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曙光與暗影
- 風(fēng)吹塵散日光出
- 4915字
- 2023-08-08 20:53:35
月河帶著程嵐吃過早飯后,來到機場,眼前的景象讓程嵐大吃一驚,與普通的機場相比,這里的機場小得多,收票樓家登機處只有六七百平米,后面便是跑道,時不時有飛機降落,掀起陣陣塵土……其余的和普通的沒有兩樣。
機場里沒有多少人,因為這里的機場大多時候是作為前往外國的中轉(zhuǎn)站。
程嵐照著全息手環(huán)的指示,來到“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收銀臺前,似乎沒有人,他向里面望了望,看見一個突兀的二維碼。“這年頭了,還用這東西,現(xiàn)在都在用三維交叉疊影圖象碼了。”程嵐想到。他打開全息手環(huán)的圖像識別功能,對準二維碼,只聽見“滴”的一聲,界面跳轉(zhuǎn)。“沒想到居然掃得起。”程嵐心里想。
程嵐填好信息,來到驗票口。
程嵐進去了,向后望去,月河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初生的太陽從他身后升起,射出萬丈光芒,一切仿佛靜止了……程嵐停下了,眼前的一幕讓他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上午,讀初中的程嵐在父親的護送下,愉快的來到學(xué)校。就在程嵐剛跨進學(xué)校時,一輛轎車呼嘯而來,不偏不倚的撞中程嵐的父親,他就眼睜睜的看見他的父親倒在血泊之中。“不!”程嵐發(fā)瘋似的跑了過去,跑到他父親身邊,雙手沾染鮮血,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在大叫,哭泣……不知過了多久,鳴著笛的救護車來了,帶走了程嵐和他的父親。
程嵐在救護車上一聲不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的父親,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似乎是在辨別現(xiàn)實與夢境,他從來也沒想過書上發(fā)生的事會發(fā)身在自己身上,直到他的爸爸被推進手術(shù)室,一切的幻想在一瞬間破滅,一切都沒有了……
事后,程嵐母親向法院起訴,控告肇事司機,但法院根據(jù)車輛檢查和尸檢報告得出,肇事司機何某駕駛的汽車是在自動導(dǎo)航出錯的情況下意外撞上程連,因搶救無效導(dǎo)致器官衰竭(含破損)而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交通法規(guī)定,對于因機器式錯誤的肇事司機不追究刑事責(zé)任,而造成損失的家庭,按照情況,可以給予相應(yīng)的賠償200000元和每個月可領(lǐng)取3000元的政府補貼資金……
程嵐聽到這個結(jié)果后,憤怒而又無助。“難道!我的爸爸就只值二十萬嗎?就只值每個月三千元嗎?”程嵐經(jīng)常自問道。他還經(jīng)常受到來自同學(xué)們的嘲笑,笑他沒有父親。程嵐一次又一次的崩潰,但還好,他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媽媽,始他有信心沖擊高考,這是他唯一的依靠……
程嵐一家也不再控訴,因為程嵐母親知道其中的真相。那時她的丈夫接手的是關(guān)于研究生物神經(jīng)傳輸?shù)墓ぷ鳎⑷〉昧送黄频陌l(fā)展,他發(fā)現(xiàn)了新的神經(jīng)激素:DCWF-1。它可以增強大腦的活躍性……
而這一項成就,被他父親的一個沒起到任何作用的同事獨占……而肇事司機恰巧就是那個人的侄子……
程嵐緩過神來,腦海中閃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他沖著月河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去,但眼淚一下子上來了。
但他無暇顧及,一直向登機口走去。
時間過得很快,程嵐走上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在靠窗位置,然后慢慢坐下,靜靜地等待著飛機的起飛……
伴隨著“轟”的聲音,飛機像火箭一樣,劃破蒼穹,徑直飛向荷蘭,破空聲充斥著程嵐的耳朵,他向下望去,只見被黃沙覆蓋著的城市漸漸縮小,直到化為一個點……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已經(jīng)進入荷蘭境內(nèi),距離荷蘭機場還有10分鐘,請做好下機準備。”飛機響鈴了。程嵐瞟了一眼手環(huán),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是凌晨幾點。“時差。”這個詞在程嵐腦子里閃過,畢竟自己是理科生,這點常識還是懂的。他看了看窗外,下面一片漆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點燈光……
整個城市都在沉睡著。
過了大約10分鐘,飛機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荷蘭機場,程嵐拿下行李,慢慢地走下飛機,根據(jù)手環(huán)指示,他找到了出口并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除了來往機場的車外,周圍照樣漆黑一片,就連司機也沉默著,過了不知多久,道路的兩旁有了燈光,并漸漸多了起來,程嵐看中一個旅店,用流利的英語叫司機靠邊后,拖著行李箱向里面走去。“Hi!”只聽見溫柔的聲音傳來,程嵐走進了店里,看見店面裝修得非常溫馨,一位皮膚白皙,身材修條,涂著口紅,穿著抹胸裙的老板娘站在臺后,她翹著屁股,胸部豐滿,顯得十分的妖嬈動人。“My name is Julio chery lucy.Can I help you,young people?”那女人溫柔的說。“Yes,I need”程嵐害羞的說道,目光飄忽不定。“Look me eyes.Need room with you?”那女的問道。“Yes,I need.”程嵐盯著她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說道。修麗歐見程嵐沒有話說了,說了一句:“Identity card.”程嵐愣了一下,慌慌張張的從口袋里掏出臨時身份卡,給了她。
修麗歐只瞟了一眼,就還給了程嵐,丟下一句“Come me.”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走去。
程嵐跟著她來到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口,在一陣稀里嘩啦的金屬碰撞聲后,門開了,一股淡淡的馨香從里面飄了出來,沁人心扉。修麗歐將程嵐領(lǐng)進房間,一股歐式風(fēng)格的裝修環(huán)境讓程嵐大開眼界:裝修整體呈現(xiàn)出一股皇家氣息。一張棕黃色的大床靠在最里面的墻的右上角,左邊擺放著工作臺,在床的正前方,就有一塊熒幕,應(yīng)該是用來看投影機的……
程嵐轉(zhuǎn)動身子,仔細打量著,接著轉(zhuǎn)向修麗歐,向她點了點頭。修麗歐走后,程嵐將行李放在一邊,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填寫進入“WIA”資料信息。
在一陣復(fù)雜繁瑣的填寫后,程嵐看了看手表,是荷蘭時間上午六點五十九分。“該出發(fā)了。”程嵐說道。他把筆記本電腦放進行李,走出房門,向樓下走去,他想再看一眼修麗歐,可老天沒有順著他,前臺服務(wù)員變成了一位男人。程嵐走過去,開始結(jié)賬,并隨口問了一句修麗歐到哪去了,而回答卻是:她回家了。
程嵐出了旅館,空氣變得清晰起來,他深呼一口氣,感覺輕飄飄的,他叫停一輛出租車,向司機說明了自己的目的地后,汽車啟動,全速向WIA進發(fā)。
汽車漸漸駛離城市,程嵐看到了自己只能在教科書中看到的美景:汽車在筆直的公路上飛馳著,空氣是多么清晰,天空蔚藍一片,白得似魚肚的各種形狀的云悠閑地隨風(fēng)飄浮,周圍是大片大片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一頭頭奶牛悠閑地吃著草,每過一段距離,就會看見一座風(fēng)車,而且還是21世紀20年代的那種,用普通的水泥木頭做成的……
“這里的環(huán)境居然保護得如此好!”程嵐贊嘆道。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WIA總部漸漸映入眼簾,四周用白色的圍欄圍著,隱隱約約能看見它的標志性建筑:DNA雙螺旋形公寓和外形像細胞的全球大型實驗室……程嵐越看越興奮,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生物研究者的天堂,這里不僅實驗器材豐富,眾多,還有一項非常棒的規(guī)定:只要非故意損壞器材的科學(xué)實驗者,造成的損失由WIA承擔(dān)。
汽車開始減速,隨后停了下來,程嵐拿下行李,站在大門口前打量著什么。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像幻燈片的東西,播放著模糊的畫面,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什么時候來過。這時,一陣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夾帶著點點青草的氣息,吹翻了他的衣領(lǐng),太陽懸在半空中,光芒刺眼無比,但帶著點點溫柔,撫摸著程嵐心中的道道溝壑……
他來到門口,一位身穿黑色制服,頭戴黑色棒球帽,右耳上撇了一個接聽器的青年男子將他攔了下來。
他制服的右上角有一個大大的“WIA”標志特別顯眼……
“Sir,this is WIA,if you want to enter,please show valid documents.”那個男人說道,并向程嵐伸出手來。程嵐快速地將身份卡遞給他,吞吞吐吐地用英文說:“I am...”程嵐卡住了,他英語本來就不好。那個男人抬頭看了看程嵐,從褲子里摸出一個像耳戴式電話接聽器的東西,交給程嵐,示意他帶上。程嵐照著他的樣子,戴在耳朵上,突然,他的右眼前彈出了一個全息框。程嵐驚了一下,接聽器差點掉在地上,以他這個知識儲備量,只見滿屏幕的英文單詞和句子,根本看不懂,眼睛都要看花了。就在這時,信息框閃了一下,先前的英文全部變成了中文。
程嵐愣住了,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程先生?你來這里做什么?”耳中傳來了明朗的男聲。程嵐驚呆了,心里暗暗地驚嘆道:現(xiàn)在都這么高級了。但他還在思考如何用英文給他說話。“先生,你可以直接說中文。就像我說英文,你可以聽見翻譯過來的語言,你也可以的。”那個男人說道。“哦,謝謝。我是受邀來這里工作的,先生。”程嵐說。于是,那個男人拿來一塊平板電腦。
“臨時編號。”
“032026096371”
“先生,你可以進去了。”守門的男人將身份卡還給程嵐,帶領(lǐng)程嵐來到門衛(wèi)室,叫他先坐一會兒,隨后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是修德女士嗎?”
“我是,有什么事嗎?”
“哦,有一個新來的,在東門,過來接一下。”
“好,我這就過來。”
然后便掛斷了電話。
不久,跑來了一位穿著標準白大褂的人,左胸上還掛著一塊身份牌。
“人在哪里?”一位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
“在這里。”守門的用手指了指程嵐。程嵐快速地站起身來,與她握手。
“我是修德-彼恩-杰克森,23歲,是這里的神經(jīng)學(xué)研究人員兼任招辦處副主任,從今以后,你可以叫我修德。”修德笑著說。程嵐剛想介紹自己時,只聽見修德又說了一句:“將行李放在這,有人會拿到你宿舍的,快!趁現(xiàn)在有空,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然后邁著輕盈的步伐向外走去。
程嵐被眼前這個活潑的女孩迷住了,大步跟了上去。
周圍的植物越來越茂盛,種類越來越多,但很多是程嵐認識的。“這里是綠茵小道,道路的兩旁栽種著各種植物,包括一些藥材,綠茵區(qū)很廣,占總面積的40%。”修德說道。他們繼續(xù)向前走去,來到一處單車停放處,程嵐剛準備打開手環(huán)掃碼時,只見修德麻利地從中推出一輛,跨了上去。“這些自行車都是免費的,但只限在WIA內(nèi)部使用,你可能會問‘為什么不弄一些電動車’?還不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開資。”程嵐也推出了一輛,跟著她繼續(xù)向前走去。
大約過了5分鐘,一個巨大的球形建筑映入眼簾。“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生物實驗室,也叫‘生態(tài)球’。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因為我們生物學(xué)是在‘生態(tài)’的基礎(chǔ)上建立的,受‘生態(tài)’庇護,受‘生態(tài)’贍養(yǎng)……這也是我們的價值觀之一。”修德驕傲地說,“再往前走,就是我們的試驗中心。從‘生態(tài)球’得來的理論或發(fā)明出的儀器,都會在試驗中心進行試驗,那里有一個規(guī)矩,你應(yīng)該知道。”“只要非故意損壞器材的科學(xué)實驗者,造成的損失由WIA承擔(dān)?”程嵐說道。“你說的不準確,應(yīng)該是非故意損壞器材的科學(xué)實驗者,造成損失后,經(jīng)WIA評估,扣除相應(yīng)的技術(shù)分,超過30分時,按整體情況停職或開除。”修德笑著說道,“走,去運動區(qū)看看!”她越說越起勁了,一股勁地帶著程嵐向運動區(qū)騎去。
“叮叮叮!”清脆的電話鈴聲中斷了這場旅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急促的聲音。
“是修德老師嗎?快來試驗中心!快!我們的實驗人員陷入昏迷,儀器顯示,他的神經(jīng)沖動逆流,有猝死的可能!”
“什么?你們居然背著我私自操作‘反射弧調(diào)整器’,我這就來,千萬不能有什么閃失!”修德大吼著,然后掛斷電話。
“XCL!”
“我在!”修德右耳上的翻譯器響了。
“去試驗中心,最快路線!”
“好的。”一瞬間,投射出了半透明的全息屏,程嵐清楚的看到沿著道路的指示虛線……只見修德猛地掉頭,沿著虛線快速騎去,程嵐掉頭,緊緊地跟在后面。
大約過了兩分鐘,修德緊握剎車,發(fā)出如劃動鐵皮般的尖叫聲,伴隨著一陣煙霧停了下來。她丟下自行車,快速跑進樓內(nèi),程嵐也跟著跑了進去。只見一群人稀疏地站在一個像核磁共振的儀器旁邊,焦慮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人抽搐地躺在上面,頭上戴著白色的網(wǎng)格狀儀器,密密麻麻的神經(jīng)線管連接著儀器和那個人的腦袋。
修德快速跑到一個顯示屏面前,面對亂如麻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曲線,她顯得異常的冷靜……
“斷開DCF神經(jīng),注入3mg生物安定劑!”修德怒吼著操作機器,機器動了,開始執(zhí)行命令。
“斷開USH神經(jīng),歸還大腦管理權(quán)!注入0.1mg腎上腺素!”
……
隨著修德的操作,神經(jīng)反應(yīng)曲線漸漸變得規(guī)整起來,正當(dāng)眾人松了一口氣時,規(guī)整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曲線又開始波動起來,出現(xiàn)十秒鐘倒計時。
“你不想回來?還是?你把我們當(dāng)成了敵人!”修德驚訝地吼道,霎時間,她愣住了,一時間想不出辦法。
“注入DCWF-1神經(jīng)激素!然后斷開所有神經(jīng)連接,再注入0.1mg稀釋程度60%的腎上腺素!快!”程嵐吼道。修德愣住了,“DCWF-1”這個詞讓她感到驚訝,因為自從發(fā)現(xiàn)以來,人們只知道做夢時會產(chǎn)生它,醒來后就會神奇般的消失掉,經(jīng)過多次試驗發(fā)現(xiàn)它幾乎沒有任何用處。但現(xiàn)在容不得她多想,她迅速操作機器,按照程嵐所說的方法后,她驚呆了,躺在實驗床上的那個人的各項指標迅速恢復(fù)正常……
“啊!”那個人打了一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
眾人都紛紛圍了過去。
“嗯?修德主任?”那個人的臉紅了,急忙取下儀器,和那些私自操作的人站在了一起。
“你們,因未經(jīng)允許,私自操作儀器,差點造成嚴重后果,扣除技術(shù)分6分!”修德大聲地吼道,“再去寫2000字的檢討!”
那幾個人點點頭,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