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干嘛去了。”此時,蘇婉藝正圍著瀾燏四下大量,他此時汗流浹背,衣服上全是灰塵。甚至原本背上的圖案也出現(xiàn)在了他胸前。
瀾燏倒也干脆,一把脫下衣服,換了過來。
“沒干啥,去剛抓人的地方看了看。”
“真的光看一眼就回來?那衣服為啥穿反了,你不覺得勒脖子嗎?”楊閆東送走了潘桂安后,回到了香山樓門前,看著瀾燏現(xiàn)在滑稽的打扮笑著說。
“好吧,我承認,我去抓了個人。”
“剛剛按察司通緝的那個逃犯?那可是個靈人!你怎么打得過他。”蘇婉藝吃驚的問?
“他強嗎?不就會瞎扔幾個火球嗎,這也算強?那我還見過更強的。”瀾燏的腦海里,那名為楓熙的倩影仍然清晰,她和自己交手那次事后的疼痛感瀾燏仍然記憶猶新。
“行行行,回家吧,今天折騰的夠晚了。”楊閆東揉著太陽穴,本來吃完飯就回去還沒過酉時,現(xiàn)在倒好已經(jīng)過了戌時,明天鐵定要被總管禁足。
在回程的過程中,當瀾燏這個話匣子不再沉悶,興許是打了一架心情也是暢快了不少,這一路上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話說到底是誰這么大動靜包下酒樓談?wù)撌虑榘 !睘憻l(fā)問著。
“我還真不確定,不過有這么大手筆的肯定是燕京城的七大家族。”楊閆東梳理著他那
“我這么跟你說吧,這個燕京城里看似是和平安寧的,但是在背地里各大家族的勢力都在針鋒相對,互相爭力或著暗殺。”楊閆東看似語氣和緩,但語調(diào)中還是夾著一份厭惡。
“還是我來說吧燕京城里地方上有是白、楊、曹、陳、潘、司馬和宇文家這七個有勢力的大家族,其中我們楊家跟白家,司馬家算是盟友,跟我們楊家針鋒相對的是宇文家,陳家是宇文家的小弟,剩下的是相對中立的曹家和潘家,剛剛的潘桂安就是潘家的人。”蘇婉藝理清了各家之間的關(guān)系,瀾燏扶著下巴默默點著頭。
“在這之前其實是有八個家族的家族,其中勢力最大的,并且讓七家之中的五家聯(lián)手對抗的是從南方遠道而來隋家,隋家勢大,背后又有前朝的貴妃撐腰,一時間風(fēng)頭無量,在燕京城內(nèi)呼風(fēng)喚雨,無惡不作。”楊閆東講的跟說書的似的。“這隋家雖然混蛋,但是他們的前任的家族族長確實是個狠人,仰仗著朝中的勢力,將燕京的田產(chǎn)、商戶和靈器的買賣全給壟斷了。”
“隋家?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哦!!!”瀾燏猛地一坐直,嚇了身旁的蘇婉藝一跳。“那個隋明河是不是跟這個隋家有關(guān)?”
“何止啊?隋明河原名隋明云,是隋家的長子。這消息我還是后來我去帝京時我爹跟我說的,他看了錦衣衛(wèi)公示的的部分案卷才知道:這孫子逃亡了足足三年,才到了漠北找到了當年叛逃的長城軍中效忠隋家軍副將,這個副將也是個能人,硬生生拉扯起來一支數(shù)千人的私兵,并聯(lián)合了一個漠北的王庭才發(fā)生了那場災(zāi)難。”
在二人談?wù)撝校K婉藝看著一旁的月亮,不發(fā)一言,緊接著靠在瀾燏的肩膀上睡著了。
“就那個宇文家,就因為出賣了隋家,直接導(dǎo)致隋家迅速敗亡,陛下還給了他們家一定的封賞!還……”
“小點聲,她睡著了。”瀾燏捂住了楊閆東的嘴。
“她應(yīng)該也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平時她都是不被允許出府的。”楊閆東說著。
“沒事兒,以后咱多出來。”瀾燏笑著,伴著銀白的月色,轎子在燕京城寬闊的街道上前行著。
…………
翌日
按察司
門外兩個莊嚴肅穆的銅獅子在秋風(fēng)中靜靜矗立著,不時有幾片落葉飄過。
瀾燏踏進了按察司的院門,此時這里幾乎是一座“空城”,幾乎整個司能動的人全被派出去搜捕犯人了。
原本楊閆東和蘇婉藝要一起來的,可昨夜因為回去的太晚,被管家禁足了,只好讓瀾燏獨自前來。
“趙小鑫?在嗎?”瀾燏朝府院里喊著。
內(nèi)堂中,趙小鑫和手下人正拿著一大沓子文卷踏出府門。他沒穿那日抓人時的夜行衣,而是補子上縫著獬豸的官袍,寓意著按察司的公正,穿上后還真就自有一番英氣。
現(xiàn)在的趙小鑫那可神氣了,自從接任了代理文卷司司長,現(xiàn)在新來的秦若林給自己打下手,他終于不用自己搬那些似山高的卷本了。
“嘿,這才一天你就這么有面兒了,都有屬下了。”
“哈哈哈,還是仰仗兄臺成人之美啊。”趙小鑫和瀾燏勾肩搭背的向里走,看的秦若林以為他們倆是多年的摯友。
將瀾燏迎到自己的房間,兩人坐在桌前,叫秦若林拿來了按察司的戶數(shù)登記。
將秦若林打發(fā)走后,趙小鑫說:“其實這個活兒啊應(yīng)該是歸布政司管的,但是按察司總能清查出一些隱戶,這本冊子就是專門登記隱戶的。”
“隱戶?是干啥的?。”
“有的是為了避稅,有的是欠了債,還有很多是本朝之前就隱居于山林的,總不能讓他們光種地不納稅吧。”
“那這我要是登記了隱戶的身份不會有啥影響吧?”
“不會,尤其是之前燕京險些陷落與異族之手,戶口登記比較混亂,原本對隱戶其實是有限制的,不過當今圣上開明,于前年下令大赦天下,隱戶只要自愿回歸國家,一律既往不咎。”
“你不是才十七歲嗎,怎么官話一套一套的。”
“害,家父是軍人家母是朝廷官員,這些話從小聽到大也就不好改了。”
“女子為官?”這種事情對于瀾燏這種鄉(xiāng)下人還是有一定的沖擊的。
“小官而已,只是個陪都的都察院小御史。”
“那你爹是在哪個軍隊里。”
“燕京駐軍的一個千戶罷了。”
“臥槽,都是高官啊。”
“行了別扯我家里的事了,還以為是你來審問我呢,說說吧這身份你想怎么寫。”趙小鑫翻開一頁,開始蘸墨水書寫。
“新名字叫林裕盈。”
“嗯,出身呢?”趙小鑫提筆寫著。
“商隊護衛(wèi)。”
“這個出身不好,從商的話有很多限制,包括你的科舉會受限。”
“我大字不識幾個,我也不瞞你學(xué)了四五天剛會寫個名字,咋考科舉?”
“那你這身手不考慮去武院嗎?”
“正準備考呢。”
“這個也受限制。”
“為什么?商人就活該被欺負?”瀾燏有些義憤填膺,他在家鄉(xiāng)時他的行當不說多受人尊敬,起碼也不會遭人歧視,怎么到了這大城市商貿(mào)繁華的地方反倒是低人一等了。
“帝國之基業(yè)皆是以農(nóng)為本,帝國需要商人,但是若是大家都棄農(nóng)從商,誰來耕種莊稼,咱們吃啥?邊境的軍隊拿什么供養(yǎng)?總之這是個很復(fù)雜的問題,你也別多計較。”
“那你說出身該填啥?”
“依我看,就寫‘直隸農(nóng)戶,逢秋入京販糧’。”
“也行。”瀾燏點頭。
“年齡。”
“十九歲。”
“相貌,我看看啊。”趙小鑫打量著瀾燏。
“身高七尺、面上無疤、劍眉、丹鳳眼、膚白、雙頰微陷,左臉頰一顆美人痣。”
“嚯,我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帥。”瀾燏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最后一項,你的家人。”
“妹妹,林毓姝。”
趙小鑫等了一會兒,但瀾燏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空氣中短暫陷入了沉默,趙小鑫也大致理解其中的意思便說道:“好了。”趙小鑫將毛筆放回筆架上,將卷本收好。
“趙小鑫,幸會。”兩只有力的手緊緊相握,兩人相視一笑。
“林裕盈,幸會。”
…………
馬車緩緩?fù)O拢坏溶嚪蚍畔履_踏,林裕盈跨了一步直接跳了下來。
“沒事兄弟,下次不用拿這玩意了,我打五歲起騎馬都不用人扶了,下個馬車有啥的。”
跨進大門,回到他的房間,卻見到蘇婉藝倚靠在林裕盈房中的書桌旁,手上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翻閱著。
看到林裕盈回來,蘇婉藝調(diào)笑著說:“歡迎林公子回府。”臉上滿是嘲弄的意味。
“別笑話我了姐。”林裕盈說著把鞋一脫跳到了床上,仿佛要陷進那柔軟的床榻上。
“那你原來的名字怎么辦。”蘇婉藝將書放回書桌上,纖纖玉手在陽光下顯得十分俏麗。
“以后這個名字只會告訴我信任的人。”林裕盈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目光偷偷打量著蘇婉藝。
“我算你信任的人嗎。”
“當然了,你可是我姐啊。”林裕盈笑著說。
“油嘴滑舌。”蘇婉藝將書扔了過去。“對了,楊閆東去潘家的賣場了,他叫你回府后趕緊過去。”
“你不去嗎?”
“我就自己在府里躲躲清閑。自打你來了,楊閆東跟瘋了似的帶著你到處跑,幾天可給我累著了,陪你倆滿燕京城的跑,回來還得被罰被罵被禁足。”
說罷蘇婉藝將林裕盈從床上趕走,自己拉起被子躺了上去。
“趕緊去吧閆東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蘇婉藝說完和上了眼簾。
…………
拐上了大道,街市豁然開朗,面前一棟宏偉的五層高樓佇立在大道盡頭。
林裕盈身上穿著一身青藍色的圓領(lǐng)貼里手上帶著兩個皮制的厚護腕,腰上系著一條淡藍色的皮腰帶,頭上用一條頭巾系著長發(fā),黑色的長發(fā)高高的扎著,引得身邊的女子側(cè)目。
這一身華麗的衣著自然不是林裕盈自己的,是楊閆東要淘汰的舊衣物,貴胄家中年年換新衣自不必罕見,尤其是楊閆東這種公子哥。而且楊閆東的體型跟林裕盈相仿,只是相對瘦了些,但他喜歡穿寬松衣服,換到林裕盈身上就正合適。
林裕盈跨過高樓正堂的門檻,一片金碧輝煌的裝潢呈現(xiàn)在林裕盈眼前,他走馬觀花向里走去,繪畫著不同的鳥獸草木的正堂前陳列著奇珍異石。
林裕盈曾經(jīng)以為楊府已經(jīng)算是最為奢華的地方了,可楊府畢竟是將府,聽楊閆東說,楊家的大家長已經(jīng)算是一名節(jié)儉的將官了。
楊閆東正從三樓的樓上下來,沒好氣的盯著林裕盈。
“林裕盈你丫死哪去了?我這邊都拍賣完了。”
“我這不是不認路嗎。”
“去你的,楊府車夫每次來潘家賣場都是送到正門口。直走個幾百步的距離,你還能走錯?我真服了。”楊閆東捂臉:“算了算了,喏你的錢。”
楊閆東將錢袋扔給了林裕盈,林裕盈打開一看,是足足五十兩銀子,換算成銅錢,去她媽的這還換算什么啊!我這直接就奔富人了。
“本來應(yīng)該是五十五兩的,你那塊火系的靈石還是挺值錢的,不過吧我最近也有點缺錢,五兩就當我過手費了。”
“嘿,你這大地主怎么還盤剝我這難民啊!這可不符合你公子哥的氣度啊!”林裕盈朝楊閆東做出了要錢的手勢。
“哎呀手頭緊手頭緊,就當那幾件衣服是你自己買的了。”楊閆東指了指林裕盈身上那光鮮的貼里。
“唉行行行,不跟你爭這個了。你倒是給我指條明路,在這燕京城里,不能買武器我還能干嘛?”
“去覺醒吧,你要進靈武院肯定得是靈人,要不然人家都不收你。”
“這玩意不是天生決定的嗎?”
“有些人不是天生的,顯然你就算一個。”楊閆東努力回想著什么。“我想想還有沒有你認識的,哦對了,廖文磊就是后天覺醒的,實力也照樣不會差。”
“行吧,路怎么走。”
“打這里朝西走...哦不你分不清東西南北,就從這里左拐再右拐,就到了靈器市場了,到那里你再問路吧。”
“你又不跟我去了?”
“香山樓那次我可被禁足了足足兩周,這回也是偷跑出來的,我可得趕緊回去了。”楊閆東著急忙慌的跳上馬車。
“謝謝奧!”林裕盈揮手道別,腦子里還在想著左拐再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