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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叉出去!

朱棣一聽姚廣孝的這個建議,當即雙眼就亮了起來!

“哦?朕怎么就沒想到如此辦法逼一逼這方孝孺,相比于殺了他,還真是讓他給朕寫了這即位的詔書更好!他不寫,朕就讓這幾十個青年才俊來寫!到時候也好讓他死個明白!”

“老臣也是此意!”

二人趁著夜色定下了此事,姚廣孝就說自己連日趕路有些困頓了,要回去歇息。

擬定即位詔書的事,姚廣孝也是并不想到場,他明白,他要是到場的話,就算是朱棣看在他的面子上暫且沒有殺死方孝孺,日后也是早晚得殺了他,只有方孝孺當真被那些年輕的讀書人激起求生欲望,他才能從朱棣的手里逃脫。

此時距離朱棣登基已經只剩下四天了,朱棣連夜下了詔命,而包括王士元在內的二十多個三十歲以下的舉人的府門都在這一夜被叩響了。

王榮乍一聽到這夜半時分官府來了人,還以為是王士元的事終于報應到了,嚇得幾乎都尿了出來。

直到來人只是說讓王士元明日穿戴整齊,到紫禁城宮門外報自己舉人的身份,王榮才算是放下心來。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王士元只不過是在自己的家門口說了幾句朱棣的好話,還不小心把正主給罵了,就能這么快給他帶來什么好運。

“士元啊!要不明日你就說你害了病,莫要去了,萬一當真被燕王殿下給認出來了,爹怕你就出不了這紫禁城了啊!”

“爹,你是怕燕王對我誅三族,你還沒等續弦呢就死了吧?”

“呸!你要去就去,這榮華日子沒過幾天要是就死了,可別怪你老子沒提點你!”

王榮罵罵咧咧的走了,王士元莞爾一笑,他知道這個老爹還是在意他的,怕一旦自己罵了朱棣的事被發覺了沒什么好果子吃,而王士元如此應對,也是不想讓王榮知道的太多,他正在做的很多事的確可能讓他扶搖直上,但一旦哪句話說錯了,也還是有翻車的可能的。

他只知道自己當時引起了朱棣的注意,但這么快朱棣就以舉人的身份讓自己入宮到底是為了啥,王士元還真不知道。

他猜測朱棣應該是在這南京城里沒什么自己的班底,既然舉人也能入仕,此去多半就是考校他們一番

次日清晨,王士元趕到了皇宮門外,通秉了姓名之后,便被一名宦官直接帶入了一個偏殿。

在偏殿之中,已然有十數個年輕人衣著考究的到了,但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等候著,沒人敢說一句話。

“兄臺,敢問……”

王士元走到一個沒比自己大幾歲的年輕人面前,剛要搭話,那人卻立刻轉身看向了另一側,好像王士元是空氣一般。

“兄臺,此人好生奇怪……”

換了一個對象,結果也還是如此,王士元見此情形,也只能走向窗邊,欣賞著皇宮里的風景。

沒等多少時間,門口一個宦官扯著公鴨嗓來了一句:“隨我去見駕!”

說完了之后,也不管屋里的這些舉人反應過來沒有,直接就一溜小碎步頭前走了。

王士元快步走出門去,緊緊的跟在那小宦官的身后。

“敢問官人,陛下召見我等……”

“等到了武英殿,你自然明白了,你要是機靈的話,在陛下面前就別亂說話!”

“明白,明白!”

王士元一聽就知道,這小宦官八成也不知道朱棣召見他們的目的,他索性閉上嘴,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眾人被帶到一處大殿門前,漆紅的門柱有三人合抱,雕欄綠瓦之間,一塊足足有兩人多長的匾額高懸半空,上書燙金大字:武英殿。

“別傻站著了,還想讓陛下候著爾等嗎?趕緊進去見禮!”

站在門口的小宦官低聲招呼了一句,王士元當即一馬當先的走進了武英殿。

王士元遠遠看去,只見武英殿內已經有兩人了,其中一人一身黑袍,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而臺階下的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披麻戴孝之人。

幾乎整個大明的讀書人都知道朱棣不日即將登基,哪個不開眼竟然披麻戴孝的到這武英殿里來了,這分明就是為了朱允炆在這披麻戴孝呢啊。

王士元的腦袋里轉了個圈,馬上明白了自己面前不遠處這個一身傲骨挺立當中的人,應當正是當世大儒方孝孺。

第一次進入紫禁城,竟然就同時見到了朱棣和方孝孺,這倒是王士元萬萬沒想到的。

他更知道,這樣的場合,一定是朱棣對他們這些舉人的考校,自己可能之前依靠著那一通罵給朱棣留了個不錯的印象,但跟今日的表現相比,那顯然是不值一提了。

“叩見陛下!”

小宦官一嗓子喊出來,這些年輕的舉人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王士元用雙眼瞟去,方孝孺還是沒跪。

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朱棣緩緩起身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到了距離眾人不到十步的地方,之后擺擺手,舉人們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爾等都是南京城的青年才俊,那朕要考校你們一番,此人,你們可曾認識啊?”

朱棣伸手指著方孝孺那張哭喪著的大臉,高聲問道。

南京城的舉人們幾乎都是有些能耐的人物,他們之中大部分自然是認得方孝孺的,但這個時候,卻沒一個人敢于說話。

方孝孺是大明讀書人里金字塔尖的人物,在讀書人心中是不容褻瀆的存在,這一下子,朱棣就把他們給推上了風口浪尖。

“回陛下,不認得此人,此人在武英殿內披麻戴孝,裝瘋賣傻,有辱斯文,何不叉出去?”

說話的正是站在頭一排的王士元,他一張嘴,朱棣就知道,那天在城里把自己罵了一頓的正是他。

但是現在,王士元這叉出去一說出來,朱棣的嘴角都不自覺的泛起了一絲笑意。

但后面一些年歲大點的舉人,則是皺著眉頭看向王士元,顯然并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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