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郎?!?
張慎走上階梯,一步步上到二樓,看著另一端的陶安,和和氣氣道:
“本衙內沒聽錯吧,你要替我出十萬兩?”
張慎進入內煉境后,身體徹底恢復健康,修長挺拔,可面對陶安,他就仿佛另一只瘦小的兔子。
他對陶安并不熟悉,但聽說過……
陶安從小就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棄文習武,三年前他參加真武試煉,卻在試煉中遭遇到一頭變異妖獸,重傷昏迷,最終沒能通過試煉。
他退而求其次,加入了荊州寒山紅云寺。
陶安這個時候回到安州,顯然是為了參加這一屆真武試煉了。
張慎神念略微一感應。
陶安修為已經到了四重元罡境。
不過,三年前他就已經十三,現在十六,自然已經超過了真武派的考核標準。
“我多年沒回安州,今日見到兒時好友,心中高興,想找你敘舊,十萬銀子而已,算得什么?!?
陶安朗聲笑道。
這樣的說辭,讓書寓中文人雅士們瞠目。
周圍看熱鬧的舞姬花魁們,更是紛紛驚呼。
一兩銀子,可以換得銅錢一千文,夠一個三口之家一月開銷。
炊餅一文一個,換算下來,十萬兩銀子,相當于整整一個億。
居然他媽有人要花一個億請我嫖?
“這十萬兩,不用你出。”
張慎拒絕。
你他媽有病吧,把價格抬這么高?
“張二郎,你莫非不想跟我敘舊?記得兒時,你可是在我家書院啟的蒙?!?
陶安聲音渾厚,故意震蕩整個大廳,眼神逼視著張慎,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這張慎怎么不識好歹?”
“陶三郎明顯是向張家示好,張衙內也太不懂事了。”
“聽說陶三郎在紅云寺修煉的是‘大天龍金身’,還領悟出了真力戰技‘八方神起’,加上陶家‘春秋鯤鵬氣’,佛儒同修,這次必能加入真武派,成為內門弟子!”眾雅士小聲議論。
眼前這兩位都是安州城的風云人物。
陶安,天賦驚人,少年天才,十六歲的元罡境武修,家世不比張慎差。
甚至在許多文人眼中,南玄王朝與士大夫共天下,武夫天生下賤,只配給文人看家護院。
張慎,粗鄙武夫之子,仗著張經略的勢,紈绔浪蕩,行事常常令人不恥。
兩者也能放在一起比?
“我這次回來,參加真武試煉,勢在必得,如今廣邀昔日好友,是為了從中主持大局,好給大家謀個前程?!?
陶安聲音渾厚:“你若拒絕我的好意,過幾日參加試煉,我便不能護著你啦,否則別人會說我偏幫外人,處事不公?!?
看著他的神情姿態,張慎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張二郎。
那種高高在上,一切都要受我掌控支配的姿態。
你不接受,就是與我為敵。
“我出十萬零一兩……還有,我父親不讓我跟傻子玩。”
張慎說完,轉身走向柳如意消失的回廊。
主持大局?幫我謀前程?你怕是在說夢話吧。
你安州陶家,還沒有資格站在實力地位的角度,讓我過去給你的跟班。
“嗯?”
陶安盯著張慎背影,似乎沒想到張慎會拒絕。
沉吟片刻,突然失笑:
“張慎,一個紈绔,不識時務,更不懂得張家現在的局勢已經是危若累卵,罷了?!?
陶安興味索然,帶著幾個好友離開書寓,大廳里立刻站起來二三十人,跟了上去。
見到這一幕,眾多想要看‘陶安拳打張衙內’戲碼的文人雅士,很是失望。
張慎拐了兩道彎,腳步忽地一停,對小六子耳語道:
“將遇到陶安的事,告知大總管。”
“是?!?
小六子領命而去。
張家和陶家之間的齷齪,張慎管不著,也不想管,他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
當下最重要的事,還是煉神變強。
……
出了書寓主樓,張慎一路追到一棟雅致繡樓中。
終于在芳香馥郁的暖閣內,堵住了身懷絕技、一臉驚慌的柳如意。
張慎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大色痞,搓著手,笑瞇瞇的靠近:
“如意娘子!高柳氏已經收了本衙內的聘禮,你今后就是本衙內的人了,哈哈,良辰美景,咱們及時行樂吧!”
看著張慎要吃人的眼神,想起張慎的惡名,柳如意驚慌失措,步步后退。
撞翻了圓凳,打碎了花瓶。
“嘩啦!砰!噼啪——”
最后,柳娘子一把扯下頭上的白玉簪子,頭發披散下來,抵著喉嚨,泣聲叫道:
“你不要過來!我柳如意雖然流落風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輕賤的!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真的要刺下去了!”
張慎逼近的腳步停住了。
他覺得,這女人是在勾引自己。
她跳舞是在勾人。
她害怕得后退是在勾人。
她用簪子抵著脖子也是在勾人。
她的眼淚、她的呼吸、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在勾人。
張慎只覺神念宛如潮水,翻騰混亂……情欲、占有、瘋狂、強硬、兇戾等等情緒念頭洶涌如火,噴發而出。
一些被他的神念吸收,一些則滋養了心猿。
張慎連忙運轉著朱雀煉神法,壓制心猿,梳理神念。
他震驚了,好厲害的白狐魅術!
差點就撲上去了,成了真色痞!
張慎后退半步,露出溫和儒雅的笑容:
“如意娘子,你要怎樣才肯與我好?”
“我的夫君必須是文武全才,會陪我寫詩作畫,每日早晨為我畫眉?!?
柳如意眼中含淚,神情滿是不屈。
張慎笑道:“巧了,你等的那個人,就是我。我武功不差,還會寫詩,剛才在外面是不想念給那幫庸人聽而已。”
“郎君果真會寫詩?”
柳如意眨了眨美眸,那勾人的嬌媚,讓張慎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
張慎低頭沉吟,踱了幾步,然后看向窗外極遠處的虎神山,眼神深邃:
“你且聽好……虎神山啊朦朧朧,上頭細來下頭粗;有朝一日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噗嗤——”
柳如意猛地笑出聲來,連忙閉嘴,做堅定狀,玉簪依舊抵著不放松:
“你這算什么詩?即便是剛開蒙的稚童,也寫不出這樣的詩來。”
“好了,不開玩笑。”
張慎看著柳如意插在花瓶里的梅枝……這女人會插花。
他正經道:“贈你一首梅花詩吧?!?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柳如意以為張慎之前真是在開玩笑,心中略有期待,結果一聽前兩句,就知道這又是一首打油詩。
不由得再次失望。
“千片萬片無數片……”
聽到第三句,柳如意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
心中失望透頂。
卻見張慎沖她莞爾一笑,念出了最后一句:“飛入雪花都不見。”
“??!”“當啷——!”
柳如意猛地失神,瞳孔放大,手中玉簪跌落在地。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那滿天梅花飄落融入雪中的美妙意境深深震撼。
柳如意震驚的看著張慎……
張慎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大家都抄詩,我抄詩是為了修煉,才不是為了繁衍。
他知道柳如意是在演她,她也知道他知道她是在演他。
大家都知道對方是在演。
但這一番互動過后,氣氛就對了。
張慎來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也不說話。
柳如意咬了咬下唇,抹淚,蹲身,撿起玉簪,然后抬起藕臂,挽發,給張慎展露出了豐盈美好的臀部曲線,以及修長纖細的玉頸。
她走路好似楊柳扶風,輕擺間,來到張慎身前。
然后跪了下來,深深的埋下頭,聲音柔柔的:
“奴,誤會了郎君,懇請郎君責罰……”
瞧你說得,若沒點錯,我還不能罰你了?
……
PS:大家發現毒點或者漏洞,還請評論留言再走哈,小書童會立馬酌情修改,主打一個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