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嵩,內閣成立這些年,有專門針對過邪魂師的行動么?”
“三公子,我實話和你說吧,自閣主上任以后,帝國內基本就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邪魂師行動。
在閣主落實主動為偏遠山村孩童覺醒武魂這一政策后,就連武魂性質容易墮落的孩子都會進行嚴密監控,基本不存在出事的可能性。
所以說這些年來,別說針對邪魂師的行動了,內閣成員里,年輕一些的可能連邪魂師的面都沒見過。
這次御明城事件,算是這么多年頭一次,這也是閣主這次為何親自出出馬的原因之一,閣主她真的動怒了。”
柴嵩的話不由讓許沐晨陷入沉思之中,如果自己大姐在上任以后沒干過什么針對邪魂師的事情,那就只有是在自己還沒來斗羅之前,她外出游歷的那三年里做了什么,才會引得這次圣靈教的瘋狂報復。
而且這么多年星羅內完全沒有出現邪魂師活動,這個就有點細思極恐了,要知道這些年大陸上可真說不上多安生。
即使是許沐晨這些年一心當科技宅,天天蹲實驗室里鉆研魂導器,不怎么關注外界的事情,但還是會經常聽到隔壁天魂斗靈的一些大型惡性事件。
邪魂師行事之猖獗,可見一斑,但偏偏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唯獨星羅看不到邪魂師的影子,這不可能是巧合。
而如今已經有情報可以確定邪魂師有自己的組織,那么是什么讓圣靈教偏偏繞開了星羅呢?
這些謎團許沐晨想不出答案,以前他也從沒有刻意去了解過許傾寒三年游歷的經歷,也只有年幼悠閑時會提上兩嘴。
現在想想,記憶里的許傾寒對于三年的經歷好像確實有些遮掩,每每向她提起,話題總是會不經意間被帶過去,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怎么過問了。
而從大黃牙的話中,許沐晨聽出了畏懼的味道,但這卻是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總不可能這是他們怕許傾寒才不敢來星羅吧?封號斗羅扎堆的一個大勢力,怎么可能會怕一個魂師修為都沒有的人呢?這不合理啊。
想到這里許沐晨自己都覺得太過異想天開了,甩了甩腦袋開始思考別的可能性起來。
“哥,我們到地方了?!?
少女的聲音將許沐晨的思緒打斷,腦中浮現出前方的場景。
密集的樹林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塊空地,其上盡是折斷的樹杈和破碎的木屑,即使有個別幾根保存還算完好的樹干,其上也盡是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每一道傷痕都在向人們訴說著前不久這里戰斗的激烈。
在空地的西北角,那一抹還未被雪花完全掩蓋的猩紅吸引了許沐晨的注意力。
在確認周圍沒有盯梢人員之后,三人來到那抹猩紅面前,撥開表面的一層碎雪,其下慘烈的情景暴露在三人面前。
那是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或者說一截詭異的軀干更合適一些,身體的四肢和頭顱都消失不見,僅在雪面上留下了幾灘暗紅的血跡。
而更離奇的是,其內部的血肉好似被什么東西吃空了一般,使得皮膚松垮的癱在地上,其下凹凸的骨骼清晰可見。
腹部處,一道狹長的傷口裂到了胸腔部位,透過傷口可以清晰看見,內部空空如也,不僅是血肉,就連里面的臟器也消失不見了。
縱使是手上已經沾了不少人命的許沐晨,看到面前的景象也不免一陣反胃,而連架都沒打過幾次的霍雨汐更是直接吐了出來。
唯獨柴嵩還算沒有太大反應,但在他看清尸體那被血污染紅的衣物時,眼角就是一頓抽搐,額頭的青筋更是一瞬間暴起。
那是內閣成員專門配備的行動服。
“這群狗娘養的王八蛋?!?
雖說聲音很低,但許沐晨還是聽出了柴嵩語氣中極力壓抑的怒火,長吸口氣將胃部的不適壓下后,少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一些,“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信息吧,我們不能在這耽誤時間?!?
就在柴嵩打算上前查看之時,遠方的天幕之上,爆發出一團璀璨的紅光。
黑夜里,那紅光顯得格外刺目,瞬間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而在看到紅光的下一瞬,柴嵩眼中的怒火轉為不安。
“那個,應該不是內閣的信號吧?”許沐晨轉頭向一旁的柴嵩詢問道,而在見到后者眼中的不安后,心中咯噔一跳。
“內閣沒有這種顏色的信號槍。”
聽到柴嵩的回答,許沐晨瞬間明白了他的眼中的不安是為何了。
在一場圍剿行動中,追擊方發出信號只會傳遞一個信息——目標在這里。
……
看著上空的紅光,小隊三人的臉色都是異常難看。
“抱歉頭兒,我失手了?!比酥心昙o較小的那人率先開口,語氣之中滿是懊悔。
沉默片刻后,邵新城無奈搖了搖頭,“不怪你。”
他實在很難說出什么責備的話來,讓一個經過專門訓練的魂圣刺殺一個毫無防備的魂王,若是以往肯定是不會出意外,往往死者連暗殺者的臉長什么樣都沒看清,就已經咽氣了。
但如果魂圣本身就已經疲憊不堪,加之有傷在身,出手時會出現失誤就不難理解了。
之前幾次,范常的暗殺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失誤,暗殺并沒有做到完美無瑕,但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即使有一些失誤,最多也就是讓那些邪魂師死之前看一眼殺人者長什么樣而已,下去的時候好知道自己死誰手上,這并沒有什么影響。
但讓邵新城沒有想到的是,那魂王居然還攜帶了無敵護罩這種極為昂貴的魂導器,硬是讓他抗住了范常突如其來的襲殺,將信息傳遞了出去。
眼下位置已經暴露,邪魂師的包圍圈會立馬圍過來,與其花時間責備范常,還不如多想想怎么突圍。
想到此處邵新城看向隊伍中最為年長的男人,“老陸,走哪邊?”
尚不及老陸回答,一連串怪笑聲從身后傳來,“走?我看你們還是留下吧,為了找你們,本護法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呢,還是讓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們吧,桀桀桀?!?
三人齊齊回頭望去,就見七道身影從遠方趕來,七人行動起來如靈猿般矯捷,快速穿梭于樹林之中,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到了近前,還不待三人有所反應,七人就已經分散好站位,將所有方向都封死了。
當看清為首黑袍人身上閃爍的八枚魂環,以及其余六人最低修為也是魂帝之時,三人的心情跌入谷底。
一名魂斗羅加兩名魂圣,縱使是全盛時期也難以抗衡對面的陣容,更別提他們三人都有不輕的傷勢在身了,加之還要照顧昏迷的許傾寒,這種境地,沒有一絲希望可言。
“你帶閣主走,我和小常斷后,等下我們會在東面給你打開個缺口,從那邊走,別跟我們爭,你速度是最快的。”邵新城耳邊響起老陸的傳音,“頭兒,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了,有一句話我在心里憋很久了,今天不說也沒機會了。
聽好了其實我早就不爽你當我們老大了,閣主她的本事我服,你個傻帽不就運氣比我好一點,僥幸突破八環了么,天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的,我不爽你很久了,別反駁我,想也給我憋著,如果……如果能回去的話,幫我照看我母親,走。”
傳音結束的同時,兩人一同向為首的魂斗羅沖去,武魂瞬間完成附體。
“第七魂技——蒼狼真身。
第四魂技——月華
第六魂技——蒼月襲殺”
沖刺的同時,老陸身上的魂環快速閃爍,眨眼間就化身為一匹七米多長的巨狼。
巨狼渾身蒼白色,體態極為壯碩,即使被厚重的毛發所覆蓋,也難以遮掩其健碩的肌肉線條。
隨著第四第六魂環亮起,巨狼的身體再度膨脹一圈,渾身的毛發由蒼白轉變為一種螢白色,同時健碩的狼軀一分為六,利爪和尖牙上覆蓋起一層濃郁的白光,從多個角度向那人襲去。
“第七魂技——影刃真身
第五魂技——魔刃
第三魂技——潛影”
與此同時,藏在老陸身后的范常,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手中的雙匕亮起一圈暗紫色的魔紋,刀刃吐出三尺長的鋒芒,若是不仔細看,甚至會認為他手中的不是匕首,而是雙劍。
而在范常第三魂環亮起之后,他整個人的身體完全消失在了老陸的影子之中。
兩人在一瞬間,拿出了自己的最強狀態來對抗面前的強敵,進行這最后的殊死一搏。
面對來勢兇猛的二人,那名魂斗羅也顯得十分謹慎,雖說有著修為的優勢,但兩名魂圣有著武魂真身加持的全力一擊,也不是可以隨意應付的。
就在他打算同樣開啟武魂真身對敵之時,東面那邊卻發生了變化,負責封鎖那個方位的邪魂師,其影子中突然浮現出范常的身影,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時,雙刃已然劃過了他的咽喉。
在邪魂師倒下的瞬間,邵新城帶著許傾寒沖出重圍。
到這一刻,邪魂師也明白自己上當了,憋了好幾日的怒火,在這一刻噴涌而出。
“你們這些蟲子,真該死??!”
第七第八魂環接連閃爍,寬大的黑袍瞬間被撐破,將其下恐怖的姿態暴露了出來。
那是一具如同骷髏般的身體,整體極其干癟,皮膚之下好似完全沒有血肉一般,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一具臘化后又做了風化處理的干尸。
隨著第八魂環亮起,他干癟的咽喉處亮起詭異的紅光,下一刻,恐怖的尖嘯于林中響起,處于他前方的雪松,在這一瞬間被轟成粉末,足足有上百米的范圍,在這一刻漏出了其下常年被雪花覆蓋的泥面。
老陸化出的六具分身,也是同一時間被那恐怖的聲波轟碎,就連本體也沒能多堅持幾秒,武魂真身狀態頃刻間被打散。
距離較遠的范常也不好過,被擊中的瞬間就是一口鮮血噴出,隨后耳鼻也是幾道血跡滑落,說是七竅流血也不過如此。
解決這兩個戲耍他的人之后,干尸魂斗羅隨手點了身旁的兩名邪魂師,“你們兩個處理一下,其他人跟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