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凡和王教授師徒二人從張副校長辦公室出來。

“老師，車牌圖片他能弄到嗎。那可不是一兩千張就夠的，模型如饕餮，一兩萬張都嫌少。”

王教授笑了笑，“你和我關注的點倒是不同。我是擔心算法行不行，你倒在擔心樣本數據夠不夠。”

“算法應該不會有問題。”

“哦？車牌識別可涉及到漢字識別，而且實際應用場景對錯誤率的要求，可不是比賽能比的。”

“比賽上5%的錯誤率就已經是遙遙領先，可放到實際應用中，5%就是個笑話。”

齊凡明白，王教授說的沒錯。要是車牌識別出現5%的錯誤率，那以整個金陵城為例，一天下來就要出現N起識別錯誤引發的糾紛，這絕對無法接受的。因而別說是5%，就算是1%也不行。

“我知道，實際應用時，1%的錯誤率都是無法接受的。哪怕是千分之一都是不行的。因為無人停車場的本意是減少人力開銷來獲取經濟效益，但以千分之一的錯誤率來計算。一輛汽車進出至少識別兩次，那也就是說每五百輛汽車就會有一輛出現識別錯誤。”

“而金陵城絕大部分的停車場周末的客流都在幾千輛汽車。這就會讓停車場仍舊需要派個人手駐守，那無人停車場也就名存實亡。所以，這識別錯誤率怎么也得到萬級才行。”

“你明白就好。不過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張副校長有他自己的考慮，你還是按你自己的節奏來就是了。”

王教授本是想安慰齊凡不要氣餒，可不曾想齊凡卻很有信心。

“我想試一試，如果數據樣本能超過十萬張的話，我有很大的信心。”

“好，初生牛犢不怕虎。數據樣本的事情你放心。”

齊凡好奇道，“那可涉及大量的隱私問題。如此大規模的數據采集，真的沒問題嗎？”

王教授哈哈一笑，“那你以為大量的數據是怎么采集的。真的跑到人家跟前，征詢對方同意嗎。”

眼見齊凡很驚訝，王教授又道，“你還年輕。縱觀國內外，哪個地方不是這么干的。”

“那，那具體會怎么操作。”

“金陵各大停車場肯定都會保存一段時間的圖片數據，讓他們自動交上來就是了。還有，你搞模型訓練的話。應該只有無人停車場的照片才有價值。我待會兒和張副校長說下，只要那一部分就行了。”

齊凡立即補充道，“按照salcon等公司的客戶條款，一旦照片使用他們的算法處理，默認將版權授予給salcon公司。也就是說使用方無權分發這些圖片。”

王教授停下腳步看著齊凡，“聽說一個故事嗎？”

“什么？”

“我們國家當年為了弄技術，專門派人去和老毛子喝酒。懂不懂？”

齊凡秒懂，“我好像明白了。”

“對呀。什么版權。都是霸王條款，不平等條約。買了他家的東西，處理過后的照片版權還是他家的？豈有此理。這又不是1840年，干他娘的。”

王教授老憤青的氣質一下子又上來了。

齊凡其實對于算法一點都不擔心，畢竟他身懷系統。可是王教授等人倒是恰恰相反，對于樣本數據的獲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這想來倒也有趣。

-----------------

第二日一早，齊凡按照約定做地鐵去鐘山別墅區上門當家教。

這回他沒讓李月陪同，因為李月要準備計算機二級的補考，齊凡給她弄了一堆試題，有的她頭疼呢。

要是這回再考不過，那明年大四上學期，其他人出去實習，李月就得被這件事情拖著。要是明年上半年再考不過，那說不定就要影響到拿畢業證。因此李月也不敢大意。

由于李月姨媽王太太已經提前和門口保安打過招呼，且齊凡昨天也已經來過。這回齊凡很順利就進了別墅區。

山勢環繞，松柏蒼翠，山林間的鳥鳴陣陣傳來。

鑒于時間尚早，齊凡特地繞遠路轉了一圈。

別墅區內竟然還有處小湖。

鐘靈毓秀之下，依山伴水之間。寶帝別墅區真就如金陵城內的一處世外桃源。

齊凡走到了那幢目的地所在，按響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還是之前的那個陳嫂。

齊凡進門換鞋，陳嫂也還是沒有跟著上樓。

王太太和王杰在樓梯口等候。

“我姐呢？沒來？”阿杰當先脫口而出。

“她在補考。”齊凡淡淡回答，隨后和王太太點頭示意。

“好吧。我姐確實不怎么聰明。”

王太太聞言在阿杰頭上輕拍了一下，“你姐讀的是金陵大學，你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有大學讀。還說你姐不聰明。”

“大不了留學唄。”小阿杰很不以為然。

“不要錢的？”

“反正你們也花不完。”

王太太朝齊凡尷尬笑笑，“童言無忌。”

齊凡只是微笑回應了下。

童言無忌？卻最是坦誠。對于阿杰這樣的出身來說，卷高考確實并非唯一的路，海外留學上百萬的花費也不過就是小菜一碟。

齊凡和王杰再次來到那間中式風格的書房。

齊凡坐在太師椅上。仰頭看著屋頂。嫉妒嗎？說不嫉妒是假的。憤懣嗎？說不憤懣是假的。公平嗎？王德發的公平。

好在他有系統，他和眾人也是不公平的。嗯，想到這里，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沒法子。他有試過自己灌點雞湯來打消自己的憤懣，可終究是無效。還是得用系統這個最不公平的點，才能說服自己坦然接受眼前的不公平。

“老師，老師。”

“啊？”齊凡被阿杰拉回了現實。

“你快教我黑客技術。”

“哎，我上回和你講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這是一入江湖就要求練魔功。可為師不會魔功。”齊凡裝模做樣道。

“可你明明有那么多。。。”

“嗯？君子之約。”

阿杰硬是把“比特幣”三個字吞進了肚子，隨即昂首挺起胸膛。“我當然是信守承諾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哎呀，師傅你就教我嘛。”

齊凡站起身，“你就算要練魔功也得從扎馬步練起，因為魔功也是武功的一種。明白了沒？”

小阿杰搖著腦袋，“不明白。”

齊凡耐心解釋道，“不管是普通的程序員，還是天才的黑客。你只要踏入了IT這一行，基本功都得要會。黑客和普通程序員的區別，不是所學技術的區別，是技能樹的區別，懂了否？”

“還是不懂。”

“魔獸世界玩過沒？”

“玩過。”阿杰兩眼放光，“金陵第一戰士就是我。”

“圣騎士有幾種天賦？”

“圣騎士有什么好玩的，天堂在左，戰士向右。”

齊凡眼前的中二少年還比出了一個戰士沖鋒的架勢。

齊凡打算配合他一下，“審判，你現在進入戰斗狀態，無法沖鋒。”

“那我攔截。”

齊凡很配合地做了個眩暈的動作，“3秒眩暈結束。制裁，開翅膀。神圣風暴、十字軍打擊、審判，憤怒之錘，結束。”

阿杰有些疑惑，“圣騎士是這么玩的嗎。”

齊凡忽的想起來，“不好意思，我玩的版本還停留在70年代，后來轉dota了。”

阿杰隨即又做了個原地奔跑的架勢，“我是白牛，我現在向你發起沖鋒。”

齊凡翻了個白眼，“你對沖鋒上癮啊？別鬧了，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圣騎士有幾種天賦。”

“好吧。”阿杰艱難收起玩鬧的興頭，“三種。T、奶、dps。”

“這就對了。我就像游戲里的職業訓練師，只是教你技能，至于你想怎么點天賦樹，全看你自己。”

“原來是這樣，那我明白了。那我一定要當dps。”

“游戲里的練級是從砍小野豬開始，現實里也差不多。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