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把行李整理好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旅館,他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工作。
程嵐從城內找到城外,從白天找到晚上,有洗碗的,服務生的,給單車上鎖的……他都找了,但他不想干這些工作,好歹自己也是重本畢業,怎么也得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但他似乎高估了這里的發展水平,連一個技術型公司也沒有。
“現在肯定是回不去了”他想,“還是去‘綠豐礦產有限公司’去當技術總監吧!”程嵐邊想邊往旅館走。
回到旅館,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棕熊生物仿真模擬器”,點開自己的畢業作品,屏幕上彈出一個log,隨后是一個裸體的男人模型,程嵐從旁邊的工具欄中拿出一把手術刀,切開男人的腹部……弄完了一切后,他關好電腦,放在床頭,簡單洗漱后,便上床睡覺了,準備明天的面試。
程嵐這個晚上睡得很香。
下一天一早,程嵐就從被窩里爬起來,早早的來到“綠洲礦產有限公司”門口,他望著里面高大的寫字樓,寫字樓的前方是一個拿著鐵鍬的工人,站在一個礦石上面,正在挖礦的場景雕像,看起來很勞累,但仔細一看,工人雕像的嘴卻微微上揚,仿佛很開心,充滿活力。程嵐正端詳著,忽然一句喊話聲在耳邊響起。“你是來應聘工作的?”只見一個男人從寫字樓里走出來,他的臉黝黑黝黑的,有皺紋,仿佛是刀割的一般,嘴唇紫紅,眉毛濃厚,身體看起來有一點瘦,但很結實。“對,我是來應聘的”程嵐回答道。那個男人走到程嵐面前,小聲的對他說:“兄弟,你不該來這里,快走吧!”男人的話中帶著一絲絲的恐懼,程嵐呆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勸說自己不要應聘。那個人見程嵐沒有反應,剛想轉身離開,他身上的對講機響了,“月河,人帶上來沒有?”是一個沉穩的男音,月河拿起對講機,剛想說程嵐放棄應聘工作時,程嵐卻大聲的說:“我們上來了!”月河心里戰栗了一下,回頭驚恐而又失望的看著程嵐,那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劍,刺穿了程嵐的心。“好,上來吧!”對講機傳出了聲音?!白甙?!”月河擺擺手說道,并打開門禁,讓程嵐進入。
月河領著程嵐進入寫字樓,沿著過道,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進來!”。月河打開門,示意程嵐進去。程嵐進入了辦公室,愣在了原地,迎面望去,辦公室很大,在最前方有一架用紅木做成的書柜,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滿了書籍,在書柜的前面,有一個同樣是用紅木做成的寬大的辦公桌,辦工桌的兩側同樣放著書,正中央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幾盆綠植……辦工作的后面坐著一個人,長的有一點胖,他應該就是老板了。
“年輕人,別在那愣著呀,快過來!”那個男人說話了,并帶著一股沉穩的姿態。程嵐走上前,月河輕輕地關好門,站在一旁。“我叫周永天,是這里的董事長,你是來應聘工作的?”周永天雙肘撐在桌面上,手托住下巴,兩只眼睛很有力地盯著程嵐?!皩Α瓕?,我叫程嵐,是來應聘的!”程嵐緊張地快要說不出話來?!皠e緊張,你是什么學校畢業的?”周永天問。“我研究生畢業于夷都夷開哲大學,算是重本畢業吧?!背虓够卮鸬馈!芭??”周永天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一個研究生會來這里上班,便問:“為什么來這里上班,你不怕苦嗎?”程嵐回答道:“小時候我爸爸說過:‘一個人只要認為那是好的東西,并且能夠完成,就會心甘情愿的去做他。’而干這份工作是我認為好的,能夠體會生活的不易,升華自我!”“好,像你這樣的有志青年已經不多了,那你就作財務總監,一個月4000—5500元怎么樣?”周永天說著,拿出一份合同遞給程嵐,程嵐拿過合同,仔細地看了看,便要了一支筆,簽了字。周永天和程嵐都笑了起來,相互激動地握了握手,只有在一旁的月河陰沉著臉?!霸潞樱愀虓挂黄鹑ナ帐靶欣?,搬到我們公司住。”周永天對著月河說?!昂茫芾习??!痹潞踊卮鸬?,便和程嵐走出了公司大門。
走在路上,程嵐心中仿佛像干涸的大地被春雨滋潤一般,柔軟舒適,輕柔細膩,廣闊無比,感覺什么事都容得下。
天空格外的藍,白云格外的白,遠處的高樓仿佛消去了來時的黯淡,顯得格外的鮮艷。月河走到公司門口,左右張望,尋找著單車,可沒有找到,對程嵐冷冷地說:“我們沿著這條路走吧,說不定就有了,我們也可以聊聊?!背虓瓜胍矝]想就答應了,倆人就沿著公路向城內走去。因為程嵐找到了工作打開了話匣子,月河也一改先前的冷淡,熱情地和程嵐聊天。程嵐了解到:月河已經來這個都市一年多了,他也找過很多工作,但都是些細活,他自認為自己干不好,是個粗人,就只有來挖礦了,而對于剛才的冷漠,他小聲地說:“那個周老板,也是個粗人,而且有權有勢,經常因為員工做不好,就罵員工,甚至還打人,我先前叫你別來,你應該聽我的……”月河一邊說著一邊揮拳,發泄心中的不滿。程嵐心顫了一下,因為簽了合同,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那我看情況吧!”不久,他們倆人來到一個單車停放點,開了兩輛車,一同騎到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