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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圣火教的福音

顧軼和李延香的馬頭轉向本城的西門。

不久,還在遠處的顧軼就看到了洞開的西城門,人群絡繹不絕涌入。浩浩蕩蕩,也有近萬人數,也都戴著紋著火焰的八角小白帽,向火神廟去。

城樓的守軍仿佛熟視無睹,自管自在城頭喝酒賭錢,當進城的人是空氣。

“城西百里外,我們白駝會的礦山‘百足山’下有一個‘靈石鎮’,也是圣火教徒的聚集地。

我們在礦山雇傭的礦工,多半就是‘靈石鎮’的圣火教徒。

他們該是從那里來的。”

李延香判斷。

“這么大雪天,他們可不能從百足山靈石鎮走一天到這里,必定是提前到了城外。

今天的事很早就有了很深的謀劃呀。”

顧軼總結道。

“是。”

李延香贊成道。

她策馬向城西門進來的圣火教徒那里踱過去。

顧軼策馬緊跟過去。

他不能光在遠處看。從李延香展示的“一道體”看,雖然超越了凡人,可以立身發財,但都是輔助性能力。一旦遇到近身危險,還是要靠自己這個武力系道術者替他抵擋。

“不要緊的。我不怕。”

李延香回首向顧軼道。

顧軼心里有點不好意思了——真遇到我招架不了的危險,當然扔了你,自己跑路——但他臉上還是很平靜。

人步我騎,城西門的圣火教徒紛紛避讓兩人的馬。

這時,顧軼感受到了圣火教徒里一道逼人的目光向自己注視過來。

從閃開的圣火教眾里也踱出一匹馬,馬上的騎士接近了顧軼和李延香,在三馬之首即將相撞的時刻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兩方互相審視著對方的面容。

借著人群燈籠之火,顧軼看到,對面的馬上是一位魁梧異常,堪比猛將的白發老者。

但老者不著重甲,只套了和其他人一樣普通的厚羊皮襖,一手握馭馬的韁繩,另一手卻持著一桿火槍。他也戴著紋著火焰的八角小白帽。

這個老者,顧軼竟然有依稀的印象!這大概是他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張面孔。

——七天前的晚上,把顧軼這具身體從火神廟的烈焰里搶救出來的大好人,大勇者。否則顧軼也會成為今天頭七的靈位之一。

剛魂穿時顧軼的思考和行動能力很微弱,對方又不是美女,也沒有銘刻在心上。

但現在,顧軼搜刮原主的記憶,知道了老者的身份。

——老者名“趙普全”,是白駝會的前大掌柜之一,職業“匠人”,具備“三道體”。

李延香剛教過顧軼,以“一道體”、“二道體”的試煉難度,都可以通過堆積資源通過,可到了“三道體”,必須在這個職業上完成異常艱巨和偉大的試煉,屬于這個世界里的強者之列。

此老在職時屢立奇功,但也威嚴霸道,連大股東都敢頂撞。如今榮休多年,目前在百足山下靈石鎮隱居,開一家鐵匠鋪消遣。

雖然隱退,趙普全依然被當做是白駝會一分子,拿大掌柜級別的分紅,每年有九千兩銀子。

如果是趙普全叫開大同城的西門,邊鎮的守將放行也是情有可原——過去無數歲月,憑趙普全這張臉,大同城門就時常在夜間開啟,方便白駝會隨時進貨出貨,誰敢不從。

今夜,守將也當是白駝會的內部糾紛,樂得作壁上觀了。

“趙老,感謝救命之恩,來日必當相報。”

馬上的顧軼向老者,深深一揖。

為原主答謝救命者,是顧軼應該做的,既然今夜邂逅,不可不承諾酬謝。

“趙大掌柜,您好。您身體如此康健,我們也很高興。

那晚上你救了我弟弟性命,我也代他感謝。

不過,私事歸私事,公事歸公事。

今天圣火教的事是公事,我們要按公事辦。

過去我不認識您的真面目,不知道您也是圣火教徒。

既然是您給他們撐腰,那大同城門深夜開放,也不足為奇了。”

李延香凝視了顧軼一眼,搶過他的話頭。

顧軼知趣不言。他已經表態支持李延香,沒有李延香點頭,就不能被救下這具身軀的恩情挾持,站到趙普全和圣火教徒這邊。

“只有在大事的時候,圣火教徒才有必要亮明身份。平常的時候,我們就是普通明人的一員,明國本來就是我們的國家嘛,當然要安分守法。”

趙普全答復李延香道。

如此說來,平常深藏不露;一旦亮明身份,就是要搞事了。

趙普全的目光始終向著顧軼,不容顧軼的回避,

“區區火中救命之事,老夫不求任何回報,為少東家的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只要少東家坐穩了白駝會的江山,就是我們圣火教徒的福音。”

顧軼迷惑了。

趙普全這句話的謎面竟然是要向自己這個什么道體都沒有的少東家表示效忠!?

他的謎底是什么,是要挑撥自己和李延香剛剛形成了聯盟嗎?

自己還要求李延香向自己從速開放“游俠之道”的功法呀?!

李延香的眼神也迷惑了。

她向趙普全冷哼道,

“趙大掌柜,我弟弟已經想不起來那夜去火神廟的事情了。

對火神廟的死難者我十分哀痛;

但如果讓我查到,你們在火神廟有什么欺騙、控制我弟弟心神的事情,休怪我不能饒恕。

欺負一個沒道體的人,可是道體者不要臉面。是會積累業力,遭到劫數的。”

顧軼保持沉默。

他感激李延香,到了現在還愿意相信自己,在維護自己,給原主臺階下。

盡管,原主已經連神魂都沒有了。

這個時刻,他不能開口,否則越說越撇不清。

“哈哈,白駝會欠圣火教的太多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有一個大掌柜聽我們的請愿!

李延香你這個大股東也推三阻四,一定要等天傷星從漠北回來才給我們答復。那時我們圣火教眾早餓死了。

我們不得不在火神廟那夜,向少東家陳情。”

趙普全冷笑起來,頗有悲愴之感。

顧軼隱約摸到了事情的輪廓。

火神廟被燒是一個導火線而已,圣火教和白駝會高層的積怨由來已久,以至于打起了原主這個根本沒實權的少東家算盤。

——難道說,趙普全為首的圣火教徒在那夜火神廟,以獲取道體為誘惑?拉原主加入他們?

顧軼的心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立刻汗流浹背。無論原主當時有沒有站隊趙普全,現在的自己可絕對不能認賬!

這個時候,趙普全的目光落到了顧軼作揖的左手手背上,眼神變得熠熠生輝。

顧軼的手背上只有六品火蓮紋,那場大火災留給顧軼的唯一痕跡。

老者又道,

“少東家,你得到想要的‘道體’了吧?”

同時,李延香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和顧軼一開始見面,她就注意到了那個奇特的六品火蓮紋,但在她這個“一道體農人”眼里并沒有察覺出任何超凡的異樣。

可趙普全的言語挑起了李延香的疑惑——這個有妖有鬼的世界,即便是超凡之人,認知之外的事物也不計其數了。

顧軼的直覺,在那個夜晚,原主或許真的和趙普全達成了什么盟約。但那個盟約在達成時發生了異常,以原主的靈魂為代價,讓自己魂穿而來!

顧軼的目光移開趙普全,朝向那數萬人的圣火教徒,朝向那無數白燈籠匯聚成的火焰般盤踞邊鎮大同城的長龍。

不知為什么,他感受到一場漫卷天地之間的精神狂潮襲向自己。

有一種浸沒在火焰里的熟悉感覺——就像噩夢里的大火,把顧軼化成難解難分的一體。

“我沒有接受你們的任何‘道體’。”

面無表情,顧軼冷漠地背過趙普全,策馬向火神廟跑去。

無論當晚的真相是什么,這是顧軼對趙普全一個態度明確的否定。

李延香的神色安定下來。過去的事她不計較,哪怕有過,她也可以原諒少年人的糊涂。只要如今的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先頭的圣火教徒們已經進入了火燒剩的火神廟空曠場地里。

那場大火雖然燒毀了整座神廟,但還剩最后一樣東西沒有摧毀——從古時傳承到如今,已有千年的“火神”銅像。現在,火神像被臨時搭建的高廣大棚遮蓋著,以免風雪侵襲。

白駝會的其他高層也已經等候在神廟遺址那里。

望著顧軼決絕離開的身影,趙普全并沒有絲毫被這位連“道體”都不具備的少年冒犯的感覺,也沒有絲毫秘密盟約被毀的憤怒,他反而謙卑地向顧軼的背影垂下頭,猶如虔誠的信徒向他們的神靈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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