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接聽電話，“沒事就滾來第一醫院，看你爺爺。”
“爸，我得了腦瘤。”
趙建國低沉的聲音和電話那頭恐懼的哭腔一同響起。
趙建國面色一沉，手指下意識收緊，捏著手機的關節處絲絲泛白。
邊上兩個女人相互對視一眼，見趙建國面色難看，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趙建國深吸口氣，“你在哪兒。”
“第一醫院。”趙思成拿著檢查單，坐在病床上，腦子陣陣發蒙。
他平時最敬畏趙建國這個父親，此時卻下意識的給他打了電話。
直到現在，顧北晨的那句“你腦子有病”都還在腦海之中回蕩，自己原來真的腦子有病啊。
不對，是腦瘤。
“我是老爺子的主治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這位老爺子是腦部生長了腫瘤，壓迫神經導致暈厥，根絕結果顯示，情況并不樂觀，當時錯過了搶救的黃金三分鐘，老爺子就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拿著報告單走進來，宣布結果。
可他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顧北晨，就像看到了什么寶貝似的。
感慨長嘆，“救護車趕過去用了十八分鐘，老爺子現在能保住命，還真是個奇跡啊！”
“年輕人，聽說當時是你在現場先進行了搶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法。”
主治醫生這話，叫邊上那對母女蓮兒一陣青一陣白。
就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他們臉上。
中年女人語氣不善的開口，“醫生，話可不能亂說，我們老爺子身體健康，怎么會突然長了腦瘤？？”
那二十來歲，一身輕奢名牌的大小姐，也哼了一聲，“我看，是這小子收買了你，替他說話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還他救了老爺子一命？我看，就是你們串通好了，想從趙家騙得一個天大的救命之恩，好挾恩圖報！”
母女這話，將主治醫生氣得不輕，他面色沉了下來，冷聲說道，“我藍和韻，不至于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有，做出這種事來。”
藍和韻？！
這名字一出，即便是趙建國，也面色都變了。
真是那個藍家，他們還真看不上趙家的“救命之恩”。
藍家這一代，聽說是有位學醫的好苗子，今年二十三，卻已經在第一醫院當上了主任醫師，
可那母女兩平日里就知道逛街做美容，不是吃喝就是到處玩樂，哪里關心過這些？
以這兩女簡單的想法，只下意識覺得，世家豪門的子弟，怎么會在醫院做伺候人的事兒？
“醫德？現在的醫生是個什么德行，我們還不清楚？”
“閉嘴！”趙建國冷喝一聲，冷冽的眼神掃去，叫那中年女人不再敢吭聲。
“今天開始，你們不許再以趙家的名義在外惹是生非，再惹事，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顧北晨好整以暇的環抱著雙臂，看著這場好戲。
這不比電視劇好看？
“既然醫生來了，那我就走了。”顧北晨起身便要走。
那邊趙思成從電話那頭聽到熟悉的聲音，深深地皺著眉頭，到底在哪里聽過？
這人的聲音……怎么和今天上午罵自己那男的一樣？
“爸！爸爸爸！快把那人攔下來！”
趙思成在電話那邊激動的喊著，“爸，快把他攔下來，他應該能治好我的腦瘤。”
“什么？”
趙建國見著顧北晨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微微皺眉。
……
顧北晨站在醫院樓下，突然想起來，自己下山時師父給的一百塊，在舊衣服兜里。
現在，自己一身光鮮亮麗，翻遍口袋卻一分錢都沒有，連秦柔柔的電話號碼也沒存。
暗處，一輛豪華的安博基尼停在顧北晨面前，車窗落下。
車內英姿颯爽的女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鏡，看著顧北晨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顧北晨靈機一動，打了110。
“您好，這里是江海市警局，請講。”
“警察姐姐你好，我在第一醫院門口，身無分文，不知道家人號碼？請問你們能幫我回家嗎？”
“請在原地不要走動，我們很快就到。”
陳雪掛斷電話，一雙漂亮的柳葉眉皺起，聽電話那邊是個成年人，語言邏輯卻不混亂。
應該不是智力損傷的低能患者，不知道是真的找不到家了，還是閑著無聊報假警。
但是有警就得出。
不到五分鐘，顧北晨就看自己面前停了一輛警車。
“又是你？”
見著熟悉的面孔，陳雪柳眉倒豎，緊身的警服將火辣的身材勾勒得十分明顯。
她一雙美眸之中帶著幾分憤慨，紅嫩的雙唇微動，“上次帶危險品上火車，這次報假警，你下次還想做什么？”
顧北晨滿臉無辜，他也沒想到報警求助還能碰見老熟人。
看來這江海市也不算大啊。
“警察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自幼命運多舛，家道中落……縱使這社會對我萬般毒打，我也依舊滿懷熱情，回饋社會！”
“我這種有志青年怎么會做危害社會的事情？”
陳雪幾乎咬牙切齒，雪白的貝齒咬的嘎吱作響。
“報假警，浪費警力，浪費公共資源，就是你回饋社會的方式？我看你這是報復社會！”
顧北晨攤手無奈說道，“我說的絕對沒有半句假話，我真身上一分錢沒有，也找不到我老婆了。”
“你老婆？都喊老婆了，你沒她電話？”
顧北晨點頭。
陳雪氣極反笑，冷哼一聲。
“行，你上車吧，正好，上次保釋你的人身份信息，局里還有存檔。”
顧北晨乖乖上車，又朝著陳雪飽滿渾圓的胸脯上掃了兩眼，嘖嘖感嘆兩聲。
“你眼睛珠子不想要了？”
陳雪緊握雙拳，恨不得一拳狠狠地走在顧北晨的臉上！
這個猥瑣的家伙！
“警官，你的火氣還是這么大，不利于你的病情哦。”
“這段時間你胸痛和失眠應該越發嚴重了吧？聽我一句勸，早點上醫院看看。正巧，這邊上就是第一醫院，要不你先去看，我在車上等你？”
顧北晨一邊說著，還對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面上的表情看起來卻非常誠懇。
“我知道了你的建議！快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