長吏,還是他這具身體原主的啟蒙老師,在便宜太子老爹被廢皇帝位成為廬陵王后。
先后流放均州、房州等地,年幼的原主便是在徐源的教導下長大,可算是除了太子、太子妃外,李重潤最親近的人。
平日時常指導他與武延基的功課。
沉默了半響,徐有功行至李重潤身側,沉重的嘆息聲在書房中響起:“殿下,若無異議,便自首吧,莫要連累了太子,狄公生前為李氏保下太子之位不易?!?
三年前(698),武則天在立儲君時,在立自己侄子武三思還是立兒子李顯為太子上猶豫不決。
她的本意更傾向武三思,當時滿朝文武無人敢反對,最后還是狄仁杰以立兒子,往后他們就會為她修建太廟,經常供奉她。
又言自己從沒有聽說過有侄子當皇帝后為姑姑立太廟的先例,才勸消武則天立武三思為太子的想法。
李顯才得以從房州返回洛陽,李重潤也重新從庶人成為太孫。
只不過狄仁杰在去年九月已經去世,就葬于河清縣北邙山。
李重潤頓時笑了,側過臉看向徐有功:“我一定要找到陷害我的人,而若狄公還在世,他斷然也不會讓這起針對太子之位的陰謀詭計得逞,也會為那些枉死的人討一個公道?!?
語氣變得很重,目光注視著徐有功道:“您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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