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衛見山看向了伍四，說：“該你說說你為什么在這里了。”

伍四笑了笑，說：“我以為你們忘了呢。”

伍四放下飯盒站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向我走過來。

“你干嘛？現在你給我上藥啊，你想疼死我啊，你等講完了衛見山把我弄暈了你再上啊。”我有點恐懼地看著伍四手里的藥瓶。

“要不你先暈吧。”伍四坐在我邊上打開藥瓶。

“為什么？”我很疑惑，難道伍四是有什么想說的又不想讓我知道？

伍四還想說什么，衛見山打斷了他，說：“你有什么就直說，瞞著他沒有好處，畢竟他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點著頭，伍四把蓋子蓋回去，掃視了一下屋里的人，說：“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可能不是很相信，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很急切，但是又不敢催伍四，只能點頭應著，說：“行行行，你先說。”

伍四推了下眼鏡框，說：“你們走之后我們按照計劃把尸體焚燒了，村民也確實信了我們說的話，但是村里有一個老者一直在找衛見山。”

衛見山看了伍四一眼，我們都猜到了是誰，肯定是之前那個站在衛見山身邊的老人家。

“他說什么了？”老巴問。

伍四搖搖頭，說：“我們根本聽不懂他說什么，只有阿水能聽懂，但是阿水不告訴我們，只是跟我們說沒事。”

我皺著眉，一時有點判斷不了這個事情算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會牽扯出很多事情的導火索。

“我們第二天就進雨林了，按照衛見山留下來的路線，加上鐘魚的記憶，我們雖然也遇到了蛇團，但是我們只有傷沒有亡。”

鐘魚？看樣子這個胖子確實是有實力的，能記住前面幾段的路線，看起來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還好當初他沒有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我想著，示意伍四繼續說。

“我們找到了之前你們扎過營的地方，基本上是在按著你們之前的速度走，我們大概花了一個星期走到了石板那里。”伍四停下了，看著衛見山，說出了一句讓我們都很匪夷所思的話。

他說：“阿水接替你，是你們一起計劃好的嗎？”

我感覺頭皮一麻，下意識去看衛見山有沒有什么表情的變化，但是衛見山只是淡淡地看著伍四，搖頭。

伍四苦笑一下，說：“我應該知道在你這里套不出什么來的。”

“什么意思？衛見山肯定不知道啊。”我有點著急，幫著衛見山解釋。

伍四伸出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說：“那你跟我說說，為什么衛見山能突然拿出那么多的詳細資料來，為什么會突然決定離開。”

我想說當然是因為他自己想離開啊，可是我說不出來，之前的事情在我眼前迅速閃過，衛見山之前一直都對這個事情避而不談，他給出的解釋是他走了以后再來這里的人找不到正確的路會死得更多，但是似乎從那天晚上衛見山和阿水偷著見面以后，他就開始松口了。

或者說衛見山之前一直有離開的計劃，只是他一直在等著阿水出現。

那么阿水的出現就不是意外，對于她說的有人給她玉盤，有人給她傳遞信息的事情的真假就有待考證了。

那么她說出我的名字是計劃好的還是確實有消息傳到她手里明確指出了我的名字？我突然發現衛見山在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只是看著，沒有任何的想法。

“我只能說都是我計劃好的。”衛見山終于說話了，“但是我的計劃和你們沒有一點關系，所以你接下來要說的后面的事情，本不應該有我的出現。”衛見山轉頭看著伍四。

伍四點點頭，說：“你說得對，后面的事情不會出現你的名字，只是我對我奇怪的事情提出一點問題而已。”伍四看了我一眼，說：“至于我想瞞著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對衛見山挺上心的，不能判斷你會不會信我。”

“停停停，先說你們下墓的事情。”伍一打斷伍四和衛見山兩個人之間波濤洶涌的磁場。

“我們下去之后拍了點照片。”伍四從包里拿出幾張沖印出來的照片遞給伍一，我想看，老巴隨手拿了幾張讓我看看。

我先看見的是我們看見那個怪物的那個墓室，拍的照片打了光，能看見圓柱上雕刻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是一些農耕的生活，在圓柱的頂上是一個圓盤，比起圓柱要大一點，蓋在上面，四周垂下來一些東西。

下一張就是近照，能看見掛著的是一個一個的青銅小人，這么看近照我才發現原來所有的柱子都是青銅的。小人是雙手向上被掛在圓盤上的，分布的不是很規律，有的小人三四個挨在一起，有的地方沒有小人。

我皺眉看著，老巴換下一張，是墻上的破洞，伍四解釋說可能是那個怪物的杰作，所有的洞都探過了，只是一個墻上的洞而已，只有一個洞是通向下一個墓室的。

“我們有地圖，很好走。”伍四說，“我們進了幾個墓室，都和第一個墓室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沒有拍照片。結果我們走了一圈回到了第一個墓室。”

“在繞圈？”伍一皺著眉。

伍四點點頭，說：“我們試了幾次了，都回到了第一個墓室。玉盤上的鏤空是說有一個墓室應該會有通往下一個墓室的墓道，但是我們沒有找到。”

我只是聽著，然后伍四拿出一張照片出來，說：“墓道是阿水找到的，玉盤上面看不出來上下關系，其實這個墓道是向下的，我們在一間墓室的角落找到了一個銅盆，里面全是血，干了凝成一塊一塊的，阿水把這些血塊弄出來，就看見銅盆底部有一個鐵環。”

“拉起鐵環，我們那個墓室地上的圓形青銅底就震動了一下，開始往下走，像個電梯一樣，我們站上去它就停了，所以我們只能等它自己降到底部，然后用繩子下去。”

伍四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下去以后。”

照片里是一條墓道，墻壁上有燈座，每個都吊著一個小人，小人的嘴凹陷進去一個坑，燈座里面的燈油被點亮了，能看出來墓道其實不長，四五米的樣子。

“然后呢？”我看見照片已經沒了，以為是伍四沒把照片拿出來完。

“然后？”伍四看了我一眼，挽起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看起來像是撕裂傷。

我屏住呼吸，伍四苦笑一下，說：“阿水突然對我們發難，不知道按了個什么機關，我們全都往下掉，掉到底的時候我人都傻了。”

伍四看向衛見山：“下面全是你們弄死的那種怪物，幾百只，下面溫度低，全在休眠。”

幾百這個數字出現的時候，我呼吸都一滯，這種怪物的殺傷力我是見識過的，一只都夠我們折騰的，更別說幾百只了。

“然后阿水沖著下面丟了個東西。”伍四有點發抖，“是我們一個伙計的腦袋，然后周圍的怪物就開始醒過來了。”

伍四緩了緩，看著伍一說：“我們的人基本上都折里面了，我能出來多虧了鐘魚，他和他帶著的那個瘦子把地炸穿了，下面是一條地下河，我們跑出來以后把地下河的入口炸了，我們找不到方向，后面誤打誤撞看見了衛見山留下的標志，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從雨林里出來，出來我們就去了你之前住的地方，你們不在，但是我們看見了打斗的痕跡，順著發現了你們的車，我估計你們在主城區，就過來找。”

伍四站了起來：“鐘魚他們還在另一個酒店，我們排查到你們在這里，我就是來看看，順便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把人帶過來。”伍一說，“我們需要好好整合一下。”

伍四看了看衛見山，衛見山一直沒說話，甚至沒有表情變化，伍四嘆了口氣，點點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