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
玉真公主笑了笑,直接否決了李璿的問題。
“在蜀州與李白相處了一些時日,他也仗劍助了侄兒一臂之力。”
李璿也沒在意,畢竟只是滿足好奇的八卦之心而已。
以自己對高力士的了解來看,那高力士也不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
“他還好嗎?”
玉真公主聽聞之后,沉默良久之后,才低聲嘆道。
“依舊龍精虎猛,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璿想起那飄逸的身影,不由盛贊道。
玉真公主白了一眼李璿道:“小家伙,竟敢取笑姑母。”
“侄兒不敢。”
李璿見玉真公主有點生氣,當即收起嬉笑之色,正色道。
“李白他是天上的謫仙人,不屬于這濁世人間。”
玉真公主被勾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感嘆萬千道。
“姑母喜歡他?”
李璿見玉真公主也如此盛贊李白,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玉真公主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悠悠道:“你了解李白嗎?”
唔!
李璿被問住了,自己了解嗎?
談不上吧!
自己對李白的印象,僅僅就是劍法高超,才情斐然,嗜酒如命!
見李璿搖了搖頭,玉真公主嘆了一口氣,露出追憶之色道:“十里紅妝街滿頭,只為望君解思愁。”
聽聞此話,李璿腦海之中也不由出現了一些畫面。
長安街頭,千嬌百媚的女兒家,人頭滾滾站滿了街道兩旁。
少年英姿勃發,一襲白衣似雪,騎著高頭駿馬,在萬千少女的歡呼聲下,縱馬奔騰!
咦!
這李白若生在后世,那就是妥妥的絕世大明星啊!
“那姑母當年,為何沒有招他做駙馬?”
李璿說完,就后悔了!
自己這個姑母,終生未嫁,早早就入了道家,一心求道。
不過她與李白,的確有點微妙的關系,否則也不會專門來問了。
沒記錯的話,大詩人王維也與她有交集。
“男女之間,一定要是愛情嗎?”
“我很欣賞李白,否則當年也不會向圣人舉薦他。”
“而我一心求道,不思男女之事。”
玉真公主看著李璿,眼神充滿了審視道。
男女之間,真有純粹的友情嗎?
李璿沉默了,這個千古謎題,還是讓偉大的人去解開吧!
自己,真的無能為力,也不甚了解。
“璿兒還年少,姑母說笑了。”
李璿巧妙的繞過了這個話題,并不想回答,也回答不好。
“你還年輕,等你真正遇到那個讓你心動之人,也許才會明白,世間真情最是斷人腸。”
玉真公主看著李璿英俊的面孔,宛如當年第一次見那個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少年。
或許吧!
心動嗎?
李璿想起了那個留著馬尾辮,圓圓的臉蛋,總是掛著微笑的女孩。
自己心動有用嗎?
心怡之人,未必思君。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我喜歡她,她卻愛上了別人!
單相思,最是要不得,要不得呀!
撇開心中的雜念,李璿呼出一口濁氣,逝去的終究回不來了,看著玉真公主道:“姑母說的極是,沒想到太白年輕時還如此受歡迎。”
“他乃一介商籍,若不受歡迎,怎能娶了兩個宰相之女?”
玉真公主笑了笑,調侃道。
李璿點了點頭,在大唐,商籍卑賤無比,連布衣百姓都不如!
不但無法參加科舉,就連社會地位也非常低下,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被人瞧不起。
即便富可敵國,也難以改變商籍卑賤的事實。
這個時代,可是非常講究門當戶對。
想要跨越門檻,簡直難如登天。
這也是為何,那些門閥氏族,就連李唐皇族都瞧不上的原因。
當年太宗皇道想與崔氏結親,卻被崔氏婉拒!
到了晚唐,文宗為太子求娶鄭氏,更是被嚴詞拒絕。
轉身就把鄭氏之女,嫁給了崔氏一個九品小吏。
“以太白之才,姑母當年為何沒有勸諫圣人,留用于他?”
李璿想了想,試探性問道。
“他呀!”
“起初我也想幫他,畢竟才華蓋世,卻因商籍終不得志。”
“可后來,我才漸漸發現。”
“幫他,便等于害他。”
“他嗜酒如命,見天子,亦敢自稱酒仙。”
“醉飲之后,天子呼,猶不醒。”
“眾臣皆卑,唯他獨傲。”
“舉世渾濁,太白獨清。”
“留在官場,沒有人能夠容得下他。”
“他不屬于長安,也不屬于這人間。”
玉真公主嘆了一口氣,也是十分無奈道。
好吧!
自己以為李白狂到沒邊了,沒想到,太白之境界,早已突破了天際。
這樣的性格,的確如玉真公主所言,留在官場,只有死路一條。
不但皇帝容不了他,滿朝文武也容不下他這么一個,桀驁不馴的狂人。
看來自己的想法沒毛病,還是把他關到小黑屋,老老實實寫唐詩三萬篇才對。
“今日皇兄五十壽誕,齊王弟詩詞蓋世,何不露一手,以助興?”
就在宴會進展的如火如荼時,太子李亨笑吟吟的看向正在與玉真公主暢談的李璿道。
“齊王弟文采斐然,可與李太白一較高下,我等有耳福了。”
永王李璘也是一臉笑意,看著李璿道。
慶王李琮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也看向了李璿。
原本熱鬧非凡的宴會,頓時冷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李璿。
就連玉真公主也停止了交談,雙眸神采奕奕的看著李璿,顯然也有些期待。
自己這個侄子的詩詞,她也有所耳聞,的確很不錯。
但要說與李白相比,只怕還差上那么一些。
畢竟,這齊王的詩詞,好像總感覺有所欠缺。
李璿有些惱火,這李亨就是巴不得自己當眾出丑,故意給自己找茬。
李亨敵視自己就算了,這李璘湊什么熱鬧?
長這么丑,就學學慶王,帶張面具遮起來。
蹦跶這么歡,自己跟你有仇?
但轉念一想,這家伙敵視自己,恐怕也是因為自己近來受寵的緣故。
果然是人紅是非多,又是作詩,我會做個毛的詩啊!
認慫服軟,不是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