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打你年后談上對象。別的咱不提，你這個人衛生倒是明顯好了一截子。以前你那破衣裳一敞，都用不著脫棉鞋，這味兒啊，比倆蚊香都竄，直接就能給全后廚的蚊子都熏沒了。”

劉嵐察覺出近期傻柱身上起了一些變化，她把這些歸功于傻柱談對象以后的自我形象提升。

傻柱嘿嘿一笑，剛想說點什么掩飾一下，就聽見馬華就在門外喊他。

傻柱打開小庫的門，才看見幾個學徒都在門口候著，馬華說趙科長打過來電話，讓他立刻去治安處一趟。

傻柱起了些捉弄劉嵐的心思，裝模作樣的當眾把皮帶緊了緊，還故意將褲子往上提了提，才邁著四方步往門外走。

劉嵐當然明白傻柱的小動作是不懷好意，沖著傻柱就踢了一腳，然后劈頭蓋臉地就往傻柱身上打。

劉嵐氣急敗壞地邊打邊罵：“就你那德行還提褲子！你敢動老娘一下么……”

劉嵐追著傻柱打，傻柱一溜煙地往外跑去，兩人這樣的戲碼把身后的諸多徒弟逗得哈哈大笑。

傻柱到了治安處樓下，趙科長在一輛拼裝吉普車旁邊等著他，說有事讓他去幫忙，不由傻柱分說，拉著他就上了車。

原來是趙科長的同學回去以后，仔細檢查了所有發現的東西，在煙盒里面發現了一行字。

單位的老偵查員覺得這字碼和老江湖的春典有關，便讓趙科長將傻柱請來幫著看看。

但請個外單位的廚子幫著破案，有的偵查員拉不下臉，對此明顯有看法。

“現在的各類資料都很齊全，沒必要專門把人找來。你看，我從學校里拿回來的這本記錄，里面各行的暗語都很齊全。他寫的這個【柳】，對應的就是數字2，寫的這個【外】對應的就是數字五……”

另一位偵查員反駁道：

“文字可以都按春典代入進去。如果這是數學式子，或者賬簿的記錄，那目前的單數和總數對應不上，沒有數理關系。”

趙科長把傻柱帶了過來，可幾位偵查員顧不上搭理他倆，彼此大聲爭執著。

傻柱尋了個話岔兒，向一名偵查員問道：“您是四九城長大的人么？今年貴庚啊？”

偵查員覺得傻柱的話很莫名其妙，反問道：“怎么？”

傻柱剛才也聽了一會兒了。他沒有拌豬吃虎、裝X打臉的心思，只是想快點兒回去。

傻柱不客氣的說道：

“記錄是一回事兒，實際情況又是另一回事兒。您說的這個文字帶指的數字，我聽著像是估衣行用的侃兒不假。可您畢竟沒經歷過那個年代，對怎么用這個不了解。

解放的時候我15了，知道的、見的也是些皮毛。可估衣行是窮人家必轉的地兒，規矩還是懂一些的。”

傻柱給偵查員們講述著估衣行的規矩，說每一家老牌的估衣行用的典都略有不同。而且除了典，還有碼。

碼是指賬簿記錄的數字總體折扣。什么大下一、小下一、三三嗎，各家估衣行賬簿的記錄用什么碼都不是定數。

“沒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你們靠那兩本破書只能明白個大概，擱過去叫【半空半嘬】，趕緊去找個估衣行干過的老師傅，比在這兒吵著玩兒強。要想更寬泛的知道點天橋各行的規矩，找個解放前天橋巡街的，不就全明白了。”

回廠的車上，趙科長對傻柱解釋道：

“我們對過去年代的很多了解，目前還局限于粗略的記錄，沒細致研究過。不過大家也都是為了辦案，性子難免急了些。”

傻柱訓完了人心情大好，笑著說道：

“唉，您這兒的同事朋友還是挺有素質的，我說的在理，大家還都認同。最怕就是一些有大才的。上次我遇上一位，愣是說眼下咱四九城的夜市收門票錢，只要大半夜去那里什么都能買著。我怎么和他講理呀。”

趙科長也被這話逗笑了，說道：

“供應緊張那年月不好說，但四九城里大半夜的開市集，當治保會，治安所都是瞎的么？還收門票錢，這組織能力…這膽量……了不起。”

傻柱咧著嘴笑道：“這還不算什么，我還聽有人硬是咬死了說，什么四合院的廂房一間60平米……”

“哈哈哈哈……他說那個是廟么？”趙科長笑地更樂呵了。

傻柱回到廠里食堂，找了摞稿紙把后廚相關的春典都寫了寫。

從代指數字的“日月南蘇中隆星華彎”到代指作料的“勤、沫子、香漫…”，連去廁所的暗語“吊橋、啐呼”之類的東西都沒落下。

他將寫的這幾張紙交給了趙科長，誠懇地說道：

“咱寫這個也就是有備無患，萬一您同事朋友用的上。擱到過去，這幾句破玩意兒寶貝著吶。那時候講究【寧舍一錠金，不傳一句春】。除了自個兒行里頭，沒人愿意給旁人教這些。

這不時代在發展，有些個東西啊，埋墳里頭得了，沒必要老得翻出來曬曬，不是什么好味兒。”

趙科長覺得傻柱很有些進步的觀念，心境上遠非普通廚子可比。

劉主任也覺得傻柱的進步是因為自己的日常教導，覺悟高了許多。劉主任看到辦公室里有幾條新發下來的武裝帶，就獎勵給了傻柱一根。

傻柱穿越前干了多少年皮具生意，對這傻、大、笨、粗的皮帶樣式頗為不滿。

他下午回去的路上，拐到高菲家，把這新發的武裝帶送給了老高。

這樣厚實的武裝帶可不是好弄來的東西，老高眉開眼笑地收下。

高菲對此有些不滿，說道：“你傻呀，自個兒留著用唄，我爸弄根繩兒一樣系褲子。”

傻柱擺了擺手，小聲對高菲說道：“我看不上這個。咱別的都能將究，唯獨皮帶不能夠，這個關乎人品問題。

將來找個機會……或者有朝一日吧，咱要弄一條寸5寬棕色蜥蜴皮的，正反雙面頭層，純鈦的板扣，亮嚇別人的狗眼。”

傻柱所說的話單個字高菲能明白，可串在一起就不大懂了。她覺得傻柱像是自己父親那樣日常胡說八道，對此也就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