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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程嵐和月河一起把行李搬到了公司宿舍,可宿舍的環境讓他大失所望,墻壁上的白漆掉了一大塊,露出黑黑的水泥墻,唯一的窗口也被紗網蒙上。房間里有個書桌,書桌靠墻邊有一架鐵床,上面有一塊看上去一坐下就會塌下去的木板,在進門的右手邊有一個用水泥圍起來的廁所,廁所門用一塊簾子半遮著。“這就是你的房間了,程兄。”月河用手指了指里面。“這是人住的嗎!這么不透風,把人悶死呀?”程嵐大聲說道。“那跟我來看看其他的房間吧。”月河頭也不回的向其他房間走去,并打開其中一間房間的門,發出“嘎嘎”的聲音,里面的場景把程嵐嚇傻了:一股臭氣撲鼻而來,墻壁上的白漆已經落完了,水泥墻面坑坑洼洼,房頂上時不時的落下灰塵,里面坐著五六個人,個個都骨瘦如柴,皮膚黝黑,仿佛這不是一座公司,而是一座監獄,房間整體看起來破敗不堪,好像輕輕一碰就能倒塌似的……里面的那幾具“枯尸”聽見有人打開了門,都轉過頭來看向他們,其中有一個人說:“喲!怎么沒見過你,難道是新來的?”說著露出枯黃的牙齒,程嵐快要吐了,也只能忍著,這時,月河開口了:“這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從今以后,你們的工作質量和工資就由他監管!”程嵐愣著,隨及顫顫巍巍的說:“你們好……好……”月河見程嵐說不出了,便一把把門關上,門后傳來陣陣抱怨聲,月河轉過頭來面對著程嵐,說:“你想跟他們一起住嗎?”“不不不,我還是一個人住在剛剛那個房間吧。”程嵐苦笑著回答。“這就對了,不要嫌那嫌這的,知足者常樂嘛!”月河邊說邊幫程嵐整理衣服。

下午3:00,程嵐準時的來到了宿舍樓后的廣場上集合。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到齊了,只見一個胖子從寫字樓內走了出來,穿著銀白色的恒溫調節服,戴著墨鏡,嘴里吊著一支香煙……周老板來到程嵐等人面前,大聲的說:“員工們,今天來了一位新同志,他現在是你們的財務總監,你們要和諧相處……好了,廢話不多說,今天的任務是鐵礦20噸,請各位加油,不許偷懶,不許私藏,這里沒有工具,有的!只有你們手中的鐵鍬和推車!”周老板越說越激動,可程嵐聽到20噸時,吃驚地張大了嘴,這里一共有30個人,按照一個人一小時100千克算,30個人一小時3000千克,一共需要大約6小時,意思是說他們要工作到晚上9點多鐘,這還沒算吃飯和休息了!程嵐剛想反駁,但一旁的月河卻拉住了他,并示意程嵐不要說話。“去吧!干不完就不許吃飯睡覺!”周老板發出最后的命令。人群抱怨著開始向礦坑走去,月河也拉著程嵐,待走遠后,程嵐大聲質問月河:“你干嘛?20噸啊!這怎么干得完?”“還能怎么辦!只有干!周老板是不允許有人質疑他的決定的!不然……”月河邊說邊挽起袖子,一塊巨大的淤青出現在程嵐面前,程嵐愣住了,“怎么回事?這……”“這是為你而得的。”月河說道。“周老板聽到了今天上午我拒絕你來公司上班的事情,所以……”月河顯然是不想再說下去了,快速地走入人群中,消失了蹤跡。

今天的太陽十分惡毒,礦坑內非常炎熱,程嵐一下一下地揮著鐵鍬,有時挖到生鐵的時候,“哐當”一聲,程嵐的手都麻了,他甩了甩手,發現手指與手掌的連接處磨得通紅。在太陽的暴曬下,程嵐感到頭暈眼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程兄,你醒了,快來喝點水。”月河說道,隨及端來一碗水,程嵐接過來,大口大口地灌著,他感到一股清流從自己的咽部沖涌而下,到達自己干涸的胸部,他緩過神來,看了看周圍,發現在自己的住宿里,“工作”兩個字閃過程嵐的心中,他想爬起來,但全身虛弱無力,仿佛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我怎么辦?我要是不去工作,怎么做報表!我真沒用!”程嵐哭了,碩大的淚珠從自己的眼眶中流出,并且拼命地敲打著自己的腿,月河見了,一邊用手阻攔,一邊說:“程兄,不要這么傻,一次兩次的,都正常。”程嵐停止了哭泣,但并不是因為月河的安慰,而是他認為自己是一個男人,要經得住困難,不能為小事而煩惱,以后還有更多的事在等著他!程嵐看向窗外,太陽還在天上掛著,摧殘著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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