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少了一張牌
- 鄉愁,香稠
- 震話不黃
- 1371字
- 2024-01-30 17:2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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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張牌
曾經的一次因玩被“玩”,至今想起來身上還會冒出寒氣。這事啊,還與被我“拿”過咸菜的隔壁鄰居家的同姓小伙伴們脫不了干系呢。
——第二個“玩”自然專指被我父親大人的“胖揍”哦。
雖然我們三兄弟比鄰居家的三兄弟高出了一個輩分,卻從來沒覺得有啥不一樣、有什么好處。他們三兄弟同樣毫無感覺,也從沒聽到他們叫過我們一聲“好聽的”,唉。
那時候,我們這幫小屁孩哪懂輩分這玩意,只知道天天找機會聚攏在一道,沒大沒小的一起玩耍吵鬧、跌打滾爬。尊老愛幼?做夢吧。叫聲“爺叔”?死開點!
——“這幫”發音“咯幫”或“迭幫”:這群。
——“做夢”叫“捏夢”發音“捏茫”:睜眼說瞎話。
——“死開點”發音“細剋滴”:走開點、滾一邊去。
有一年農忙時節的一個晚上,我爺爺還在外地出航,一家五口剛吃好飯,父親和母親又要到生產隊的倉庫“開夜工”了。出門時,父親反復叮囑我們三兄弟,洗好碗,喂好豬,做完作業就睡覺。
——“開夜工”發音“剋啞工”:加夜班。
——“喂”發音“予”。
我們三兄弟哪閑得住,今天的機會多難得啊。我們快速地收拾好碗筷、喂好豬羊。接著,在大床的床頭柜抽屜里找出了一副嶄新的撲克牌。集體出門,左拐,來到北隔壁同樣是三兄弟留守的鄰居家,一起打牌玩。
——“找出”叫“翻出”發音“翻策”。
那時,在小朋友之間,撲克牌的玩法主要是“四十分”和“爭上游”,區別是“四十分”四個人玩,“爭上游”三個人玩。當晚,我們幾兄弟玩的是“四十分”。沒啥好爭的,大的上,小的讓,他家是老大林和老二榮,我家自然是我哥哥和我。兩個最小的還沒上學,基本不識數,只能在邊上看著、吵著、鬧著。
等到覺得大人們該回來了,我們收拾停當回家,撲克牌也原樣放進了抽屜里。躺在床上,幾兄弟都暗自得意著,今晚玩得開心,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大人只認為我們乖乖聽話早睡了呢,以后繼續這么干。
——“只認為”叫“只當子”發音“則當子”。
哪知道啊,第二天三兄弟一放學回家就遭罪了。父親把我們一頓毒打,哥哥是老大,肯定領頭的,直接被父親用麻繩吊在了門框上。
父親一邊抽,一邊不停地罵,“叫你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就是不聽!新牌少了一張,到哪里去了?”
我們迷惑不已。昨晚打好牌,明明一張不少收拾好的呀。怎么會少的呢?
那時的撲克牌本就是稀罕物,而這副牌,還是我林章老伯伯從國外帶回來送給我父親的,只送了一副。尺寸、體型比本地產的、“大小怪”牌面印著上海外白渡橋的撲克牌明顯大一號,印刷特精良,畫面更精美。
你們玩就玩了,怎么還“吃”掉了一張?他老人家也真是氣壞了,打我們可費了不少氣力呢。這不,打到后來,他自己還喘上了,暈!
一副牌少了一張,的確不好玩了。由于不同的撲克牌其背面的圖案都不盡相同,用其他的牌替進去,拿到這張牌的玩手等于把牌底漏出來了,那還玩個啥,整副牌只能棄之不用了。唉,被打得不冤。
十年后,鄰居家搬遷到北面新造的二層樓房里。在扛走他家的大木床后,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張已發霉變黑的撲克牌。原來,玩牌的當晚,鄰居家最小的家伙沒輪上,便在玩牌結束時偷偷拿了一張塞到了床底下。我的老天,為了這張小紙片,我們三兄弟可沒少遭罪啊!
——“發霉”產生的氣味,當地原住民就叫“谷嗦氣”發音“啯嗦氣”。
鄰居搬家時,我們兩家六個兒子都已長成大小伙子了,估計祖這小子也早忘了有這么回事了。看著他一臉的懵懂、無辜,我們除了繼續幫忙搬東西,還能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