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么跑到后院去了!”
正當張慎感覺自己要被陰風吹散,馬上就要魂飛魄散的關鍵時刻,卻看到了一個身穿破棉襖,頭發如枯草的蒼老身影。
“爺爺?!睆埳魈撊醯?、可憐兮兮的喊道。
老張一掠百步,瞬間來到張慎身邊,周身綻放出淡淡火光,擋住了周圍的陰風。
緊接著,老張托著張慎的神魂體,飄飛如風,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小院,將神魂體往肉身上一拋。
張慎急忙鉆進了百會穴,回歸神海。
神魂體哆哆嗦嗦,努力盤膝端坐,此刻依舊感覺周身陣陣刺骨冰寒,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開始拼命地運轉朱雀神術。
神魂深處,開始有火光不斷閃現,卻像是壞了的打火機,怎么也打不著。
“莫急,莫急……坐忘清凈,把握真我……既然物我兩忘,痛苦為何為何不能忘……”
神海上空,突然傳來老張的聲音。
張慎心神一定:“是了,心外無物,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感受罷了?!?
這個念頭猛地一浮現出來,張慎神情慢慢變得安詳,再次運轉朱雀神術。
下一個瞬間。
“啾唳——”
神海深處,火光涌現,一頭體長十丈翎羽絢爛的朱雀神君,從神魂體內一飛沖天。
而后雙翅成圓,將神魂體包裹在中間,噴吐出一道巖漿烈焰,對著神魂體兇猛煅燒。
與此同時,四周無數星辰一般的神海念頭,隨著朱雀神術的運轉,開始向這邊聚集……
時間推移過去。
張慎身上的灼傷慢慢恢復,身上的黑氣也被祛除,唯獨肩膀上被黑水神針洞穿的傷口,恢復極為緩慢。
房間里,老張手指尖夾著一枚三寸來長的漆黑長針,臉色鐵青:
“好生歹毒的黑水神針,張叔平這小子,下手狠毒!”
黑水神針,是一種至兇至邪的法器,用千年鬼精石,混合九十九只在子時陰氣最盛時刻孵化的毒蟲,再以枉死之人的腐尸水浸泡百日,由筑基境修士刻畫陣法,煉制成型后,專傷神魂。
普通人只要被扎一針,立刻化為黑水。
就算是神意境武者,被扎中也會受傷,神意運轉不暢。
老張又心疼又擔憂的看著張慎。
他跳上房梁,抓起張慎藏在那里的玉龍神髓,打開瓶塞,小心的往張慎嘴里倒了一滴。
“朱雀為南方離火之神,是天下一切邪物克星,其火至陽,終生不熄,見之逢兇化吉?!?
“孫兒你不借助外物,將朱雀煉神法修煉到夜游境界,還能在神魂中觀想出一頭朱雀來,即便是黑水神針也要被你克制!”
轟?。?!
張慎體內,磅礴能量從胃部爆發,席卷向四肢百骸。
聽著老爺子的話,張慎開始瘋狂吸收玉龍神髓中的能量,然后消耗精元煉神,修補神魂體。
張慎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艘浸沒在滔天風浪中的漏船,一邊忍受風浪,一邊修補漏船。
苦苦支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傷口終于愈合,黑水神針的兇邪之氣被完全祛除。
此時,神魂體通體溫暖,好似浸泡溫泉。
這次受傷,神念之力沒有增長,但神魂經過了反復煅燒磨練,變得更加堅韌。
肉身又吸收了一滴玉龍仙髓能量,力量增長到了八馬之力,氣血搬運如意,到達了內煉境的極限,已經漲無可漲。
張慎仔細感受肉身神魂,確認已經完全恢復,這才睜開眼睛。
外面一片漆黑,雞鳴聲此起彼伏。
奴仆們又起來忙活了。
天快亮了。
昨夜的風波,已經歸于平靜。
“孫兒,你感覺怎樣,可完全恢復了?”
老張坐在椅子上,關切的看著張慎。
“爺爺,讓您擔心了?!?
張慎看向老張,然后伸展了一個懶腰,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氣爽神清,體內蘊滿了清新的活力。
昨晚受傷后,他驚恐萬分,魂魄散亂,如果不是爺爺及時出現,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爺爺又救了他一命。
“沒事就好……咳咳咳!”
老張大松了口氣,接著劇烈咳嗽起來。
“爺爺你的臉色?”
張慎這才發現,老張臉色發白,竟是氣血虧損的癥狀。
“沒事,就是讓神魂強行離體,傷了點元氣,修養兩天也就好了,不用擔心?!?
老張顯得很輕松,完全不在意。
張慎立刻拿起桌子上裝玉龍神髓的玉瓶,倒出一絲,稀釋后給爺爺喝。
老張喝了一杯,過了片刻,臉色恢復正常。
“好啦,這種天材地寶難得,只剩下最后兩滴,不要浪費在我一個老頭子身上。”
張慎想了想,問道:“爺爺,您說當年您凝聚本命神火失敗,道行盡毀,怎么還能神魂出竅的?”
“神魂出竅很簡單,只是每一次出竅都極為痛苦,動用神念,更會耗損大量氣血精元?!?
老張聲音平靜,只是溝壑密布的臉上,有著幾許苦澀。
“是神魂受損嗎?”
張慎看著爺爺,眼神透著光亮:“爺爺,我偶然弄到了一枚蘊神丹,專門滋養神魂,一定能夠治好您?!?
說著,他取出了裝蘊神丹的玉瓶。
老張搖頭:“孫兒,你有這份心,爺爺很高興??墒俏野?,不是神魂受損,而是神海破碎,蘊神丹我也聽說過,沒用的?!?
“嗯!”
張慎一驚,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仍透著希冀:“有辦法治好嗎?”
“這就不知道了。神海破碎,神魂必須時刻待在神海內,堵住窟窿。朱雀煉神法也無法繼續修煉了,再也無法凝聚本命神火,陰神再強也沒用啦!”
“好啦,爺爺去休息了。昨夜你居然跑到后院去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總算是有驚無險!這也怪我,沒有跟你說神魂出竅的禁忌,等爺爺睡醒,就告訴你?!?
說完,老張起身去了房間,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酣聲。
張慎坐在椅子上,陷入思索。
“大炎火銃……祝融神雷……”
“張叔平稱呼張二郎‘殿下’,自稱‘臣’,那么,張二郎到底是誰?”
“這家伙套了好幾層馬甲,張二郎也只是他的馬甲之一。”
“張二郎莫非是永康帝的私生子,被張叔平圈養,要扶他登基,準備清君側?”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偏偏我置身其中,脫身不得!”
張慎將目光再次投向外面的夜色。
時間緊迫,他必須變得更強。
取出影神珠,催動。
隨著一陣光影閃爍,張慎的身形消失在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