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會告訴你該怎么做的。”阿水轉身走出去,站在門口說,“如果連這個你自己都不能想出辦法來的話,我覺得衛見山最好還是留在這里。”
我這個人很容易被別人刺激上頭,所以阿水說的時候我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是剛答應以后我就開始后悔了。我這個人唯一一次翹課還被逮了,我怎么可能自己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讓我們脫身。
可是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好不容易衛見山也松口了,我不能浪費這個機會。
我一晚上沒睡,一直看著天花板,衛見山今天晚上沒跟我一起擠,我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思緒亂飛,好不容易能抓住一點尾巴,又稍縱即逝。
喬封,動動你的腦子。
我坐起來,坐了一晚上,終于在早上衛見山他們來敲門的時候想出來一個并不完美的計劃。
衛見山看著我的黑眼圈和水腫的眼睛,忍不住問我:“你這么執著干什么?”
我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已經沒有一開始的興奮感了,我現在只覺得緊張,緊張到我想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壓抑著巨大的激動。
“我們現在動身去衛見山的吊腳樓。”我說著,撐著床頭站起來,“我們去整理物資,然后進雨林。”
“你瘋了?你現在這個狀態進雨林?”老巴拉住我。
我堅定地看著老巴,說:“只有我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他們才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然后我跟他們說了我的計劃。
伍一沉默著,等到要出發的時候,伍一已經和伍四說過我們的計劃了,伍四做著所有的準備,以便能應付出現在我身上的任何突發狀況。
衛見山給了我一副竹子做的拐杖,很簡陋,但是我知道這是衛見山做了很久的,昨天晚上我聽見他一直在樓下敲敲打打。
衛見山和阿水走在前面,我在中間,后面跟著伍一和鐘魚的人,聲勢浩大地穿過村寨,我們沒有從外圍繞,直接從中間穿過去。
我一直注意著周圍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數著人數,終于,在我們快到吊腳樓的時候,我發現我們變成了23個人。
我輕笑一聲,老巴扶著我,聽見我笑,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笑著沖他點點頭,老巴扶著我的手幾乎變成抓著我的手,小聲對我說:“等會兒往我后面躲。”
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已經讓伍一把所有人都指給我認了一遍,我一眼就看出跟在最后的兩個人不是伍一和鐘魚的人,走到吊腳樓下面的時候,我故意落在了后面,假裝走不動了。
伍一他們照計劃去清理物資,其實就算沒有計劃,今天也該把物資清點一下。
我看見伍一沖衛見山打了幾個手勢,衛見山回了幾個手勢,老巴很快也加入了他們,他們一邊搬著東西一邊比著不顯眼的手勢。我看的一臉懵逼,我完全看不懂他們什么意思,可是他們打完手勢都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加入。
我突然感覺我這個19世紀的大學生像個廢物。
我無奈地一攤手,老巴只能走過來小聲對我說:“讓你坐得離我們近一點。”
我拖著椅子往前挪了挪,按照計劃我們需要3個人,還不夠,還少一個。其實現在我的心里是很焦急的,如果現在我們對那兩個人動手的話,很有可能其他人察覺到危險就會離開或者躲起來,下次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就很難得了。
我正盤算著怎么能再引一個人來的時候,衛見山從吊腳樓拍著手走到了我的邊上,就這么站著。
“怎么了?”我以為衛見山是察覺到了什么想跟我說,就看著他。
“又多了一個。”衛見山拍拍身上的灰,我們都在臉上圍上了布,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下雨,甚至還出了太陽,本來吊腳樓就靠山,燒過以后產生了很多草木灰,我們不得不把口鼻遮起來。
我愣了一下,數了數,果然變成了24個人。
“倒是挺配合的。”我笑了笑,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多的那一個是誰。
“我先過去。”衛見山拍拍我的肩,我的身邊一直有我們的人走來走去,這些人想在現在對我下手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很佩服他們混進來的勇氣。
很快伍一就清點好了,招呼我們可以進雨林了。
我剛站起來,身邊就多了三張陌生的臉,我頓了頓,對著其中一個伸出手,說:“扶我一下,兄弟。”
他愣了一下,還是扶住我,我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往前走,我的速度放的很慢,衛見山他們漸漸走在了前面,但是我還是發現衛見山他們不時會回頭看我。
很快,衛見山和阿水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的心跳的很快,我假裝和身邊的人聊天,他們三個已經漸漸把我圍了起來,我接觸不到我們的人。
突然有一把刀抵在了我的腰上,我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沖我一笑,小聲說:“說了讓你別下去,你就這么喜歡找死?”
我停下腳步,我怕我一瘸一拐的時候正好撞刀上,這可不是我計劃里受傷的一部分。“你們倒是也很執著。”我呼出口氣。
“蛇!”老巴突然大叫一聲,人群開始騷動,我身邊的那三個臉上也開始出現慌張的表情,看樣子之前那條黑蛇給他們造成的心理陰影不小。
只一瞬間我就看見有人從前面丟了一條蛇過來,我不知道是誰,但是這條蛇丟的太準了,直接丟在了我的身上。
“我操。”我伸出手把蛇往下扒,順手丟在了扶我的那個人身上。
很快衛見山就跑到了我的身邊,把我往后拉了一下,他一邊跑一邊從口袋里掏蛇出來,我知道這種蛇,就是之前讓我腳腫得像個包子的那種蛇。
我看著后怕,可是我拐杖使的不好,我身上很快就纏上了蛇,我本來是想把蛇扯下去的,但是我看見那三個人看見我已經離開,似乎有種要跑路的感覺。我干脆不跑了,等蛇咬在我腿上,靠在樹干上。
衛見山愣住,只在那一瞬間,我就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我心里暗嘆這些人的速度,同時腳下失去力氣,只能靠在樹干上。
“別動,給我們血清!”我的脖子被劃了好幾下,看樣子拿刀的這個因為中毒也沒什么力氣了。
伍四很快就從包里拿出血清,丟給了他們,他們一個人拿刀逼著我,其他人輪流打血清。我笑了,雖然我的腿腫了起來,但是我還是很想笑。
“你在笑什么?”我的后腰被人猛地踹了一下,但是我還是笑。
“你確定你們剛剛打進去的是血清嗎?”我偏過頭看著他們。
他們臉色巨變,他們還是和我們僵持著,不過幾分鐘以后,他們就開始呼吸困難,扶著樹干。伍一和衛見山上來每人一拳就給放到了。血清當然是假的,里面早就換成了濃縮的麻藥,伍四迅速給我打了血清,然后我和衛見山開始脫衣服,隨便選了兩個干凈點的換上。
“然后呢?”衛見山看著我。
我伸手拿出匕首,艱難坐在他們邊上,問伍四:“死了嗎?”
伍四搖搖頭,說:“現在還沒有。”
我點點頭,開始拿著匕首剝他們其中一個的臉皮。衛見山伸出手攔我,想接過刀,我擋住他,說我自己來。
我顫抖著,忍著心里的惡心,等我拿著破爛的臉皮的時候,我幾乎就要吐出來,我幾乎癱坐在地上,膝蓋早就在叫囂著疼痛,只是我居然一直沒有理會,直到現在我才流出淚來。
“我來吧。”伍一從我手里拿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