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亮對于金谷樓的底線,向來是不敢高估的。
然而,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金谷樓為了賺錢,可以到達如此卑劣的地步。
進入大廳開始,楊亮就沒有意識到,空氣之中淡淡彌漫著的奇怪香味。
就算透過義體觀察到了一些奇怪的蛛絲馬跡,楊亮也沒有將他們聯系起來。
還有最后,弋夫人快速的崩潰與失控。
等到自己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楊亮腦海中終于把這一切串了起來。
金谷樓為了徹底的激發(fā)人們的情緒,一直在它的對外開放部分隱秘地釋放迷幻制品!
而大量的運動和呼吸,以及楊亮被劃出的傷口,讓本來起到興奮作用的迷霧變成了可怕的毒劑。大量的有效成分隨著高功率的心肺義體和傷口源源不斷的進入了楊亮的身體,在他的血液中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濃度。。
楊亮在眩暈中思考清楚了這一點,卻已經無力阻止眼前的一切。
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七竅流血的弋夫人爬了起來,似乎植物神經和義體還在試圖完成她生前的動作。
楊亮發(fā)著冷戰(zhàn)站起身來,搖搖擺擺地看著眼前的家伙。
弋夫人破碎的神經和義體,已經難以支撐兩條腿站立。
她四肢朝下,宛如一頭猛獸,向著楊亮咆哮起來。
這一定是一個幻覺,楊亮想著,卻不由自主的擺出防御的架勢。
戰(zhàn)術芯片告訴他,此時應該高歌一曲,然后向左邊跳舞再來個720°轉體。
只要穩(wěn)住身形,應該沒有關系。楊亮為數不多的理智想著。
接下來,他踏前一步,猛然走進了一處黑暗之地。
“你干的不錯呢,很會打架啊。”老虎機告訴他說。
楊亮想了想,沖老虎機微笑致意。
“下一個回合我會打爆她的腦袋。”
“好極了,楊亮,就像你剛才那樣揍她!”托什和老虎機勾肩搭背,看著他說到。
接著,弋夫人似乎找到了楊亮的方位,沖著自己猛撲了過來。
楊亮趔趔趄趄的抬手阻擋,因為他胸口的心肺義體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只角蟾蜍,沖著他呱呱地鳴叫。
咔!對方的利爪猛然刺進了楊亮的雙臂。
強烈的疼痛刺激讓楊亮周圍的彩色一下子消失了。弋夫人沒有真的死掉!
也許是自己在使用佛學修為進攻時已經遭遇了迷幻霧氣的作用,現在看來,楊亮并沒有徹底破壞對手的大腦。此刻,戴著義體的弋夫人已經成為了一只真正的野獸,她四肢著地,奔行在被自己掃蕩成一片狼藉的賭場中,隨時準備給楊亮致命一擊。
此刻,弋夫人那張全是機械的大臉就這么撲在楊亮的面前,刺骨的怨氣和憤恨幾乎要噴到楊亮的臉上來。
他兩腿一蹬,又是那招他擅長的兔子蹬鷹,將這只瘋狂地巨獸踢飛了出去。
“加油啊,弄死這個賤人!”觀眾們歡呼了起來,楊亮確不知所措。
在他面前,四面已經圍上了角斗場的網格,弋夫人那只巨獸卻還沒有到來。
“下面,我們歡迎真正的角斗士殺手,曾經吃掉過二十多個角斗士的可怕巨獸,斯格魯夫!”
隨著報幕員的歡呼,楊亮看到前面的門開了,他提起自己的短劍,對眼前的怪獸嚴正以待。
榮耀和鮮血才是他此刻最應該考慮的事情。
弋夫人怒吼一聲,第二次朝著楊亮撲了過來,楊亮采用奴隸主教過的方法,行云流水地躲開了對手的進攻,同時狠狠地還了一劍。
這一次,弋夫人卻如霧氣一般的消散了。
這是楊亮的幻覺。
“所以說,我覺得這里真沒勁兒”
蚊子小姐說完,拿起手機,對著旁邊血紅色的酒杯吸了一口。
楊亮感覺自己的世界在旋轉,仿佛自己在水杯里,就要被吸入蚊子小姐體內了一般。
“停下,快停下!”他大喊著。
然而蚊子小姐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口一口地將楊亮吸入了吸管。
好像在玩水上滑梯一般,楊亮在漩渦里飛速的移動,接著,通過吸管猛然進入了一個游泳池。
他剛想休息一會,游泳池里的鯊魚卻仿佛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一般,繞著楊亮,旋轉了好多圈。
“該死的,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楊亮罵了一句娘,這句罵人的話卻好像觸發(fā)了什么開關一樣,鯊魚開始奮不顧身地追向自己。
楊亮沖著狂飆而來的鯊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舉起腳下的船就砸向了鯊魚。
咔嚓!大白鯊的那張巨嘴一下子咬破了賭桌,沖著楊亮而來。
然而等待她的是楊亮手中的魚叉!
砰的一下,楊亮揮動雙手,將魚叉扎入了鯊魚的身體。
對方嚎叫了一聲,用自己最強的力量揮動著利爪,楊亮被瞬間拍飛了出去。
楊亮重重摔在了一張賭桌上,木片刺入了楊亮的后背,他再次回到了現實。
他看清楚了,一根臺球桿被他狠狠地捅在了弋夫人的口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幻覺中的動作會這么精準。
對方血流如注,眼見著呼吸正在一點一點地微弱了起來。
楊亮不敢怠慢,噔噔噔幾步前沖,雙手握住球桿,旋轉了幾圈,直到對手徹底停止了呼吸。
這下真的快到極限了,心肺義體降低了功率,盡量減少他的出血,接著,楊亮扯下弋夫人的衣料,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包扎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疼痛始終讓他保持著清醒。
幾分鐘后,他覺得有點奇怪,周圍似乎產生了些許煙氣,滾滾熱浪正在向上而來。
他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覺,向窗外看去。卻發(fā)現金古樓從一樓開始被點燃了起來。
有人放火燒了樓!
此刻,樓上的安保隊員全部都放棄了搜索,一個個從樓邊跳傘而下。
自己也必須找到逃生的法門!
楊亮咬著牙,將找到的酒全部倒在了身上。
強烈的刺激讓他渾身一下子蹦成了一座雕像。借著這股疼痛,他背起了弋夫人殘碎的義體,沿著窗外一躍而下。
夜風陣陣,凈化萬物的火焰正在一點一點地上升著,舔舐著金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