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奪海賊的船
- 明末袁督師之子,南洋圈地起家
- 暗月白
- 4456字
- 2023-10-22 21:21:00
他們離海賊船已經十分近了,可說近在咫尺,甚至偶爾能聽到海賊喊話的聲音。
觀察了一陣,何喬跟穆良,張青須幾人小聲商量了一下。
他們對于那艘大型福船倒是十分垂涎,但很快就果斷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次只是小規模行動,來的人手并不多,而那艘大船防守嚴密,且還在其它幾艘船的環繞護衛之下,一個不慎,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想起在來之前,少公子一再告誡他們,此行一切以安全為主,即使無功而返,也要保證安全。
最后,他們把目標鎖定在了一艘處在外圍的中型海滄船上。
這艘海滄船在剩下的船只中足夠大,且離周邊其它幾艘船的距離相對來說較遠,周邊其它幾艘船即使發現不對勁,想要來救援,也需要一定反應時間,幾乎就是他們奪船的最佳首選。
海滄船是明朝水師的中型制式戰船,毫無疑問,海賊的這艘海滄船應該就是從明朝水軍那里劫掠來的。
初步觀察,那艘海滄船現在有六個海賊在值哨,其中船尾四個,船頭兩個。
至于下層的甲板會不會還有海賊藏著,又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海賊的大部隊現在在羊欄寨,留在船上的人手有限,即使有也應該人數不多,而這也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決定之后,幾人又商定了具體行動計劃,十個人分成兩組,一組由船頭上船,一組由船尾上船。
船中部低矮,上船更容易,而且沒有海賊值哨,但也更容易被船頭船尾的海賊發現。
十個人再次潛入水中,如一條條海魚一般,向著不遠處,那艘目標中的海滄船悄無聲息的潛游了過去。
水靠優良的分水效果,使得他們的潛游沒有發出半點的動靜,就是船上的海賊盯著水面看,也絕不會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不多時,海滄船船尾下的海面,海水微微一分,陸續露出幾個黑乎乎的人頭。
何喬,穆良帶著四個莊丁,一邊微微換氣,一邊傾聽船上的動靜,不時交換著眼神。
他們這一組是進攻的主力,張青須帶著另三個莊丁,在船頭那邊行動。
雙方不可能交換信息,只能各自見機行事。
根據剛才的觀察,船尾一共有四個海賊在巡視警戒,其中兩個在最上面的露臺,另兩個在艉樓第二層兩側的船舷處。
何喬貼著船舷,側耳傾聽,似乎感覺到上面海賊背過身,走動了幾步。
他敏銳的抓住這個時機,果斷了拋出了手中的鉤索。
在這船尾側舷的中部,有一排通氣窗,保證里面駕駛艙中空氣流通。
鉤索的爪子,特別墊了幾層棉布,準確的掉進了其中一片通氣窗口,在四周海浪聲的掩護下,并沒有驚動到海賊崗哨。
何喬抓著鉤索輕輕一拉,鉤索的爪子已經牢牢的扣在了窗沿上。
緊緊抓住鉤索,何喬的身子如貍貓一樣,靈活又輕盈的爬了上去。
不一會兒,他的雙足已經踩在了那通氣窗的上沿,微微直起身子,探出腦袋,已然可以觀察到此刻上層露臺的情況。
另一邊,穆良也在做著同樣的事,他要解決的是露臺另一側的海賊崗哨。
但兩邊很難同步發難,只能各自選擇適當的時機。
何喬這邊的兩個莊丁,這會兒也順著鉤索爬了上來,手中的手弩已經處在隨時待發狀態。
何喬這時看到,露臺對面那個海賊崗哨,似乎覺出一點不對勁,站在船舷邊,探頭向下面看去。
這樣一來,穆良他們就有被發現的可能。
何喬不再等了,足尖猛的一點,身形一躍,整個身子已然翻過了露臺上的護欄。
他近前這一側的海賊崗哨此刻剛巧背過身去,發覺背后的動靜,正要轉身,感覺背后猛的透心一涼,一段分水峨眉刺的尖刺,從他前胸露了出來。
他張口正要發出臨死慘號,一只大手從后面伸來,把他的嘴巴緊緊捂住,讓劇痛之下的他卻喊不出聲來。
隨即他兩眼一黑,徹底陷入了無邊黑暗中。
何喬把海賊的尸體緩緩放倒在船尾甲板上。
再看對面那個海賊,卻仰天向后倒去,在他喉嚨處,赫然插著一支弩箭。
原來在被發現后,穆良果斷發射了手弩,一箭正射中了對方的喉嚨。
喉嚨中箭的海賊倒在露臺上,一時還沒咽氣,卻失去了行動力,但他倒地的聲音,還是驚動了艉樓第二層的兩個海賊崗哨。
“敵襲——”
海賊凄厲的叫喊聲,在黑夜中響起。
“嗖嗖嗖——”
于此同時,數道弩箭,分別向著這兩個海賊崗哨激射而去。
海賊崗哨大熱天光著膀子,身上根本沒有什么防護,中了弩箭之后便栽倒地上。
一人更是直接向外栽落進海水中,“撲通——”一聲,濺起一道水花,然后就被無邊海水吞噬了。
艉樓的四個海賊崗哨順利被清理,過程算是有驚無險。
張青須等四人也順利清理了船頭的兩個海賊崗哨,跟何喬他們在船中部會合。
這時,船下甲板傳來雜亂的走動聲音,顯然是下面甲板的海賊,發現了上面的動靜。
“嗚嗚——”
一道凄厲的海螺聲,打破了海岸的寧靜。
鄰近一艘沙船上的海賊,已然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吹響了示警的號角。
看到此狀,何喬他們也顧不得繼續清理下面甲板的海賊了,當下分出人手,何喬領兩人守住中部的艙口,張青須領兩人守住船尾的艙口,穆良則帶著其他三人趕著去起錨開船。
甲板下面的海賊,妄圖從中部的艙門處沖出來,但是遭遇到了守在通道口的何喬等人的堅決截擊。
一旦有海賊露頭,弩箭,分水峨眉刺,水手彎刀紛紛就招呼了過去。
在傷了幾人之后,海賊們放棄了從這里強攻的念頭,又跑去船尾,想從那里突圍。
然而在那邊,他們同樣遭到了張青須帶人的堅決截殺。
下面甲板的這群海賊人手并不多,也就四個人,此刻猶如風箱中的老鼠,左沖右突,卻只是做無用功,怎么也沖不出去。
何喬,張青須等人也不急著進去收拾這些海賊,只管守著出口。
旁邊的那艘海賊沙船上,呼喝聲不斷,開始不斷有弓箭和標槍朝著這邊投射過來,好在并沒有造成傷亡。
而周邊其它幾艘海賊船,也一陣雞飛狗跳,開始起錨,打算要過來包抄支援,但是一時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會兒的功夫,穆良他們已經順利起錨,張起風帆,駕駛著這艘沙船,緩緩駛離港灣,向著外海駛去。
等到另外幾艘海賊船追趕包抄過來,何喬他們的這艘海滄船已經遠遠脫離接觸,揚帆而去。
因為是在晚間,海賊的船不敢追太遠,只能氣急敗壞的目送這艘海滄船遠去。
同時,他們趕緊派人趕往羊欄寨,把今晚有賊人奪船之事通報給大當家。
何喬他們呢,索性連來時的那兩艘漁船也不要了,直接駕駛著奪來的海滄船,返回鹿回頭堡。
主要是因為下面甲板上的海賊還沒有肅清,他們也不敢分出多余人手去駕駛漁船。
奪了海賊的一艘大船,還他們兩艘小漁船,這叫禮尚往來。
不過他們估計,那些海賊肯定看不上那兩艘老破小的漁船,所以沒準日后還能再找回來。
鹿回頭堡,依舊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中,寨墻上,豎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
袁文弼帶著幾個人,佇立在墻頭,不時向著遠處的海上眺望。
估摸著時間,若是一切順利,何喬他們這會兒也應該回來了。
送走何喬他們之后,他其實是已經回去睡了的,本想裝一下每臨大事有靜氣,不信今時無古賢的名將風度。
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大餅,實在睡不著,最后也不裝了,直接起身跑到堡墻上來等了。
正等著焦急間,當看到一艘黑乎乎的大船,出現在月夜下的海面上時,他的心都不由砰砰直跳起來。
“少公子,快看這艘大船,會不會是何喬他們回來了?”
其他人同樣看到了出現在海面上的大船,大呼小叫起來。
“何阿三牛啊,真被他搞成了,弄了海賊一條大船回來!”
“這下海賊要氣得跳腳了!”
“從此以后,咱們也有一艘大船了!”
大家都興高采烈,幾乎已經認定回來的就是何喬一干人了。
然后他們發現了某人的異狀,袁文弼此刻的表現,實在過于安靜了。
“大家稍安勿躁,是不是何喬他們,還兩說呢,就是他們,也不過弄回一條海賊的小船而已。”
袁文弼此刻故作鎮定,其他人見了,心里多了幾分佩服,還是少公子沉得住氣啊。
不多時,那艘大船就在鹿回頭堡前面的海面上緩緩停靠了下來。
這下幾乎已經確定,就是何喬他們回來了,海賊們可沒駕著孤零零一艘船,在這里泊岸的理由。
“打開堡門!走,我們下去,迎接何叔他們!”
袁文弼此刻終于忍不住的狠狠拍了一下墻磚,轉手就匆匆下了堡墻而去。
“少公子,還是要小心有詐!”
崔安國他們趕緊帶著人追了上去,同時要求堡墻上的莊丁繼續加強警戒。
堡門打開,袁文弼他們一路來到岸邊。
此刻,海滄船上,看到岸邊出現的火把,何喬他們在船上也大聲喊叫起來。
聽到何喬他們的聲音,岸上的袁文弼等人終于喜笑顏開,徹底心花怒放。
一艘小舢板載著穆良和一個莊丁,先行靠了岸,跟袁文弼他們見了面。
見面之后,袁文弼問的第一件事便是船上人員的情況,得知去的十人一切安好,才石頭落地,大喜不已。
來不及歡慶,聽說這艘海滄船上,還有幾位負隅頑抗的海賊,他又趕緊命人登上了海滄船,徹底控制了這艘船。
已經知道大勢已去,船上的那幾個海賊認命的放下了武器,一個個舉著雙手,從下層甲板走出艙門投降。
一共有四個海賊,身上都受了不等程度的傷,有一個海賊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是救不活了,直接被扔下海喂了魚。
隨后,袁文弼也登上了這艘海滄船,這里摸摸,那里看看,心里樂開了花。
“少公子,這艘船,以后就交給我們使吧。”
何喬他們幾個開始趁機邀功請賞。
袁文弼心情正不錯,很干脆的下達了任命:“沒問題,以后何叔便是這艘船的船長,穆良叔任副船長,青須叔任二副!”
又給參與今晚行動的包括七位莊丁在內十人,每人各賞賜十兩銀子。
大家都是歡聲一片。
接下來可以預見,吃了大虧的海賊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來報復,而這艘奪來的海滄船停在這里,肯定不安全。
在給船上增加了足夠的補給之后,袁文弼打算除了參與今晚行動的原有十人外,又給船上配了十名熟悉水性的村里青壯,然后讓何喬他們駕船離開,在附近海域游弋,暫時躲避海賊的鋒芒。
對于這個安排,崔安國,羅秋山等人卻有不同的意見,主要是覺得一下子派出去二十個人,堡寨的守衛力量會大大削弱。
包括何喬等人在內,也多有這樣的擔憂。
袁文弼卻不這么看,對眾人解釋道:“何叔他們的這條船,有足夠的海上攻擊力量,才會讓海賊們心生忌憚,從而牽制住他們的力量,使他們無法全力來攻打堡寨。”
聽了他的這番解釋,眾人才不再有異議。
就在晨曦微現,天濛濛亮時分,這艘海滄船駛離了鹿回頭堡的海灣,消失在了海面上。
至于他們的去處,袁文弼也沒有具體吩咐,只是讓他們伺機而動而已。
清晨,晨暉初現,露氣未消,離鹿回頭堡西邊約莫二十里地的羊欄寨。
一個五十來歲,面目黧黑,頭戴一頂小白帽的老頭,站在土寨的寨墻上。
他的身形已經不再如年輕時那般挺拔,但仍然保持著某種威嚴,腰間掛著的一雙老獵刀,更顯示出他的斗志依舊旺盛。
只是緊皺的眉宇間,隱約透露出他心底的絲絲不安。
昨天曾經去鹿回頭堡報訊求援的沙力班,此刻正站在老頭旁邊。
“阿爸,鹿回頭堡的那位袁少公子跟我說過,讓我們堅持一天,他們晚間便會有行動,可是一整晚過去,根本沒看見有什么動靜……”
“看來這些漢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老頭正是這羊欄寨的寨主沙壽同,聽了身邊兒子的抱怨,沉聲說道:“力班,你要記住一句話,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
沙力班心說,如果沒有外援,這寨子真的能守得住么。
外面的這群海賊來勢洶洶,還帶來了幾門虎蹲炮,昨天一頓轟擊,給寨子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如果這樣的攻勢再來幾次,他很難保證,寨子還能繼續守得住。
正在這里愁眉不展,這時外面海賊的營地,起了一陣喧嘩騷動。
寨子的人以為海賊們又要趁早發起一波攻勢了,紛紛緊張起來,各自握緊手中武器,各就各位,準備戰斗。
然而讓他們意料不到的是,一陣騷動之后,海賊們拔營退走了,走的很堅決,很快寨子外面一個海賊都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