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夏令的談話中搞清楚夏氏大宗的家底實力后,夏元對接下來的謀劃已經有了腹稿。
想要擴充實力有所作為,就得對自家的勢力有個清晰的了解。
而通過夏令的表述,夏元對本宗,也就是大宗已經有了大概的印象。
當然,夏氏除了夏元他們嫡系一脈的本宗外,另外還有兩支小宗。
其中有遼西狗澤都的遼西小宗,與遼東無慮都的遼東小宗。
狗澤都的遼西小宗,與無慮都的遼東小宗,皆屬于庶出旁支,平時皆聽命于夏元所在的襄平大宗。
夏元所在的襄平大宗,雖然在人口上沒有另外兩支小宗的人口多,但大宗的綜合實力卻比小宗的實力強盛的多。
像在官職爵位上,大宗家主的官職一直都是世襲遼東郡左司馬一職,在整個遼東郡武官序列僅排在郡尉之下。
放大到整個遼東文武序列來看,也就郡守、郡尉、左司徒這三人的官職權責比夏元大,其他人都排名在夏元之后。
而兩支小宗他們的世襲最高位,也頂多就是都一級的都尉與都司徒或都司馬罷了,連都令都做不到。
除了大宗在官職權責上比小宗高了兩級外,在爵位上,大宗家主世襲上大夫之位,而小宗也僅僅是世襲中大夫與五大夫罷了。
不僅在權利以及政治地位上小宗弱于大宗,就連家族資產方面小宗也不如大宗。
像夏氏大宗不僅有夏邑這種完全自治的領地,更有一千多戶庶民替大宗耕種土地。
土地方面大宗有近十萬畝之多,其中良田有三萬畝左右,山林牧場七萬多畝地。
而兩支小宗在土地上加起來也僅僅與大宗持平而已,可以說光大宗一脈的土地就是兩支小宗的總和。
在武備方面,小宗與大宗更無法相比了,大宗擁有自己的小型鐵礦,銅礦、以及五百多人的工匠,替大宗制造武器鎧甲農具陶器等。
更有門客、家臣、弟子、隸臣等五百多人的私人武裝力量,如果進行擴充的話,僅僅一千戶庶子就能替大宗擴充一千多私兵。
如果大肆募兵的話,大宗瞬間就可拉起一支數千人的隊伍。
這樣的實力不要說夏氏的兩支小宗了,就是放眼整個遼東郡來看,除了靠前的田、宋、鹿、秦這幾家可以做到外,其余幾家郡望也沒法做到這種程度。
也正是因為大宗的實力強,所以夏氏大宗能讓兩支小宗心甘情愿的俯首聽命。
同樣也正是因為了解遼東各郡望家族的實力,夏元才敢有恃無恐的提議由各家自行募兵的計劃。
只有整合整個遼東各家力量,別的夏元不敢保證,但拉出幾千精銳之師還是沒問題的。
或許他們對付如狼似虎的秦軍力有不逮,但用來兵變突襲燕王的一眾殘兵敗將,還是大有可為的。
想到此處,夏元瞬間心神大定,拋棄了之前的患得患失后,決心一定,夏元便轉頭注視著一眾庶出弟兄道:
“諸位叔父和余子們,可知我今日召諸位前來所謂何事?”
余子,乃是當下社會對庶出弟兄的稱謂,而如果是嫡子的話就應稱呼為宗子或當室。
當下大堂內,除卻夏元匯報家務的家宰夏令外,夏家其他幾個能說上話的人也是齊聚一堂。
其中跪坐在夏元面前的幾位弟兄中,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的老大夏烏,乃庶母王氏在公元前254年所生,比夏元大十三歲,為人處事正直,廣受夏元等諸多弟兄愛戴。
坐在右手第二位,生的眼如丹鳳,眉似臥蠶,唇口方正,皮肉天倉飽滿,坐定時渾如虎相之人,正是夏元同輩中的老二夏雅。
老二夏雅是庶母蔡氏在公元前252年所生,比夏元大十一歲,為人孤傲暴戾,細長的丹鳳眼總給人一種殘暴嗜血的陰森之感。
所謂相由心生,老二夏雅因時常虐待打殺隸臣下人等,故風評不好,不受眾兄弟待見。
老三夏束面圓耳大,鼻口方直,絡腮胡須,身長八尺腰闊十圍,乃庶母劉氏在公元前251年所生,也僅比夏元大十歲。
或許是因為還沒長開的原因,顯得身材臉頰圓潤,性格剛毅,說一不二,因平日里的沉穩不和群,與眾人的關系倒也不好不壞。
老四夏晃是庶母白氏在公元前246年所生,比夏元大五歲,性格開朗狡黠,身材高大威猛,面色威嚴,不威自怒。
老五也就是夏元他自己,是主母曹氏所生的第一個兒子,夏元一母同胞的姐姐,早已經嫁人,也就不算在此列。
老六夏乞乃是夏元的同母弟,生的眉清目秀,面白無須,是曹氏在公元前239年所生,比夏元小兩歲,屬于嫡次子。
夏乞性格溫文爾雅,喜儒家各類章典禮樂,有謙謙君子之風,皮膚白皙,體態修長,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目前除了這幾位夏元同父異母的年長兄弟外。
其他的女性姐妹以及年幼的弟弟們因暫時還太小,或女性身份原因,參與不了這等家族會議。
除卻夏元的幾位同胞弟兄外,在場的還有夏元的五位叔父與兩位堂兄。
其中四十許歲的夏道為夏元大父,年歲同許的夏通為夏元伯父。
同樣四十許的夏薊為夏元仲父,三十許歲的夏魄為夏元叔父,年紀最小的夏黎為夏元季父。
夏元父親一輩,除了老大夏道為庶出外,其他幾個兄妹皆為嫡出。
夏父夏禾為嫡長子,夏通為嫡次子家族排行老三,夏薊為嫡子三子家族排行老四。
夏魄為嫡四子家族排行老五,夏黎為嫡五子家族排行老六,夏姬也就是夏元的姑妹為嫡女,是老幼。
看得出來夏元父親他們一輩血脈很單薄,并不昌盛,一直到夏元一輩才真正的開枝散葉,人口繁衍昌盛起來。
除了兩位叔父外,堂兄中的夏汗乃夏元大父夏道所生長子,公元前242年生人,比夏元大一歲。
夏尹乃夏元伯父夏通長子,公元前241年生人,與夏元同歲。
在座的夏烏、夏雅、夏束、夏晃、夏乞五位同胞兄弟,與夏道、夏通、夏薊、夏魄、夏黎五位叔父。
以及夏汗、夏尹兩位堂兄,共十二人與夏元一起組成夏家的最高決策層。
夏元的幾位叔父與兄弟其實早在到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夏元叫他們來的意思。
畢竟昨夜郡廷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在昨夜郡廷議會散去不久后,凡遼東有能耐的人,能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廷議期間發生的事情。
所以剛才夏元詢問夏令府中事物的時候,已經心知肚明的十二人,皆不發一言,靜靜等待接下來的下文。
果然,在夏元與夏令交談過后,便與他們說起了此事。
聽到夏元問他們可知叫他們此聚會的含義,在坐的十二人中與夏元同輩的七人皆互相對視一眼,爾后齊齊看向夏道、夏通等在場輩分最高的人。
在幾個小輩的注視下,五位叔父互相看了看,爾后齊齊示意由夏道先說。
得到眾兄弟的示意后,夏道也不扭捏作態,略微思考些許,便對視夏元道:
“優子今日召集我等前來,是為昨夜郡廷之議吧?”
“不錯。”夏元表情微笑,聲音淡淡地說道:“這么說,大父也是知道了郡廷之議?”
聞言,夏道撫須嘲諷此事道:“這種事情瞞不住的,郡廷中的事物,就跟那篩子一樣,一有點風吹草動,立即滿城皆知。”
夏元聞言,覺得不無道理,頷首認同道:“大父言之有理啊,就郡廷的事態,想要保密,確實是太過妄想。”
夏元言罷,掃視一圈跪坐的眾人,沉吟一二后,便開口道:“既然諸位已然得知,那不知如何看待此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