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眼睛走之后我們很快就睡著了,我睡的很好,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睡死過去了,一晚上再也沒做夢,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
衛見山已經不在床上了,估計是又去忙了,我還不想起來,就一直躺著,等著衛見山來叫我起床。
果然,快十二點半的時候,衛見山打開門進來了,看見我攤在床上睜著眼睛,“嘖”了一聲,說:“醒了怎么不下來?”
我偏過頭看著他,衛見山的衣服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都是單色的,很少會有花紋,而且他也不包頭巾,也不系腰帶,衣服料子很薄,我能看見光透過他的衣服,顯出他的身材。
“中午吃什么。”我坐起來,找鞋穿,看了看窗戶外面,“藍眼睛呢,走了嗎?”
衛見山點點頭,說:“早上我起來看過它了,帶它進雨林了。”
我伸著懶腰,衛見山指指外面,說伍一叫進來的醫生來了,讓我快點下去。我很是興奮,蹦出房間,就看見樓下確實有個穿白大褂的,心想著伍一的人速度真快。
“就一個?”衛見山扶著我下去,我沖那個醫生一笑。
“我是趕來的,老大說這里有個人馬上快死了。”這個醫生還在喘氣,看樣子一路上確實很累,沒怎么休息。
我看了伍一一眼,伍一避開我的目光,指指我,對醫生說就是我。“我叫伍四。”
我一挑眉,看著伍一,說:“你們的名字不會就是編號改來的吧?不會下次還會有個伍三站我面前。你們一個伍一,一個伍四,在這里湊節日呢?”
伍一笑了,伍四看起來很斯文,一眼看去就是高級知識分子的感覺,也不理會我的玩笑,蹲下看我的腳。“拆了。”伍四指指紗布。
衛見山拿了個椅子過來,我坐下,伍四拿著剪刀三兩下就把繃帶拆開,拆開的時候我還是很緊張的,雖然這幾天腳沒感覺到異樣,但是我總是擔心會不會是我的腳惡化到麻木了。
“恢復得很好。”伍四看起來對我的腳的恢復情況很滿意,“我給你上個藥,基本上不會留疤。”
我瘋狂點頭,雖然我不是很在意外貌,尤其是腳,但是我也不想每次洗腳的時候就看到我滿腳的疤痕。
伍四拿出一個小藥瓶,只是挑了一點出來,混合著另一種乳白色的藥給我敷上,我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沒有什么感覺,伍四指了指我的手,因為我的手上還纏著繃帶,我告訴他手沒什么問題了,但是他還是堅持要看。
事實證明,我的傷口自愈能力非常好,手上的傷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猙獰了,除了之前能看見白骨的地方有凹陷下去的疤痕以外,我的手已經開始長新的皮膚了,看起來手上像是有白斑一樣,一片一片的新皮膚。
“看起來好奇怪。”我看著新皮膚,顏色和周圍的看起來很不一樣。
“再過兩天,你的腳也能碰水了。”伍四站起來,收拾東西。
“這么快?”衛見山問。
伍四得意地拿著小藥瓶晃晃,說:“獨家秘方,信我。”
伍一對著老巴招招手,又對伍四打了個眼色,他們三個就一起上樓去了,我一撇嘴,對衛見山說:“你看他們,就知道偷偷密謀。”
衛見山卻是滿不在乎,說:“喬封,我覺得你應該對自己的定位清晰一點。我們兩一個負責帶路一個負責受傷,他們三個負責安排,我覺得很合理。”
“滾啊!”我伸手就要打他,被他躲開了,笑著走進廚房做飯去了。
我看著衛見山在廚房里忙,覺得衛見山跟第一天看見的時候很不一樣,什么時候衛見山也會開玩笑了。果然啊,人就是個群居動物,有人在身邊跟自己一個人還是不一樣的。我就在吊腳樓前的空地坐著,漫無目的地看著四周,死胖子和瘦子基本上一直在屋里,不過聽伍一說,他們似乎也在找自己的人。
正看著手指發呆,我就聽到有人在遠處叫著什么,我抬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阿水。阿水的衣服基本上每天都不一樣,很有特色,不過也不像我見過的苗族姑娘有很多銀飾,只是戴著一個項鏈,吊著一個長命鎖。
“衛見山!”我沖廚房大喊,“阿水來了!”
衛見山很快就從廚房擦著手出來,跟阿水打招呼。阿水笑著和衛見山說著什么,衛見山想了想點點頭,阿水就跟著衛見山進了廚房。
“不是,你們也密謀啊?”我不滿地在椅子上轉一圈看著衛見山,“我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很呆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阿奴進山了嗎,阿水這幾天都會在我們這里吃飯。”衛見山回頭跟我解釋說。
我心里納悶,不知道為什么,按道理來說阿水不是應該和村寨的其他人一起,或者是自己在家弄吃的嗎,為什么這幾天基本上天天都黏著我們。
莫非衛見山真的對人家有意思,或者是說衛見山那天看見人家換衣服了,按照當地的習俗衛見山必須娶阿水。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伍一他們也從二樓下來了,都去廚房幫忙了,老巴和伍四把桌子抬出來擺在院子里,老巴遞給我一個抹布讓我擦擦桌子。
我正擦著桌子,就看見一抹白色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我差點就叫出來,我看見藍眼睛正順著樓梯準備上樓。
“我操啊,你還會走樓梯啊?”我把抹布丟在桌子上,蹦過去想攔住藍眼睛,藍眼睛并不怕我,甚至還來蹭了蹭我,我雖然已經不怕它了,但是我還是緊張了一下,畢竟衛見山不在我邊上,萬一藍眼睛覺得我很陌生,我這么做就相當于送入蛇口。
“不能上去,現在你不能出現在這里,知道嗎?”我像是哄小孩一樣,一邊坐在樓梯上擋住藍眼睛,一邊不停地四處張望。
藍眼睛以為我在跟它玩鬧,纏住我跟我玩捉迷藏一樣,在我后面躲著,我忍不住笑了,說:“你這么大,你躲哪里我看不見你啊?”
我怕死胖子他們突然出來看見藍眼睛,只能耐心地哄著藍眼睛,說:“白天的時候你不能出現在這里,他們都害怕你,晚上的時候你可以從窗戶進來,挨著衛見山睡。”
我一邊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和一條蛇討價還價,但是我還是樂在其中,小聲和藍眼睛說著話,我不知道藍眼睛能不能聽懂,我只是一直說著,然后藍眼睛就真的順著樓梯下去了,鉆進了雨林里。
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來,我第一次覺得我和這片雨林也算是有了羈絆。
“不是叫你擦桌子嗎?”老巴端著碗出來,看見我坐在樓梯上,湊到桌子邊上看了看,“還全是灰呢。”
我站起來扶著扶手下樓,拿過抹布快速地擦了幾下,沖老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噓,我剛剛在偷懶。”
老巴笑了,衛見山他們隨后出來,擺上碗筷,伍一沖樓上叫了一聲,樓上的兩個人才下來,而且一直和我們保持著距離,應該是我們人多,怕我們突然對他們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