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郭叔?”徐心然抿了抿嘴說。
徐心然并不太喜歡酒,畢竟他的前世一直是個工程狗,對酒的接觸相對較少,通常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喝一點。這酒的度數看起來約為三十多度,相較于現在常見的十幾度酒來說,確實更為醇厚。
郭叔郭峰則滿臉醉意地說:“賢侄,這酒太好了,哪里能再弄點?我可以買來,無論是誰,只要有這酒,都不會愁沒有客人啊。這酒應該流傳很廣才對”
“為何我從未聽說。”
徐心然苦笑著回答:“郭叔,很抱歉,沒有了。這酒是我父親以前收藏的,在酒窖里保存了很久,這已經是大半了。”
他的回答讓郭叔郭峰有些遺憾,但也理解了情況。
隨即一臉鄭重徐心然問向郭峰,“郭叔,你的任期到了是要升遷去哪里了呀,有沒有消息。”
郭峰無奈道:“我就這樣了,估計是平遷吧,再升是上不去了。平時收取的稅也不高,也孝敬也不多。上面早就不滿了。”
“不把平遷去偏遠和邊疆我就很幸運了吧。”
郭叔就是這樣的人。雖然也小貪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線,在漢川這稅相比其他地方已經很少了,沒有去過分的盤剝百姓。
徐心然感嘆一番,現在官員能有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吃完飯回到家里開始休息。
第二天早上,晨光透過窗簾投射進房間,柔和而溫暖。漸漸地,徐心然從夢中醒來,但他的身體還沉浸在那片舒適的被窩之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心的地方。
睡懶覺就是舒服呀,這樣寧靜的日子才是最想要的。
他舒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被窩輕柔的觸感,那溫暖的氣息包裹著他,讓他陷入一種戀戀不舍的狀態。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被窩。
但此刻,他只想再多待一會兒,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和溫馨。
突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碰碰。”
“少爺該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門口傳來徐玉的聲音,就是昨天回來抱大腿的小屁孩,現在都十二還跟小屁孩一樣吵吵鬧鬧,領養的幾個小孩,要不是能力很強,要不聰明伶俐,就他因為長相洗干凈后跟瓷娃娃一樣才收養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掙脫被窩的包圍,最終踏出了舒適的床鋪。
前世還只是咸魚,對于現在的生活還沒有適應過來。
吃完早飯,邁著步伐來到了徐家學堂。
這是一年前在后宅修改的建筑,主要就是對這幾個孩子進行簡單識字,寫字,以及算術的傳授。
自己也會花時間編寫一些來自未來的書籍,以供他們閱讀。對于一些知名的書,腦子印象還算深刻。
看向下面幾個學生,感到一股滿足感涌上心頭。這些孩子都是我親手培養的,看著他們逐漸茁壯成長,以后是這個時代的種子。
其實古代也不閉關鎖國的,除了滿清,也是積極對外進行交流的,是得看王朝的,不說漢唐,就是大明也對外來的進行不少的交流。
在明末這一時期的科技水平還是不落后于西方的,徐光啟的《農政全書》,宋應星的《天工開物》,方以智的《物理小識》。等等都是代表科技的一種體現。
徐心然還專門去收集這時代的不少科技著作。
徐心然之前雇傭的教書先生完成任務后,問徐心然要不要教更深的四書五經什么的,徐心然果斷拒絕。八股文簡直就是毒瘤,之前在四書五經挑選幾個如論語這樣的來教一些人生道理,已經足夠了。
再走老路,這不是白來到這個世上了嗎。
“好了,靜靜,你們一般算術沒啥問題了,又看了不少書了。今天開始學習別的”
徐心然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在學堂里回蕩。
“今天我們來談一談土地矛盾。”他接著說。
坐在木板桌前的王程遠陳虎一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人顯然對這個詞匯感到陌生。
“如果你們現在還不明白,沒關系,接下來我會詳細解釋的。”徐心然安撫地說。
他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多子多福的道理,對吧?這意味著在每個家庭多一個孩子,可以有更多的勞力幫忙種地,可以互相依靠,不被欺負等等,這種觀念逐漸形成了。”
王程遠等人點了點頭,徐心然接著說:“那就是說明一個家庭基本上都想生至少三五個孩子,上一輩父母二人,下一輩孩子按四人算。”
“那便是每過二十年全國人口就會增長一番,如此也罷,但是耕地卻沒有增加。”
“明白什么意思吧,一家一百畝地,有了二個兒子,下一代只有五十畝地了,再下一代,再度減少,當然隨著開荒以及別的因素緩解,但基本意思是下一代的生活會變得更加困難。”
周錦回想起小時候自己家的幾畝地,同時聽父親提起爺爺那時擁有的十幾畝地。現在的幾畝地已經不足以養活他們了。
“那么,如果發生災情,或者人禍會發生什么呢”
徐心然嘆口氣說道
“發生災情,糧食不夠,農民們只能去賣地來維持生計。而這時,地主士紳們會趁機兼并土地,還不得緩解那便是賣兒賣女。要是有一個領頭人振臂一呼,接著便是起義,叛亂,一點還無所謂,要是一個省,二個省,那便是天下大亂,中原重新洗牌。”
震撼
太震撼了
王程遠本是信陽人,四年前河南遭受了大旱,他的家里糧食告罄,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將家里的田地賣掉。
希望在第二年會有所好轉,但命運卻開了個惡作劇,災情再度降臨。他們等來的沒有官府的賑災,只能跟著父親踏上南下的流浪逃荒之路。
沿途,王程遠一家遭遇了馬賊的襲擊,年幼的他竟然目睹了父母的慘死。這場血腥的遭遇讓他深受創傷。
途中,他看到了饑民們,他們身穿破爛的衣物,瘦骨嶙峋,像活死人般在掙扎著生存。這殘酷的景象深深地刻在了王程遠的腦海中。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經歷,他能深刻地感受到這些饑民的苦痛和無助。
今天,聽少爺如此深刻地講述土地矛盾,他才真正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不僅是他個人的經歷,更是整個大明現在都面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