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璘死了。
死不瞑目的那種。
在場的幾乎沒人知道子彈是怎么來的。
靜。
全場跟死了一樣寂靜。
差不多三秒鐘后,張亦才大吼一聲:“所有人聽令,控制住現(xiàn)場,搜查誰身上有槍,如果有人敢動,格殺勿論!”
隨著他一聲令下,士兵們開始忙碌。
拉動槍栓的咔咔聲不斷傳來。
張亦又叫來傳令兵,“馬上通知城外的弟兄們,做好隨時進攻普城的準備!”
并俯首在他耳邊吩咐道:“此事暫時不要傳出去,否則我們都承受不住曹大帥的怒火!”
“是!保證完成任務!”傳令兵當即就道。
此時的張亦已經(jīng)紅著眼睛。
因為曹少璘死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要是傳到曹大帥的耳朵里,曹大帥肯定不會相信。
電光火石之間,他直接拔槍干掉站在邊上的兩名拳腳高手。
如果曹少璘還活著,他會一直護衛(wèi)對方,這是他的職責。
但現(xiàn)在曹少璘突然死了,他就必須要為自己的后路考慮。
否則他就只有死路一條,曹大帥一怒,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所以在關(guān)鍵時候,就是要做出正確的選擇。
邊上的人沒想到張亦會突然對自己人開槍。
瞬間嘩啦啦跪下一大片。
神情惶恐的哀求道:“張上校饒命?!?
“軍爺饒命啊,我們真不知道子彈是怎么來的?!?
“求軍爺給我們一條生路!”
“……”
現(xiàn)在還在站著的只有馬鋒、楊克難、白玲、張亦寥寥幾人。
楊克難眼里帶著幾分凝重。
他本來還想著用自己的命換普城的老百姓,結(jié)果曹少璘居然被人打死!
這簡直超乎他的想象。
張亦目光銳利地將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掃了一遍。
他是兵器高手,但對子彈的威力也同樣不陌生。
可打在曹少璘身上的子彈是從何而來,他居然一無所知。
為今之計,就是將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先控制住。
見到張亦此時的反應,身為‘縣長’的馬鋒站出來。
對著跪成一片的百姓們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我是本地新上任的縣長馬邦德。”
“剛才居然有人膽敢殺了少帥,大家都知道少帥是曹大帥的愛子,一旦曹大帥得知此事,大家都脫不了干系!”
張亦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師弟。
心想著他這個假冒的縣長這時候似乎還是有點用。
只不過剛才難道真不是他開的槍?
于是問道:“馬縣長,現(xiàn)在少帥死了,你身為本地的縣長,你說這件事情要怎么做?”
“先把現(xiàn)場控制住。”馬鋒想也沒想就道,“其次,我們要抓緊時間把這件事情封住,至少不能讓曹大帥第一時間知道?!?
張亦點頭,“你說得不錯。”
說罷,讓士兵們將現(xiàn)場的人員全部控制住,并讓人將曹少璘的尸體抬到一旁去。
隨后再讓人將馬鋒帶到他面前,讓人解開他的手銬后。
眼睛死盯著馬鋒,“他真不是你殺的?”
“師兄,我身上又沒有槍,而且還是被銬著雙手,怎么可能殺了他?”馬鋒搖頭。
其實還真是他殺的,雖然雙手被拷著,但mg42在隨身空間里開槍。
無人知曉子彈的來處。
以MG42的射速,輕扣一下扳機,就能讓曹少璘死得不能再死。
實乃居家旅行,殺人必備的法子。
就算張亦查破天也不會查出半分。
這就是為什么他今早還要返回現(xiàn)場的原因。
張亦細細思索,回想起曹少璘中彈時的場景。
“子彈打得那么快,絕對不是普通的槍,而且好像也沒聽到槍響聲,很明顯,槍不是在現(xiàn)場開的。”
他眉頭緊皺,“難道真不是你的人在遠處干的?”
“師兄,我順來這張委任狀,加上白玲,一共就我倆,哪里來的人?”馬鋒攤開手,“現(xiàn)在還是先想想怎么收場吧?!?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先喝一口,才說道道:“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做?”
“曹少璘死了,曹大帥絕對不會饒了我?!睆堃嗝鎸ψ约旱膸煹軙r,并沒有隱瞞半分。
而且他突然發(fā)現(xiàn),借助馬鋒弄來的假委任狀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接著道:“少帥的死沒辦法隱瞞得太久,一旦曹大帥知道,那么就將會發(fā)兵攻打普城。”
“所以你要反了他嗎?”馬鋒問道。
張亦一臉看白癡的模樣,“我才幾條槍?人數(shù)加起來也不過才一千五百人,曹大帥至少三萬精兵,怎么反?你告訴我怎么反?”
“那就跟本地的百姓擰成一股繩。”馬鋒給他出主意,“我們把少帥的死算到當?shù)氐泥l(xiāng)紳上,抄了他們的家,拿走他們的錢財,然后就地募兵?!?
“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了糧餉,而且就算他們不加入,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錯,就說當?shù)剜l(xiāng)紳勾結(jié)麻匪。”張亦看向他,眼神里滿是欣賞,“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居然滿肚子的壞水。”
現(xiàn)在的張亦已經(jīng)是不得不反。
不反,一定會被曹大帥擊斃。
如果反,說不定還能有一條生路。
關(guān)鍵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
張亦沉吟差不多兩分鐘,道:“我需要借助你假縣長的身份穩(wěn)住全城的百姓,不過光有人不行,我們還得有槍有炮才行,要不然根本就擋不住曹瑛的部隊?!?
曹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死對頭,不死不休的那種。
想要活,就必須要把對方徹底弄死。
他給馬鋒倒了杯茶,情真意切道:“師弟,現(xiàn)在到了這步田地,我需要你幫忙,否則光是靠我一個人很難?!?
“既然師兄你都這么說,我還能說什么?”馬鋒說道,“我們先從第一步做起,那就是抄鄉(xiāng)紳的家產(chǎn)。”
“要怎么做?”張亦詢問道,“直接派兵攻打嗎?”
馬鋒搖頭,“這有點不妥,先開個大會,你派人暗中包圍他們的家,等一聲令下,就直接抄家,不要什么審判,只要錢財。”
“我們現(xiàn)在有的是槍,如果那些鄉(xiāng)紳的家屬膽敢廢話,直接殺了就是。”
聞言,張亦認真思考,“不過那個保安團的團長怎么辦?”
“先將他弄到牢。”馬鋒道,“免得他出來壞事。”
因為楊克難太迂腐,讓他活蹦亂跳,壓根就沒什么好處,還不如直接關(guān)起來再說。
兩人細細商量一番后,從屋里走出去。
跪在外面的老百姓們見到兩人時,臉上的神情更加惶恐。
現(xiàn)在是死是活,完全是拿捏在別人手中。
張亦叫來兩名士兵,指著楊克難,“將這個家伙關(guān)到牢里?!?
“是!”
楊克難正要被押走,忽而開口:“普城的百姓是無辜的?!?
“無辜?少帥在普城死了,你跟我說他們是無辜的?”張亦冷笑一聲,“在事情沒查出來之前,誰他媽的都逃脫不了干系!”
劉老板急忙道:“軍爺,這真不關(guān)我們的事?!?
見到張亦冷冰冰的臉,他又轉(zhuǎn)頭看向馬鋒,“馬縣長,我們真是無辜的?!?
“無辜?”馬鋒冷冷道,“本縣長來的時候,就說過普城有人跟麻匪有勾結(jié),現(xiàn)在又公然打死少帥,簡直就是置普城的老百姓于死地?!?
“所以接下來,我身為本地的縣長,先給大家伙開個會,因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有知情權(quán)?!?
說罷,朝張亦點點頭。
張亦心領(lǐng)神會,上前一步,大聲道:“我說過,如果少帥死,我就要普城血流成河,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必須要給大帥一個交代,否則普城將會人頭滾滾!”
在場的所有人直接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