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將所有的真相和盤托出。
令人驚喜的是,酒鬼是真的見到過‘丁字褲’,而且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
之所以選擇隱瞞,是因為當天晚上,他并非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倒在了草垛里頭,被那人用尿給滋醒的!
那草垛上的綠植長得高,再加上天黑,誰能想到有個人躺在里頭?
而在被咸醒后,酒鬼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陣水花和醒目的尿布兜子。
他勃然大怒,對方也是被嚇了一跳。
最后,目標人物出錢息事寧人,并讓酒鬼答應對今晚的事保密,多給了他兩塊現大洋。
當時酒鬼就覺得納悶,這人腦子被驢踢了了吧?
這種被人尿頭上,丟人的事他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說。
還要給錢讓他保密?這錢簡直就是白撿的。
不過他當時也沒多想,第二天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煙斗和一點零錢不見了。
但也無所謂了,昨天晚上那人給的錢遠比他丟的多,拋開先前的錢財,剩下的還夠他喝上好一陣子的陳年老壇。
跟好友喝酒聊天,喝到興頭,他打定不能說昨晚的事,但他還是有口氣咽不下,于是乎張嘴就說對方穿了‘丁字褲’是個變態,貶低數落,以此來慰藉心頭的不爽。
誰成想,好巧不巧,情報科的陳中尉正好在打酒,聽到后頓時警覺,這就有了之后發生的這些事。
一開始他以為就是個小案件,就隱瞞了事情的經過編造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誰成想后來一波又一波的人進來詢問,并被告知他們是軍情調查處的人。
軍情調查處?
酒鬼就算再無知,也聽說過它的兇名。
那可是令所有人都為之膽寒的地方啊,跟黨務處,別動隊并稱三把快刀。
擁有著先暫后奏的特權,一旦被盯上了,那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是在民間被稱作閻王殿的地方。
他牽扯上了有關于間諜的案子,而且還撒了慌。
這要是被知道了,他的腦袋是肯定保不住了。
因此,在看到后面來的幾批人看起來都很相信他編造的那個故事的時候,他覺得鋌而走險,就拿這個以假亂真最為穩妥。
就算最后抓不到犯人也不至于為難他這個平民百姓。
該說的都說了,交代的也很清楚,他們也沒有為難他的理由,除非...他們識破他在說謊。
“這些天,我看著自在,其實我心里非常忐忑,擔心被你們發現。”
“我現在真是后悔啊,要是打一開始就說實話,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酒鬼在交代的過程中,詹俊全程將他的口供一字不少的記錄了下來。
虞星塵拿到口供,從頭看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找來了警局內的畫像師,根據描述繪畫了一張人物圖像。
在得到酒鬼的確認后,虞星塵讓人將王二小跟酒鬼關押在一塊,隨后看向酒鬼。
“祈禱著我們能抓到犯人吧。”
虞星洲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得出了牢房。
......
吳熊同意了劉江楠提出的方案,逐漸把一些人給撤了下來。
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任何消息,基本已經代表著此次任務的失敗。
攤子上,吳熊苦悶得喝著井鎮黃酒。
“這次,咱行動隊算是白瞎了,啥好處都沒撈到,回去還有一堆訴職報告要打。”
一口喝完,吳熊又給自己滿上一碗,像是想起來什么,從桌上的盤子里撿了幾顆花生米丟進嘴里,隨口一問道:“對了,虞星塵那邊審的怎么樣了?”
此次行動,吳熊基本已經不抱什么期望了,自然也就沒必要繼續偽裝,干脆在糖水鋪上喝起了酒吃起了花生米。
聽到吳熊問虞星塵,劉江楠頓時露出了鄙夷之色。
“我這邊的人都在忙著調配,他帶走的那幾個人都是他們三隊的,目前都還沒人回來通報消息。”
“大隊長,難不成你還真指望這小子能問出點不同的信息來呢?”
吳熊將杯子放下,哼哼了兩聲:“我就隨便問問,這不是到了收尾工作想到他了,既然這樣,那就等我們這邊的普哨都撤掉后,通知他回來整隊吧。”
“是,”
劉江楠帶著‘本該如此’的表情,退下了。
但前腳剛退下,虞星塵就帶著人回來了。
“回想著讓劉隊長等會去找你呢,你就回來了,怎么樣,初次審訊的感覺應該還行吧?”
“其實呢,大家都是從新人的階段走過來的,立功心切的心情能夠理解,但失敗了也不要灰心,多參加幾次任務就有經驗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酒鬼交代的,跟之前的大差不差吧。”
吳熊注意到了虞星塵,瞥了一眼,繼續喝酒吃著花生米。
虞星塵微微一笑,拿出了畫像師新鮮出爐的人頭畫像放在吳熊的面前說道:“大隊長,我推翻了先前酒鬼提供的所有情報,最終通過新的情報,已經成功畫出了目標人物的畫像。”
“噗...咳咳...”
因其話語過于震撼,吳能一下子被花生米給嗆住了,嘴里的酒連帶著花生皮給噴到了地上。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胸膛起伏,好半晌后才擦了擦嘴巴,不可思議的盯著虞星塵。
“你剛才說什么?”
“你從酒鬼身上問出了全新的線索,把準確的目標人物的畫像給畫出來了?”
吳熊對虞星塵幾乎沒有抱任何希望,全當是不想打擊新隊長的積極性才讓他去試試的。
故此當虞星塵歸來,他甚至都沒問結果,就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出言尊尊教誨安慰之。
誰成想,虞星塵一開口就是王炸。
不但問出了新的線索,而且還直接鎖定了目標人物,把準確的畫像都畫出來了。
有了這畫像,那不是直接就找到目標了嗎!
原本大海撈針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下子就起死回生了。
“虞隊長,快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虞星塵將牢房里發生的事言簡意賅的訴說了一遍,吳熊聽完后,眼睛死死的盯著畫像上的男子,大笑出了聲。
“好好好,太好了。”
“有了這畫像,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都沒有白費,行動大隊必能建立功勛。”
“哈哈哈,虞隊長,哦不,是虞兄弟,你這次可是幫了老哥我大忙了。”
吳熊頓掃陰霾,連對虞星塵的稱呼都直接改了。
因為他是真的歡喜和高興啊。
原先毫無機會,都已經注定失敗的任務,他都等待著受罰了,沒想到虞星塵力挽狂瀾直接改變了這一切。
宛如天降救星一般,這如何能不讓他狂喜?
毫不夸張的說,此時他看虞星塵,比看自己老婆還要順眼。
虞星塵在訴說審問的過程中采用謙遜的語態,慣用無意間,運氣好發現細節線索,從而才有了后續審問的突破。
再加上吳熊過于激動和興奮,此刻一門心思都放在目標畫像上。
由此,他也沒多想,只當是虞星塵福運不錯,甚得己心。
“小王,你過來,把畫像拿下去跟之前咱盯梢的那些目標進行對比,看看目標人物在不在我們盯梢的范圍內,快!”
“另外,讓隊里的畫像師立馬復刻幾份,帶到東南西北各個警察分局的檔案室,去查公民證明書。”
“是!”
吳熊喊來了副手,讓副手對比識別。
在經過詳細的幾輪對比后,副手確定的回報道:“大隊長,里面沒有我們要找的這個人。”
吳熊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內。
畢竟先前給的人物信息真假參半,而且只給了這么點外在特征,將真間諜‘網’進來的幾率幾乎等于零。
...
另一邊,來到拘留所的劉江楠也得到了手下的稟告,得知了虞星塵得到全新的線索,向吳熊進行的匯報。
“什么?先前那酒鬼說的話,全都是假的?”
“他娘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騙我們!”
劉江楠眼神逐漸陰鷲了下來,想到他們行動大隊的任務差點因為他的謊話徹底黃了。
想到自己在吳熊面前篤定的說這酒鬼該說的都說了,虞星塵不可能還能獲得新的線索。
但結果卻被虞星塵‘啪啪’打臉,讓他感覺自己儼然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
一股洶涌的憤怒和屈辱感從心頭騰起,他感覺自己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打擊。
他整張臉陰沉得幾欲滴水,轉過身子,回身再次走進了拘留所。
此時的酒鬼在簡單的處理過傷口后就被固定在了木架上,睡了過去。
“哐當!”
一聲鐵門砸墻的響聲把他驚醒,他抬頭,便是看到手持著木棍的劉江楠站在了門口。
“長...長官。”
劉江楠門外吩咐了一聲,“都在門口守著,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許進來。”
隨后,他關上了門,左右扭了兩下脖子,放松了手臂,提著棍子就朝著酒鬼沖了過去。
“啊啊——長官長官,不要,不要啊...啊——”
酒鬼的慘嚎聲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后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響了。
等劉江楠松了松上衣的扣子,走出來的時候,門口的獄警往里一看,都忍不住心咯噔一下。
牢房內一地的血,那酒鬼被打的,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