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四個上巢大門同時涌出城防軍。

墨菲行走在一片焦土上，剛剛那些瘋狂的上巢軍隊為了撤退使用重武器轟炸了這片區域，好在所有起義戰士們都躲進了就近的掩體里，傷亡不是很大，但也讓吉里安諾抓住了機會，帶領那十不存一的三千城防軍撤回了上巢。

“其余幾道大門呢？”

“戰況如何？”

墨菲彎腰拾起一個殘破的頭盔，根據它的造型來看，它曾屬于一名變種人戰士，是他們的制式武裝，現在已經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被打的稀爛，破碎處血跡未干，只有上面的傷痕見證著戰爭的慘烈。

“還在拉鋸。”

泰羅一瘸一拐的走到墨菲身邊，剛剛加入戰場后，他差點將對方的指揮官殺掉，為此他腳下中了一發炮彈，這讓這位極限戰士冠軍此刻顯得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們沒能將那些上巢士兵擊退，但成功將他們拖在那幾個街區了。”

“這對我們相當有利。”

墨菲點點頭，他們耗不起的，沒有物資生產能力的上巢如果陷入長時間的拉鋸戰一定會被下巢所耗死。

“要去其他的戰場嗎？”

泰羅摘下頭盔朝著墨菲道，墨菲則看著上巢大門處那些炮彈轟擊的痕跡，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回應道：

“去。”

作為現在起義軍的最高領導者，墨菲自然要去最前線戰場上慰問那些血戰著的戰士們，這也是保證他們士氣的有效手段。

只有這支城防軍衛隊在墨菲的鼓勵下被打回了上巢，其他地方的局勢可還不明朗呢。

就在此時，變種人首領莫里斯踉蹌著走了過來，這位年近半百的變種人經歷了一天的血戰，剛剛的轟炸中還被炸彈擦傷，這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您要走了嗎？”

他朝墨菲到，被爆炸熏的黢黑的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疲憊。

“是的，我還要趕赴其他的戰場。”

墨菲朝他點點頭，將手上的那個頭盔塞到了莫里斯手里，算是物歸原主了。

莫里斯一怔，隨即臉上出現一股及淡的悲傷，但頃刻間有消失的悄然無蹤。

“這是巴倫的頭盔。”

他撫摸著頭盔上的銘文，每個變種人戰士都會在那里刻下自己的名字，這是一項古老的傳統，為了方便他們在戰死沙場后辨認尸體的歸宿。

“巴倫……”

墨菲微微沉吟，他記得那個變種人的名字，就是借著他墨菲搭上了變種人兄弟會這一條線，可現在他卻死在了這片由自己挑起的戰爭中，這讓墨菲微微有些感慨。

“他的犧牲是有意義的。”

莫里斯抬起眼眸對墨菲說到。

“所有犧牲的變種人戰士都無怨無悔。”

“那再好不過了。”

裝甲車已經來到了墨菲身邊，這只鋼鐵巨獸碾過戰場上的焦土和殘尸，引擎的轟鳴聲隆隆作響，墨菲合上了地上某具尸體的眼睛，再抬眼看卻看到了更多死在戰斗中，死在轟炸中的尸體，他不禁沉默下來。

“要走了。”

泰羅來到墨菲身旁低聲道。

“您去吧。”

莫里斯也從剛剛短暫的失落中回過神，變種人兄弟會在下巢經營這么多年，這么高烈度的戰斗卻真還是第一次。

“我們會穩住這里的局勢的。”

他盯著墨菲面色認真無比。

“而且。”

“我們的成功激勵了其他巢都里的變種人兄弟，距離最近的那幾個巢都已經派來了增援。”

“大概三千人左右。”

墨菲臉上扯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隨即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到：

“那其他巢都的統治者們會有所察覺嗎？”

“沒事的。”

莫里斯咧著嘴道：

“他們巴不得哈納斯總督死無葬身之地呢。”

墨菲了然的點頭，看來這又和巢都城市間那些混亂的政治關系有關，但不管怎樣，多了三千多名增援肯定是好事。

車輛飛馳，泰羅坐在墨菲的副手，看著面無表情的墨菲不禁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您在擔心嗎？”

“有一些。”

墨菲看著窗外飛馳著的景色，眉頭越皺越緊，他不知道為何想起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巢都世界時所了解到的人類歷史，在邁入星際時代后，被強敵擊潰地七零八落，數十顆殖民星球都與母星斷開了通訊，整個聯邦四分五裂。

“xt-489滅絕者。”

墨菲微微搖搖頭，來自星空中的強敵不知道為何退去，依然在宇宙中某個角落里環伺著人類，可如今的人類母星上，人們卻還是在為了自由而打生打死，對自己的同胞揮動武器。

這不禁讓他微微感到荒謬。

“我們的路還很長呢，主上。”

泰羅對著墨菲笑了起來，糟糕的事情他也經歷過，至少這座星球上的事情還沒有像那個腐朽的人類帝國一樣糜爛。

“是啊，路還很長。”

墨菲不禁也笑了起來，就腦袋中帝皇的那些記憶來說，拋去坐上黃金王座的那一萬年和29k以前當永生者劃水的那些年，就單說從泰拉中崛起到大遠征的歲月，那都是由無盡的戰火與尸骨組成。

自己現在的經歷，所見識過的死亡與犧牲，在其面前不值一提。

街道上的建筑逐漸開始變得殘破了起來，熟悉的血腥味道又飄散在了空氣中，隨著車輛的行進，彈坑與飄著煙塵的廢墟也越來越密集。

“他們動用重火力了。”

泰羅看著那些彈坑面沉如水。

“有消息說，在剛剛不少人看到了轟炸機徘徊在這一片區域。”

墨菲微微點點頭，城防軍有些家底不奇怪，但動用這些變種人兄弟會都沒見過的重武器，明顯就是已經開始急了。

現在已經到了壓力最大的階段。

“再往前就不能去了。”

“那幾條街道還是被城防軍的人占領著。”

泰羅和墨菲一起下了車，眼前是一片殘垣斷壁，之前血鋸幫的總部就在不遠處，不知道是那一方的炸彈正好扔到了它上方，將這座建筑和里面那些精美的裝修一起炸成了廢墟。

不遠處是一座顯然是臨時建筑起的營地，不少人在其中忙忙碌碌的進出，墨菲注意到不少傷員被抬入了這里，這使得這片營區的血腥味尤其濃烈。

“這里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醫院。”

“醫院。”

墨菲喃喃自語。

不少尸體被擺放在營地的一旁，身上的傷口有些都根本不算致命，但他們還是死了。

藥物在下巢中不是缺乏，是根本沒有。

墨菲沉默了一會，走入了臭氣沖天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