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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不要臉

青龍?zhí)柹希瑪?shù)十個有經(jīng)驗的武者,帶三個新人綽綽有余。

“邢廣福,你帶新人史巖;姚虹,你帶另外的……”

李淳講完規(guī)矩后,便開始分配老人一對一的帶新人,傳授在二重水的其他禁忌。

這種經(jīng)驗,一時半會也教授不全。

況且禁忌繁多,等到新人切身實地的體驗二重水的危險氛圍,才能記憶深刻。

老人們面色嚴肅,不茍言笑;新人們極為老實,聆聽教導,沒什么惹是生非的苗子。

周云海心中了然。

能夠在外被選拔進入青龍?zhí)柕男氯耍烙嬙缫堰M行了幾輪的篩選,那種挑事的早被趕出去了。

航船二重水,對新人的最大要求,就是聽話。

這點從李淳反復強調(diào)的話語中也能聽得出來。

“周云海小兄弟,我親自帶你,進入二重水,你與我走在一道就行。”

李淳訓完規(guī)矩,就向周云海走來。

私下里,完全沒有訓話時那般嚴肅冷漠、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多謝李大哥。”周云海抱拳施禮。

李淳作為青龍?zhí)柕念I隊,毫無疑問實力最為強勁,行船經(jīng)驗豐富。

跟在他身邊,最為安全。

“你是李牛兄的師弟,跟我客氣什么。”

李淳看向李牛,笑道:“能讓李牛推薦,說明你有過人之處,我相信他的眼光,畢竟這憨貨可不常推人。”

“都是師兄照顧我,我心里明白的。”周云海輕聲道。

恩義放在嘴上就顯得輕薄,他都記在心中。

“師父讓我照看你,應該的。”

李牛一副理所應當?shù)谋砬椋Φ溃骸昂螞r你也爭氣。”

“哈哈哈,以周小兄弟的聰慧,等習慣了出江行程,必能獵到大貨。”

李淳夸贊了一句。

短短幾個時辰的接觸,他也算看出了周云海的性格,低調(diào)沉穩(wěn),哪怕被賈榮發(fā)刺了幾句,面色也看不出慍怒。

小小年紀,情緒如此穩(wěn)定,是干大事的料子。

三人互說幾句,氣氛很是融洽。

不遠處,忽有破空之聲,拳腳相加的聲音順著風,從對面的船頭傳來。

微微張望,就能看到白虎號的甲板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幾個赤著上身的年輕人,正在噼里啪啦的相互打拳。

注意到青龍?zhí)柨催^來的視線,賈榮發(fā)遙遙對著李淳,比了個中指。

“媽了個巴子的,賈狗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青龍?zhí)柛笔忠恢欢瓪庵碉j升,一掌拍在船舷上,巨大的力道震得周云海腳底的木板都有波動。

這時候周云海才注意到,一只耳的雙手如同蒲扇一般大,雙手赤紅,好似兩片火扇。

應該是修行了某種特殊的掌法,使雙手發(fā)生了異變。

李淳眸光一凜:“看來是太給他臉面了!”

對于當年的事,他對賈榮發(fā)一直有些許愧疚,便也忍讓。

可近來賈榮發(fā)愈發(fā)過分,屢屢挑釁,更是在一眾新人面前,這般不給他面子。

若是今日忍了,如何在新人面前立威。

“來,架索!會會他們?nèi)ィ ?

李淳一聲令下。

“是!”

就見青龍?zhí)柕睦先藗儜鸵宦暎テ鸺装迳媳P著的粗繩,這粗繩約有百米長,繩結一端系著成人手掌大小的鋒銳鐵爪。

就見他們手上轉動著帶鐵爪的粗長繩索,用力一拋,鐵爪就牢牢的勾住對面白虎號的側舷,一拉。

數(shù)道繩索,被拉的繃直,組成一張繩網(wǎng)。

李淳輕身飛上,在繩網(wǎng)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眨眼就踏足在了白虎號的甲板之上。

身后,青龍?zhí)柕钠溆辔湔咭约靶氯耍o隨其后。

周云海見狀,也立馬跟了上去。

剛一落地。

就見兩個船頭領隊之間,已經(jīng)言語如刀交鋒數(shù)句,氣氛劍拔弩張,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跟你比劃兩下?”

賈榮發(fā)斜眼掃了李淳一眼,嗤笑道:“那有什么意思,不如讓這些新人試試身手,就看你敢不敢?”

“這有什么不敢的,要戰(zhàn)就戰(zhàn)。”

李淳看向賈榮發(fā)身后的新人,道:“誰先勝五場誰就贏,武器不限,以一炷香為時限。”

“好!”

賈榮發(fā)指了個身材短小新人道:“王新飛,你先上。”

李淳這同樣指了個新人。

武斗也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比斗途中,是不能攻擊下三路上三路等致命弱點部位,否則會被視為犯規(guī),直接判輸。

寬闊的甲板中心,兩個新人拱手抱拳后,就開始對峙起來。

這兩人頗為謹慎,緩慢相對的左右踱步,仔細的觀察對方的路數(shù)。

青龍、白虎各家的武者,在一旁出聲吶喊助威,氣氛火熱。

其實類似的對練活動,極為常見。

畢竟在江面上,算是與外界直接失去聯(lián)系,又不能喝酒賭錢玩女人,行程路上十分的無聊。

加之一路上容易遇到突發(fā)事故,精神緊張,過于壓抑會導致武者情緒不穩(wěn)定。

相互切磋指教,不僅能磨礪武技,保持氣血的強度,同樣也是發(fā)泄精力,放松精神。

只不過這次是李淳與賈榮發(fā)之間的意氣之爭,讓這次的切磋多了幾分火藥的味道。

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想輸?shù)脕G人。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這種程度的切磋,恐怕不僅僅是武者們相互磨合,更是試探實力的強弱。’

周云海觀察著兩人,心中暗暗思量。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有高下之分,這在所難免。

這次的比試,不僅僅是與白虎號之間的暗爭,更是新人們彰顯實力的表現(xiàn)機會。

若提前知道伙伴同行的實力高低,將來若是遇到什么麻煩,也能配合默契。

忽兩聲大喝,甲板震蕩!

兩個新人如同兩只奮起的雄雞,猛的撞在了一起。

白虎號的新人用一根短棍,揮動之間疊影重重,不管攻擊何處,他的棍子始終在身前十寸左右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攻防有序。

青龍?zhí)柕男氯藙t使用一柄長刀,出刀利落快速,風聲呼嘯,很有章法,樸實之間威力卻絲毫不遜色短棍。

兩人棍刀擊打數(shù)回合,似不相上下,眼看一炷香的時間就要結束,周云海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鎖鏈之聲。

他眼神一凝,就見長刀斬下,短棍的武者手中棍子直面應對,中間陡然斷裂成兩半,一道銀色的鎖鏈“嘩啦”一聲,直接纏繞在長刀上,將其打飛。

長刀已失,肩膀被飛出的短棍一敲,持刀的武者顯然是輸了。

這結果,令青龍?zhí)柕娜擞行┎荒芙邮堋?

“長刀張的刀法可是在新人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沒來我們青龍?zhí)栔耙碴J出名頭,沒想到竟然輸給了那棍棒小子。”

“那小子太陰險,誰能想到他的棍子上有機關,可以分成兩半,這一下擱誰都反應不過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語氣頗為憤慨。

周云海若有所思。

這兩個新人武者水平差不多,都在三變左右的實力,同等氣血境界下,若要一招致勝,就必須出其不意,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獲勝。

他突然想起當年周叔的話。

同等境界的武者若是要勝,就須手段卑鄙,藏有后手,利用一切有利條件,克敵制勝!

長刀張就輸在‘不夠卑鄙’這四個字上。

“誰來?”

暴露了自己的武器,雙節(jié)短棍的王新飛也不藏頭露尾,挑釁的對著青龍?zhí)柕男氯诵α诵Γ汗钒愕恼辛苏惺帧?

“我去。”一位身形短小結實的黑皮男子,名為史巖,揚了揚拳,自告奮勇。

李淳點了點頭,讓他下了場。

一炷香的時間。

史巖拳頭霍霍,威風凜凜,卻始終擺脫不開王新飛的雙節(jié)短棍。

明明近身優(yōu)勢并不比拳頭大的短棍,因鎖鏈連接而變得靈活的特性,反倒像是一條自由伸縮的銀蛇一般,十分的難纏。

一個不慎,史巖被鎖鏈纏住了胳膊,遺憾離場。

白虎號又勝了一場,氣勢張狂。

“這就是你選的新人?”

賈榮發(fā)雙手抱在胸前,嘲諷一聲:“就這?也不怎么樣么。”

李淳不理會他,看向周云海,道:

“周小兄弟,這人棍棒使的不錯,要不你來試試?”

壓力頓時來到了周云海這。

他也不廢話,點頭道:“好。”

看了許久,他倒是也有些手癢,何況李淳開了口,趁這個機會,稍微展示一番實力,能夠少許多的麻煩。

雖說低調(diào)不惹事,但是太低調(diào)了,同樣容易被不長眼的欺負上門。

周云海脫下上衣,裸露出精壯的上身,他大步流星向前幾步,站在甲板中心。

“周云海。”他自報家門。

“王新飛。”王新飛道了一句,看著周云海赤手空拳,挑眉道:“你不用武器么?”

“不用,就用拳。”

“有膽氣。”

王新飛上下打量周云海,心中警惕,先前已經(jīng)有一個用拳的倒下,這人還敢用拳對戰(zhàn),看來頗有自信。

象征性的聊了幾句。

兩人站在原地,互相觀察起來。

周云海先前看了王新飛的戰(zhàn)斗,知道對方的路數(shù),就是利用雙節(jié)短棍的靈動性,隨機應變,見縫插針,將對手捆住行動,再一招制敵。

這需要極高的耐心以及應變能力。

打了兩場,王新飛仍炯炯有神,看樣子并不疲憊,耐力極好。

這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周云海反倒不急出手。

頭頂上,豎立的船旗迎風作響。

王新飛勝了兩場,同期中已是遙遙領先,戰(zhàn)意高昂,信心大漲,見周云海遲遲不動手,眉頭一挑,對著周云海就是一棒揮出。

這一棒對著面門直接揮下,看王新飛行動的趨勢,卻仍能看得出他留有后退的余地。

這一招,既是攻擊,也是試探。

假如周云海無法應對,那么這一下可以重擊他的肩頭,直接獲勝。

見短棍襲來。

周云海單拳舉起,另一拳則護住面門,氣血上涌,拳頭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變成了黑色。

“叮!”

拳頭與短棍重重的接觸的瞬間,周云海只覺得一股巨力從拳頭傳遍全身,震得他身體一顫。

與此同時,下一瞬,他眼前一花,那根短棍再次爆裂開來,仿若銀蛇飛舞,蛇頭狠狠的彈向周云海的肩頭。

只有真正的與王新飛戰(zhàn)斗,才知道他的難纏多變。

一旦察覺到難以突破,就立即變招,從別的地方尋求突破。

這等變化多端,讓人難以招架,難怪他能輕松連勝。

只不過……

周云海縮在身前的左拳一擊命中“蛇頭”,右拳由勾拳變?yōu)橹比瑢χ跣嘛w的胸膛襲去。

他拳頭既快又狠,裹挾著勁風,擦過空氣發(fā)出呼嘯之聲。

“砰”的一聲。

王新飛早有應對,輕輕向后一閃就要躲開,卻不想那拳頭比他的雙節(jié)短棍更像是一條蛇,猛的轉彎,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始料未及這一變招,王新飛猝不及防被擊中,踉蹌后退。

“會拐彎的拳法?”

王新飛眼底閃爍驚詫之色。

周云海沒有說話,船拳于小舟上開發(fā),受限于地形,本就是一種靈活多變的拳法,會拐彎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新飛也不過詫異一句。

今日戰(zhàn)斗第一次失意,他頗為不服,“劈啪”一甩雙節(jié)短棍,撲身而上。

兩人繼續(xù)交手。

不過你來我往數(shù)招,王新飛越打越憋屈,周云海好似腦后長了眼睛,哪怕他藏了一招利用短棍從后面擊向周云海的背部,仍被發(fā)現(xiàn)。

不僅如此,反而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拳打在了腰上。

越戰(zhàn)越亂,多做多錯。

王新飛沉沉的吐了口氣,放下雙節(jié)短棍:“我輸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周云海的對手,不僅僅是反應速度,還有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

周云海以不變應萬變,只是站在原地揮拳,就能預判了他的預判。

這還怎么打?

“厲害,你比我強!”

王新飛拱了拱手,干脆利落的下場了。

反正他也贏了兩場,不算丟人。

青龍?zhí)栱懫鹨魂嚉g呼,周云海上場前,眾人并不熟知他,以為必輸了,頗為喪氣。

這會倒是喊得比誰都激動,興致勃勃的。

李淳頗為得意,看著賈榮發(fā)陰沉的表情就覺得下飯。

不過當他看到白虎號新走出來的高大獨眼猛漢時,表情一沉,道:

“賈榮發(fā),要點臉吧!

誰不知道獨眼狼是你高價從別的商會挖來的老武者,憑什么能加入新人之間的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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