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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西北刀客

這首詞被隨行的人傳到了宮中。

“此人孤傲。”一直在照顧趙禎生活起居的楊太妃閑來無事,在太后這里喝茶。

案幾上,一只花瓶中插著幾枝杏花。花瓣白中帶著紅暈,頗為動人。

太后喝的卻是酒,她自斟自飲,淡淡的道:“上船后,老身故意讓他和官家看到了那些人,只是想讓他們知曉,天下之大,并非汴京。地方豪族一旦聯手,老身也得權衡再三。”

“太后這是想促成聯姻?”楊太妃捂嘴偷笑。

“官家自然不可能娶了他們家中的女子,否則尾大不掉。不過李國安可為代表,緩和兩邊關系,等官家親政后,再慢慢圖之。”

“這是老成謀國的法子。”楊太妃最是佩服太后的手腕。

“可惜,那小子不屑于如此,甚至還作了首詞去譏諷那些人。”

“就怕他們會惱羞成怒。”楊太妃擔心的道。

“老身在此,他們要想如何,且先過了老身這一關!”太后傲然舉杯。

……

王賀在逆旅中找到了一柄廢棄的柴刀,找了塊石頭,打了一盆水,在自己的房間里磨刀。

磨刀是刀客必備的素質,磨的太過,刀刃會軟,砍中骨頭或是甲衣后會崩出缺口。若是太鈍,則無法破開甲衣,或是被骨頭擋住。

從五歲開始,父親在教授他刀法之前,先教他如何磨刀。

——磨刀,也是熟悉刀性的法子。

磨一磨的,這把刀的性子,也就是重心等都爛熟于心,再去練刀事半功倍。

他出生在西北,父親是西北有名的馬賊頭子王安,帶著麾下一幫子兄弟在黨項李氏的地盤上縱橫。

王安對兒子期望頗高,五歲開始教授他刀法和箭術,十歲時帶著他劫掠了黨項一個部族,讓他第一次殺人。

一切都很完美,在王賀十三歲時,黨項人被王安這伙馬賊刺激的忍無可忍,于是設下圈套圍殺。

王安拼死破開口子,令心腹帶走王賀,自己率領麾下斷后,斬殺黨項悍將三人,軍士二十余,最終被萬箭攢心。

逃亡的路上,三個心腹死了兩個,一人在半夜想殺了王賀去投黨項人,卻不知王安從小把這個兒子教授的比狐貍還狡猾,被反殺。

王賀回到家中,找出父親的幾件衣裳埋了,隨即單人單騎消失在茫茫草原中。幾年后,一個名叫王賀的刀客漸漸聲名鵲起。

他接受賞金去殺人,或是護衛(wèi)貴人往來危險地帶,就這么干了差不多十年,黨項李氏越發(fā)強大了。

在最后一次祭祀父親后,王賀決定去刺殺黨項之王李德明。他悄然潛入王庭,在一片雜亂的木柴堆中一動不動,枯守一日,在半夜斬殺侍衛(wèi)五人,闖入李德明的臥室,一刀斬殺了此人。可當他逃竄時,卻看到了李德明。

但凡梟雄,對自己的行止都很是關注。李德明便是如此,看似入住那間臥室,可實則進去后,悄然從暗道去了另一處。

這一次黨項人發(fā)誓要把刺客追殺到天盡頭,王賀一路逃亡,身負大小傷患多處。直至逃進大宋境內后,依舊有黨項密諜追殺。

他無路可去,只能逃亡汴京。

進入大宋京畿后,皇城司的眼線也多了起來。黨項密諜人數太多,引發(fā)了皇城司的反應機制,雙方一場廝殺,黨項密諜不敵遁逃。

王賀就這么逃進了汴京城,身體各處傷患漸漸好轉,就小腿那個當初不起眼的傷勢卻越發(fā)嚴重了。

王賀自忖必死,回顧短暫一生,發(fā)現除去殺人還是在殺人。

他并不后悔,只是有些遺憾不能殺了李明德為父親報仇。

遺憾催發(fā)了他的意志,他發(fā)誓,若是誰能拯救自己,他定然奉那人為主人。

可汴京城中沒人對一個臭烘烘的乞丐感興趣。

直至李國安出現。

西北刀客言出必踐,王賀磨好刀,一瘸一拐的走出客棧。

他順著御街往金明池走。

在順天門內,他看到了早上曾見過的那兩個男子。

二人蹲在順天門的兩側,相對而坐。

作為刀客,王賀只是看了一眼,就知曉二人背著的背簍中露出的東西是刀柄。

他曾用多種方法掩飾刀柄,這二人的手法在他的眼中就如同是兒戲。

二人看了王賀一眼,其中一人冷笑,“死瘸子!”

王賀靠在城墻邊,看似在歇息。

“見過侯爺!”

不知何時,李獻回來了。

“你先回去,記著,太后若是相詢,你就說那幾個女人看不上我!”

“有數。”

趙禎被人簇擁著走了。

李獻回頭看了一眼金明池方向,這才策馬進城。

兩個男子相對一視。

緩緩起身。

李獻在想著當下這個局面。

毫無疑問,趙禎還是太年少了,經驗太少,面對那些老狐貍壓根不是對手。

還得要磨礪才行。

李獻心想趙禎才十四歲,一切都還來得及。

突然,刀光閃爍。

李獻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男子反手從背簍中拔刀,獰笑著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策馬往右側去。

可右側的男子不知何時手握長刀,不退反進。

這是刺殺!

馬兒在關鍵時刻竟然被嚇住了,人立而起。

李獻雙腿努力夾住馬腹,刀光卻已近身。

他心中冰冷,無比后悔先前拒絕了趙禎安排的侍衛(wèi)。

他不喜被人盯著,哪怕知曉那些人對自己帶著善意,但只要想著他們的主人是別人,李獻就格外不舒坦。

現在,他后悔了。

“殺!”

刀光匹練般的的掠過。

李獻甚至看到了刺客得意的眼神。

長刀眼看臨身,刺客突然身體一僵,手松,長刀落地,隨即軟倒。

另一個刺客咆哮著把長刀向自己的右側變向劈砍。

鐺的一聲,長刀被一柄柴刀擋住了,接著柴刀順著長刀的刀刃往下滑去,火星四濺中,在刀柄護手那里上挑。

刺客大驚,松手棄刀,想后退。

可柴刀卻閃電般的在他的咽喉前掠過。

血光一閃,出手的男子回身,跪下。

“王賀,見過侯爺!”

……

順天門前的刺殺不過一瞬,守城的軍士們還未曾做出反應,兩名刺客已然身死。

一個大漢跪在定遠侯的身前,看著格外的虔誠。

“你是……”李獻那日救下了王賀,壓根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加之王賀梳理了須發(fā),換了衣裳,看著再不是乞丐模樣,故而沒認出來。

“昨日承蒙侯爺相救,小人感激不盡。”王賀抬頭。

“是你?”李獻怎地也沒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那個乞丐。

定遠侯遇刺的消息令太后砸了酒杯,剛回到宮中的官家震怒。

皇城司的好手傾巢出動,巡檢司的軍士們把汴京城那些地老鼠從老窩中揪出來,一個個逼問消息。

那幾個男子剛回到住所,便再度被叫了去。

此去,卻是去了皇城司。

“是誰下令刺殺定遠侯?”皇城司的人冷著臉。

“刺殺定遠侯?”

幾個男子面面相覷。

“不是他們。”冷靜下來的太后說道:“除非是魚死網破,或是定遠侯于他們有大礙,否則他們不會行險。”

“太后,定遠侯來了。”

“叫他進來!”

太后抬眸,見進來的定遠侯全須全尾,心中莫名一松。

“你以為會是誰?”太后問道。

“臣也不知。”

李獻覺得那幾個大族男子不至于,那么,便有可能是對官家不滿的那群人。

刺殺官家他們不敢,那么,殺官家的一個心腹如何?

想必,他會痛徹心扉吧!

“查!”太后冷笑,“老身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等刺殺手段,當年先帝在時,曾遭遇刺殺十余次,刺客來歷不明。不過到了最近十余年,那些刺客卻銷聲匿跡了。”

最近十余年,先帝的舉動堪稱是倒行逆施啊!

李獻腦海中有些莫名的猜測,覺得那些刺客好像更樂于見到大宋毀滅。

“救你的那人何在?”太后突然溫言問道。

“就在宮城外。”王賀一路跟著李獻,沒說要做什么,但看那架勢,分明就是不走了。

“老身這邊給你準備了幾個侍衛(wèi)。”太后知曉,官家無法承受失去李獻的后果。

“太后,臣……”李獻可不想家中多幾個眼線,心中一轉,“那人愿為臣的護衛(wèi)。”

“一個野路子,如何能敵宮中侍衛(wèi)?”太后冷冷的道。

“那人刀法不錯。”

“是嗎?”

太后擺擺手,“陳校,去試試。”

一個侍衛(wèi)出來,“臣這便去了。只是侯爺,若是下官不小心傷到了那人……”

李獻想了想,“不會。”

呵呵!

侍衛(wèi)一笑,“下官會留手,侯爺放心。”

太后莞爾。

隨即低頭看奏疏。

沒多久,一個內侍來稟告。

“太后。”

“陳校呢?可是下手太重了?”太后沒見到侍衛(wèi)陳校,以為他下手太重,傷到了救李獻的那人,不好意思來見。

“被抬走了。”

“誰被抬走了?”

“陳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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