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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樹立自信篇》:永遠不要低三下四——自尊自信

一流鞋匠,二流總統

佚名

被公認為美國歷史上偉大的總統之一的林肯,在他當選總統的那一刻,整個參議院的議員都感到尷尬,因為林肯的父親是個鞋匠。

當時美國的參議員大部分出身望族,自認為是上流、優越的人,從未料到要面對的總統是個卑微的鞋匠的兒子。于是,林肯首度在參議院演說之前,就有參議員計劃要羞辱他。

當林肯站上演講臺的時候,一位態度傲慢的參議員站起來說:“林肯先生,在你開始演講之前,我希望你記住,你是一個鞋匠的兒子。”

所有的參議員都大笑起來,為自己雖然不能打敗林肯卻能羞辱他而開懷不已。

林肯等到大家的笑聲停止,坦然地說:“我非常感激你使我想起我的父親,他已經過世了,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的忠告,我永遠是鞋匠的兒子,我知道我做總統永遠無法像我父親做鞋匠做得那么好。”

參議院陷入一片靜默中,林肯轉頭對那位傲慢的參議員說:“就我所知,我父親以前也為你的家人做過鞋子,如果你的鞋不合腳,我可以幫你改善它,雖然我不是偉大的鞋匠,但是我從小就跟隨父親學到了做鞋子的手藝。”

接著他對所有的參議員說:“對參議院里的任何人都一樣,如果你們穿的那雙鞋是我父親做的,而它們需要修理或改善,我一定盡可能幫忙,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我無法像他那么偉大,他的手藝是無人能比的。”說到這里,林肯流下了眼淚,所有的嘲笑聲全部化為贊嘆的掌聲。

林肯沒有成為偉大的鞋匠,但成了偉大的總統,他最偉大的特質,正是他永遠不忘記自己是鞋匠的兒子,并引以為榮。

與你共品

自信是成功的第一秘訣。唯有自信,才能積蓄力量。對于曾經的卑微,沒有必要諱莫如深,你可以用現在的強大告訴世界:我已經征服了別人,也已經戰勝了自己。

自信的人自然魅力四射,他的氣場會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將人折服。顯赫的家世和輝煌的成就絕不會是永恒的,相反,卑微的身世和苦難的生活是絕好的教育資源,正視它,善待它,利用它,你會成為真正的強者。不是嗎?當選總統的林肯在面對別人對其卑微出身的嘲諷時,坦然強調自己的父親是個“一流鞋匠”,誰說他的自信心不是一流的呢?

音樂家的尊嚴

佚名

人必須自尊自重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70多年前,一位挪威青年男子漂洋過海來到法國,他要報考著名的巴黎音樂學院。考試的時候,盡管他竭力將自己的水平發揮到最佳狀態,但主考官還是沒有錄取他。

身無分文的青年男子來到學院外不遠處一條繁華的街上,勒緊褲帶在一棵榕樹下拉起了手中的琴。他拉了一曲又一曲,吸引了無數人駐足聆聽。饑餓的青年男子最終捧起自己的琴盒,圍觀的人們紛紛掏錢放入琴盒。

一個無賴鄙夷地將錢扔在青年男子的腳下。青年男子看了看無賴,最終彎下腰拾起地上的錢遞給無賴說:“先生,您的錢丟在了地上。”

無賴接過錢,重新扔在青年男子的腳下,傲慢地說:“這錢已經是你的了,你必須收下!”

青年男子看了看無賴,深深地對他鞠了個躬說:“先生,謝謝您的資助!剛才您掉了錢,我彎腰為您撿起。現在我的錢掉在了地上,麻煩您也為我撿起!”

無賴被青年男子出乎意料的舉動震撼了,最終撿起地上的錢放入青年男子的琴盒,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圍觀者中有雙眼睛一直默默關注著青年男子,正是剛才的那位主考官。他將青年男子帶回學院,最終錄取了他。

這位青年男子叫比爾·撒丁,后來成為挪威小有名氣的音樂家,他的代表作是《挺起你的胸膛》。

與你共品

這是一個關于藝術的尊嚴的故事。很多時候,我們似乎習慣于把賣唱的藝人和流浪漢甚至乞丐視為同類,以一種傲慢和施舍的心態對待他們。其實,藝術是有尊嚴的。真正的流浪藝人,心靈絕不會流浪。他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施舍。藝人和聽眾之間是平等的,你付出了微薄的金錢,卻得到了很多:藝術的享受、生活的啟迪,甚至身份的優越感。看到了這些,你就會尊重那些街頭藝人;看到了這些,你也就看到了藝術的尊嚴和價值。

克服依賴心理

佚名

依賴別人,意味著放棄對自我的主宰,這樣往往不能形成自己獨立的人格。

法蘭西帝國的締造者拿破侖很喜歡打獵,他常常獨自一個人到山里尋找各種獵物。他的聰明才智加上高超的打獵技巧,基本上每次都是滿載而歸。

有一次,拿破侖像平常一樣外出打獵,他奔跑了整整一個上午,口干舌燥,疲憊不堪,于是到附近一條小河邊去喝水。他走到小河邊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不小心落水的男孩正在拼命地掙扎。那個小男孩一邊掙扎,一邊朝拿破侖高呼救命。

拿破侖熟悉這條小河,河面并不寬,也不深,孩子并沒有危險,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力量爬出來,是他自己嚇壞了,以為河水會把他淹死。拿破侖心想:這是教育自己的子民成長的好時機。于是,他不但沒有入水救人,反而端起獵槍,對準水里的男孩,大聲喊道:“聽著,孩子,你如果不自己奮力爬上來,我就把你打死在水中。”

男孩聽了又是驚又是怕。自己已經被淹個半死了,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人,竟然要開槍打死他!可是看看那個人嚴肅認真的模樣,男孩知道向他求救是無濟于事了,反而增添了一重危險,不知道那個人什么時候會對自己開槍。

于是,驚慌害怕的男孩一邊流淚一邊拼命地劃動手腳,心里還在大聲地哭喊:“上帝啊,你給我派了一個什么樣的救命人啊?”

男孩拼命掙扎了一番后,終于游上了岸。他抽泣著問拿破侖:“上帝不是派你來救我的嗎?為什么你不肯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還要向我開槍?”

拿破侖笑了:“我的孩子,我沒有救你,你不是也沒被河水淹死嗎?回頭看看那條小河,它并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記住,孩子,任何時候都要靠自己,不要指望別人。因為自己的能耐可以救你一生,別人的能耐卻只能救你一時。”

男孩聽了,懂事地點了點頭。

與你共品

當我們遇到困難時,很容易產生依賴心理,總是希望有人替我們分擔,給我們無私的幫助。其實,很多時候,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往往是最有效、最可靠的。人只有在自己能夠應付多變的環境和復雜的情況時,才算真正的成熟。能夠獨立行事的人,即使有一天你所依靠的財富耗盡了,權力作廢了,親人離去了,朋友分開了,你仍然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從頭再來。

當然,提倡自立并不是完全拒絕必要的幫助,也不是不求合作地一味單干,它是要告訴我們,不要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別人身上,而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做自己的主人。

請尊重你的價值

張翔

一位老朋友在德國留學畢業后,開始四處求職。但漢堡的就業形勢并不樂觀,加之他剛剛畢業,缺乏工作經驗,所以一直沒有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三個月后,他開始心灰意冷,委曲求全,最終憑著自己的二級建筑裝飾設計師的證書和資質,被一家私人的小建筑裝飾設計企業接納了。這家私人企業的規模很小,給出的月薪只有2800歐元,但他已經很知足了。

可剛工作了一周,工會的人就找到了他,咨詢他的工資問題,并提醒他按工會和政府規定,像他這樣的二級建筑裝飾設計師應得到3500歐元的月薪。但他表示現在可以接受當下偏低的工資。

第二天,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直接找到了朋友所在的私人公司的老總,希望公司能給他將工資升到政府規定的3500歐元。因為政府認定,這樣做違背了一個二級建筑裝飾設計師的真實勞動價值。

最后,單位的老總無法滿足這個要求,只好把他解雇了。而工會和政府的一位負責人員卻很嚴肅地提醒他:“請您尊重您的價值,因為它已經得到了社會的認可。當您貶低或破壞您的價值時,就等于貶低或破壞整個行業在這個社會的價值。”

就這樣,他只好再領著政府的失業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找到了一份新的符合自己身份和價值的工作。

而他也從此事中明白了一個道理:唯有懂得尊重自己的價值的人,才能真正得到社會的尊重!

與你共品

一個人的價值,在于他的貢獻,尊重一個人的貢獻,也就是肯定這個人的價值。價值,有賴于別人的認可和社會的承認,也來源于自己的自信。當你的價值被你自己貶低時,你也就真的沒有價值了。

在衡量價值的天平上,最重的一邊永遠是你加給自己的砝碼。輕視自己,你的重量就很輕,重視自己,你的重量就會增加。所以,請尊重自己的價值吧,那是對自我的合理評估,也是對同行的應有尊重。切勿自高自大,也無須妄自菲薄。

價值3萬元的土巴碗

行吟水手

教授是藝術學院的教授。教授平時喜歡收藏瓷器、木雕、字畫、金石、玉飾等,但大多值不了幾個錢,主要是找點兒樂子而已。

那天,教授從外地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回來,看見家門口的一棵梧桐樹下蹲著一個30多歲的乞丐,面前放著一個裝滿零錢的碗,身邊靠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和其他乞丐不同的是,這個乞丐的手里捧著一本書,正在教孩子認字。孩子的一只手信賴地擱在他的肩上,他回過頭耳語般地對孩子說了一句什么,孩子咯咯咯笑了起來。

那一刻,教授的眼眶濕潤了。他想起幾十年前在一個山村的農家小院里,做小學教師的父親手把手教自己寫字的情景。

教授情不自禁地走到乞丐跟前,蹲下身子,摸著小男孩的頭,對乞丐說:“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乞丐說:“山南。”

教授說:“那是個窮地方啊。”

乞丐說:“就因為窮,孩子他娘才跟著一個外鄉人跑了。我年前害了場大病,沒法再種地養家,就只好帶著小孩出來乞討……”

教授被深深地打動了。一個淪落的乞丐,在生活都難以保障時,竟然還教兒子讀書識字。看得出,他們對美好的生活依然充滿了希望。感動之余,教授掏出一張100元面額的人民幣送給了乞丐。

臨走前,教授盯上了乞丐面前放著的那個裝滿零錢的碗。那是一只土巴碗,土得掉渣,做工粗糙。教授瞇著眼睛,專注地端詳著那只土巴碗,久久不忍離去。

乞丐被教授的神情給搞蒙了,一只白送都沒人要的土巴碗,怎么就讓眼前的這位城里人發起了呆?

這時,教授拿起了那只碗,又仔細看了看,然后對乞丐說:“這只碗,賣給我好嗎?”

乞丐一聽連連搖著頭說:“不,不不不……”

“哦?”教授吃驚地看了乞丐一眼:“看來你知道這只碗的價值了?那你開個價吧,打算多少錢賣給我?”

乞丐一愣,臉紅了,連忙說:“不不不,一只土巴碗,白送都沒人要,哪能賣你錢?你真想要,拿去得了。”

教授的眼睛一亮:“這只碗明明是古董,這樣吧,我給你3萬元,你將這只碗賣給我,去找個事干干,也好讓孩子有學上,怎么樣?”

三年后一個秋日的黃昏,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教授家的門廳。當時教授正在伏案填寫一張準備寄往貧困山區用來資助山區教育事業的匯款單。

教授一眼就認出了中年男人,他就是三年前的那個帶著小孩乞討的乞丐。與三年前不同的是,乞丐的身上多了一件名牌西服,手里提著一盒高級禮品。

乞丐坐在教授家的客廳里,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乞丐說:“我這次來是向你表示感謝之意的,是你的3萬元錢讓我站了起來。”

教授說:“那么,這幾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乞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小聲說:“三年前,我用賣碗所得的3萬元和別人合伙在老家那邊弄了個窯場,做起了燒瓷。一些燒好的瓷器拿出去賣時竟被人誤認作了古董,我們也就將錯就錯地當古董賣,幾年下來,好歹也弄了幾個錢。”

教授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教授說:“那個小男孩,他現在上幾年級了?”

乞丐說:“我叫他退學回家幫我打理生意了。”

教授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局。

良久,教授起身走進了臥室。從臥室里拿出來一只碗,正是乞丐在三年前賣給教授的那只土巴碗。教授說:“這只碗,只不過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土巴碗而已。”

乞丐說:“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只碗不值錢,那干嘛還要花3萬元冤枉錢買它?”

教授說:“我當時買的不是一只一文不值的土巴碗,而是一種生活態度。”

乞丐有些弄不懂了。

教授輕輕地揮了揮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教授對乞丐說:“你走吧,你怎么還坐在那里?”

乞丐說:“我沒坐啊,我站著呢!”

教授說:“我怎么老覺得你還是沒有站起來!”

乞丐在走出教授家門廳時,聽見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與你共品

身處困境的人之所以能得到別人的欽佩(不是同情)與幫助,是因為他們身上有一種吃苦耐勞的精神和堅定不屈的信念。有了信念,再重的苦難也壓不垮,而沒了骨氣,得到越多越為其所累,因而越不容易站起來。

弱者要變為強者,就得成功。在一個文明社會里,我們看重的,不僅僅是你有多成功,更重要的是你怎么成功,以及為什么成功。

十年,還一副尊嚴

棲云

尊嚴,在很多時候,更是一種單純的人格的光芒。

多年前,我每月掙42元7角錢,除卻養家糊口,還能夠在儲蓄折上存5元錢。這樣,一年就能存60元,正好夠買一件厚短呢大衣。那年那月,我在近郊的一所小學擔任語文教師。

對短呢子大衣的渴望由來已久。秋風一涼,我就相中了櫥窗中展示的一件方領方兜的短呢子大衣,咖啡色的,既含蓄又雅致,像嚴寒的冬日追逐陽光,我的目光追逐著咖啡色大衣。每次走到櫥窗前,我都咬著嘴唇掰手指頭。要知道我那時身上穿著的是父親工廠里發的棉外套,黑色的粗布,硬邦邦的棉胎,裹在身上,像箍了副鎧甲。

終于,臨節的紅燈籠高高挑起來的時候,我攢足了60元錢。平生第一次奢侈一回,花2角錢乘公共汽車逛商店。就在我穿越一樓大廳,準備到樓上服裝部的時候,我看見一樓食品柜臺前徘徊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王農豐,我的學生。

他一副窘態,上牙緊咬住了嘴唇,手臂深深插進褲袋里,不知所措。我趕緊跑過去,拍拍他瘦削的肩膀,小聲問:“你饞壞了嗎,小家伙?”他猛然抬起頭,眼里噙著淚花:“媽媽病了,吃不了飯,想喝碗藕粉。”

“錢不夠?”

“本來,爸爸給我湊足了錢,可能我跑得太快,掉了一些。”王農豐再也憋不住,委屈地啜泣起來。我半蹲下身子,替他揩眼淚,問:“還差多少?”他抽抽搭搭地回答:“3角。”我掏出錢包,替他補齊錢,心里,仍然惦記著咖啡色呢子大衣,腳下自然就生出羽毛,不由自主想往樓上飛。誰料剛邁出幾步,身后就被脆生生喊住:“老師——”我迷惑地回過頭去:“怎么,你還買其他東西嗎?”

王農豐一本正經立在那里,大聲說:“老師,我明天一定還錢。”說完,轉身就跑。

這一跑,反而牽回了我的心思,他媽媽病了,什么病到了不能進食的程度?會不會身染沉疴?念頭一冒,嗓子眼就發酸,趕緊攆上王農豐,問個究竟。話一挑頭,王農豐就號啕大哭,一頭撲進我的懷里:“老師,我媽快不行了!”

咖啡色呢子大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學生母親的病。我牽著王農豐的手,急速朝他家里奔。

王農豐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孩子,他父親是位菜農,平時種菜,割下菜就拉到城里賣。第一眼見到王農豐的母親,不禁倒吸口冷氣。人說兩眼瞇成一條縫,可哪里有縫的影子?整個臉變成了秋天的大冬瓜,沒有一點兒起伏。

“病成這個樣子,怎么還不送醫院?”

王農豐那一臉風霜的父親手里捏根旱煙袋,半晌,噴出一句:“白菜蘿卜都賣了,豬也賣了,也沒治好。”

我望著院子里掀起蓋子的菜窖和空空如也的豬圈,明白這一家人已經竭盡全力、傾囊而出了。可是,活人不能等死呀!萬一有救豈不耽擱了一條人命?我攥了攥懷里的錢包,60元,厚厚一摞。那年,一斤大白菜才3分錢,60元簡直等于一個小金庫。我鄭重其事地掏出錢包,推在王農豐父親面前:“快去住院,或許人還有救。”他父親一下子蹦起來,堅決推辭。我攔住他,認認真真地解釋:“這不是吃飯錢,是買呢子大衣的錢,救人比穿衣服重要。”

王農豐的父親深深埋下頭,好一陣,抬起鐵青的臉,一字一句道:“好吧,老師,這錢算我借你的,改日砸鍋賣鐵,錢,一定還!”

“何必那么認真?”

他的氣勢咄咄逼人:“老師,我雖然是個菜農,可是條堂堂正正的漢子。”他堅強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尊嚴,叫人不由得肅然起敬。“好吧,我記住了。”我被迫接受了他的條件。臨走,王農豐在院子中扯住我,輕輕問:“老師,你是要買那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嗎?我看見你在櫥窗前凝視它許久。”我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第二日下課,王農豐還給我3角錢。3張角鈔攥在他小小的手心里,攥得濕漉漉的。我問:“媽媽住院了?”王農豐點點頭。“那急著還錢干什么?留給媽媽治病。”王農豐低下頭,沉默一會兒說:“借債還錢,是規矩。爸爸說的。他還說,那60元錢一定還。”

我將王農豐攬在懷里,第一次親了自己的學生。

醫生并沒能挽回王農豐母親的生命,春寒料峭的時候,她故去了。這一年,王農豐也小學畢業。這一年我過得也格外沉重:祖母去世,母親病重。我沒有積蓄下一分錢,商店櫥窗中那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早已被更時髦的樣式所替換,夢寐以求成了過眼煙云。年根兒,王農豐和他的父親找到我家,并且扛了一麻袋土豆。

農豐的父親依舊捏著根旱煙袋,依舊深埋著頭,半晌,抬起眼:“老師,我不會說話,今年年景好,可是菜賤傷農,賣不了幾個錢,又……”他說不下去。我說:“您別太認真了,我把農豐當成自己的孩子,那60塊錢不用還了。”王農豐的父親一甩煙袋桿兒:“那不行,堅決不行,錢一定還。”他告訴我,土豆是送我的年禮,與還錢沒關系,讓我無論如何收下他的心意。

王農豐畢業后考進重點初中,漸漸失去了聯系。聽說,他父親過完清明沒多久,在一次送菜的途中死于一場車禍,王農豐被一位遠房姑姑領走,從此,杳無音信。我曾試探著找到王農豐的家,但人去屋空,一片荒涼。

一年又一年,我的經濟狀況逐漸好轉,添衣加裙,身上的穿戴不斷增色,買了黑色呢子短大衣、醬紅色外套和一件茄子紫色的大擺呢子長大衣。不知為什么,我不敢買咖啡色呢子大衣,就像面對一塊傷疤,始終不敢揭,總怕看到王農豐瘦削的身影,總為他不幸的命運擔憂。

一晃9年。

又一個春節,我家的門鈴被敲響,門口站著一個淳樸的小伙子,那依稀的臉龐,我辨出來了,是王農豐。

他已從醫學院畢業,分配到省醫院泌尿科當醫生,為千千萬萬患他母親那種病癥的患者治病。王農豐從一個大紙袋中拎出一件咖啡色的大衣,紅著臉道:“老師請原諒我,沒還清債之前,我無臉見您。還記得當年欠您60元錢嗎?還記得咖啡色大衣嗎?”

我的淚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一個寄居在遠親家里的孩子,一個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孩子,從農豐母親過世算起,迄今整整10年——10年,王農豐心里一直挑著一副沉重的擔子,還債。

多么漂亮的咖啡色大衣啊!油光光的色澤,軟綿綿的質感,那么輕,那么薄,那么溫暖,是純正的山羊絨大衣啊。傻孩子,當年那60元錢,連本帶利,也不值這一件山羊絨大衣。

“可是,您當年對我家的幫助,不能用價錢來衡量。”

“那樣,又如何還清?”

王農豐像小時候一樣,咬緊下嘴唇,然后莊重道:“一定要還,這是做人的尊嚴,我是條漢子。”仿佛,王農豐的父親又站在我眼前。

王農豐以一條漢子的形象,對尊嚴二字進行了完整的詮釋:尊嚴的覺醒和捍衛,不一定非得面對屈辱的謾罵,不一定非得面對蔑視的目光和漠然的冷落,很多時候,它更是一種單純的人格的光芒。

與你共品

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但對一個極度貧困的人,用10年時間償還一筆本可不還的巨款,不得不讓我們為他捍衛人格尊嚴的誠信之舉肅然起敬。

信守諾言的人走得再遠,也不會忘記當初為什么出發。因為他們知道,沒有誠信就沒有尊嚴。記住別人的恩惠,兌現曾經的允諾,懂得感恩,學會表達,是每一個接受過別人幫助的人對幫助過他的人最好的回報,因為在施恩者看來,比起一顆誠實和感恩的心,金錢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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