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卻是認真地端詳了一會兒菜品，臉上漸漸露出滿意的笑容。

“都叫你傻柱，可哪一點傻呀。我喜歡你這股子聰明勁兒。”

傻柱剛想介紹一下菜品，李懷德用手指著盤子，說道：

“后面的菜不用試了，我要的就是這個菜的思路。你呀，真的是有技術還會動腦子的人，在后廚待著，有點兒屈才了。”

劉嵐好奇地問道：

“這不就是盤紅燒蔥段嗎？”

“看這個芡汁的濃稠度和顏色，這個是豐澤園的鎮店菜【蔥燒海參】。但傻柱用這個制作方式只燒了蔥。”李懷德向劉主任介紹著。

李懷德示意劉主任與劉嵐都品嘗一下，然后面帶得意的微笑，說道：

“我要的就是這種，能把成本隱藏的很好，看起來普通廉價，但嘗起來又很見滋味的菜！”

李懷德側身看向正在夾蔥吃的劉主任，說道：

“老劉，菜試好了，看賞吧。”

一聽這話，劉主任的大臉都委屈地皺起來了，說道：

“哎，老李，沒有這樣的。我可就吃了口蔥。讓我賞，憑什么啊？”

“今天為了那個事兒試菜，傻柱他拿的下來。這不賞，后面怎么叫人賣力氣？”李懷德解釋道。

由于62年后廠礦嚴控工資總額，后勤人員想提升技能等級，變得極難操作。

往往有個基本等級后，就是多年不動，根本沒有考試的機會。

只有極少數的考核指標，廠里也都是緊著一線生產車間的優秀工人，有研發成果的技術人員。

傻柱的廚藝再高，以李懷德的能力，一時也沒有辦法為他立刻提升炊事員等級。

給點獎金也很困難，哪怕就是這萬人大廠的一把手楊廠長，也沒有發放10元以上獎金的權利。

想把傻柱的工人身份轉為干部，在當時更是癡人說夢。

僅是以工代干，除了廠里得有工資缺口外，還需組織談話，政工干部的嚴格審核，關鍵是廠里有舉手權的領導要一致通過。

傻柱今天的表現，讓李懷德感到確實人材難得。于是想通過劉主任的權限給傻柱爭取點能過明面的好處。

劉主任吧唧著嘴，看著李懷德說道：

“明兒你讓后勤上備點海參吶，咱也做這個蔥燒海參吃吃。這味兒，泡米飯能吃三大碗！”

和李懷德說完話，劉主任扭頭看向傻柱，說道：

“按說你傻柱的水平確實不止8級，但是在廠里就這么個情況。咱老劉見不得這光拉磨不給料吃這事兒，明兒你來我辦公室，我給你弄個箍。”

傻柱一點兒也聽不明白這是要給他什么，只得傻呵呵陪著笑臉。

可李懷德卻是聽得眼睛一亮，忙對傻柱說：“還不謝謝劉主任，這可都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

傻柱提著仨飯盒回到了四合院，已經是晚上八點半還多了。

他把帶回來的菜熱了熱擺桌上，哪成想還沒動筷子，秦淮茹就掀簾兒進屋了。

傻柱笑著招呼道：

“嘿，你這點兒掐的。”

“呦，你怎么現在才吃啊？今兒怎么忙活到這么才晚回來。”

秦淮茹瞅了瞅盤里的菜，說道：“你往回帶菜，也不知道帶點好的。這一炒豆渣兒有什么吃的？吃這個小心鬧肚子。”

傻柱用筷子一指這盤豆渣，瞪著眼睛分辨道：

“嗨，你是真沒見識。我炒內豆渣，和別人的能一樣嗎？費了多大功夫！看著普通，可光牛肉餡，就往里面打了三兩。”

秦淮茹低頭細看了一眼，果然和一般的炒豆渣不同。

金黃色的豆渣粒粒分明，夾雜著焦紅色的牛肉沫，香味兒騰騰地竄鼻子。

“這菜費老鼻子勁兒了，光翻鍋不能停，就得小十分鐘，掂勺掂的手都酸，結果壓根兒沒讓上。”傻柱雙手比劃著說道。

秦淮茹用手指著另一盤菜問道：

“這盤是荷包蛋吧，個看著小點，不過你也真敢都順回來，怕不得一斤多雞蛋吧。”

傻柱笑著解釋道：

“哪兒是什么荷包蛋，這菜可是大有名號，宮里傳下來的【芙園豆腐】。用雞蛋清裹著嫩豆腐泥，熱水里汆出來的。傳說過去老佛爺，逢初一十五必點這個。掛著的玻璃芡看著清透，用的都是濾過的好雞湯，鮮著呢。”

“別光流哈喇子，快坐下嘗嘗。”傻柱給秦淮茹取了副碗筷，繼續說道：

“費一下午功夫，三個菜就把領導震住了。剩下幾個菜沒讓上，我就提回來倆，晚上墊墊肚子。”

“咱廠那幾個頭頭也不怎么樣，忙活到大晚上，倆剩菜就給你打發了。”秦淮茹語氣中帶著埋怨。

“哪能呢！領導許了我了，說是給獎勵了什么東西來著，明兒去領了就知道了……”

傻柱和秦淮茹說笑著，把兩個菜吃了一大半。秦淮茹還拿了只空碗，把剩下的菜裝回去，說是帶回去讓孩子們嘗嘗。

吃吃喝喝無所謂，大便宜絕對不讓寡婦沾。既維持了人設，還節省了資源，完美……

傻柱睡前還迷迷糊糊地想著。

由于昨天領導給了要獎勵他的許諾，今天中午的招待，傻柱都做的格外用心。

他看見劉主任點了蒜泥白肉，于是選了塊上好的臀尖兒，磨利了一把大片刀，做了一道大刀白肉。

傻柱還特地找了支大白瓷盤，把跟紙那么薄的肉片碼了個扇形，配上辣或不辣兩個蘸碟，讓送了上去。

果不其然，菜剛上不久。劉主任就把他叫到了接待廳。

“看看，這白肉片的，神了吧？薄的都能透字！我們廠子這廚子牛吧。這刀工，你們上哪兒找去？”

傻柱進了接待小廳，就看見劉主任已經喝得上了頭，正用大嗓門和席上的眾人夸贊著。

劉主任將傻柱一把拉了過來，用手摟住傻柱的肩膀，對席上的其他外來領導說：

“不是咱劉大頭要跟你們吹。在這四九城的地界兒，比他刀工更好的廚子，你們壓根就找不著！”

席上一位外來的領導，也是喝的有點兒過量，滿面通紅地說道：

“你劉大頭也不怕把牛給吹死！你才見過幾個廚子？我們局，那也有的是人物！我們那兒有個炊事員，一手的絕活兒，都敢在胳膊上剁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