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光芒凝聚成璀璨的龍人,欲言又止。
“你這么做……太冒險了。”
夢龍很清楚,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有什么南如陰。
“不冒充內(nèi)奸打入敵人內(nèi)部,怎么找內(nèi)鬼?”
“可是你這個謊言不光騙了內(nèi)鬼,很有可能把自己人也騙了……”
張演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方。
“噓……”
“夢龍,記住。我從未和你簽過什么協(xié)議,張演這個人也根本不存在。”
“我是南如陰,總裁的第五個義子。你要替我照顧好我老媽,否則我真的可能投敵去了。”
夢龍沒有在意最后一句的玩笑,面色無比沉重,伸出虛幻的右手敬禮。
“保重,同志。”
隨著七彩的的光芒破碎消失,空白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身影。
“是你?”
與此同時,神棄之地。
稻草議會撕裂時空,正面殺入。
并肩前行的四人,嘴角都掛著一絲興奮的微笑。
在他們身后,是成百上千的常春主力軍。
他們衣著各不相同,膚色各不相同,形態(tài)各不相同,但卻唯獨飽含著堅定意志。
一步,踏入神棄之地。
每一個人,都自愿做好了時刻犧牲自我的準(zhǔn)備。
“今日,便是凜冬集團粉碎之日。”
永恒眼身體上那個巨大的眼珠攢動,伸出右手。
“絕對時間之手。”
時間波動,在一個巨大手掌形狀中的區(qū)域,時間開始倒流。
神棄之地在那個區(qū)域里,回到了曾經(jīng)繁榮的夢。
“機械化神力波動炮,正在注入…”
父魔神渾身解構(gòu)重組,體積大幅縮水全部納米機器凝聚合一,化作漆黑炮口。
炮口內(nèi)沒有震動,沒有擊錘,沒有發(fā)射裝置,沒有導(dǎo)向。
那是一個可以把范圍內(nèi)所有有機物,全部通過陶德卡生命轉(zhuǎn)換公式,轉(zhuǎn)換成無機物的射線炮。
它可以把人類變成機器人。
“道玄無量,無量道玄。無因無果,萬物而清。”
過去身雙手聚集肉眼可見的可怕神力波動,蓄勢待發(fā)。
如此大量的因果神力,隨時可以直接化作因果律武器,對邏輯世界進行毀滅性打擊。
“你們搞的都好帥啊……”
超重?fù)舾糁瓝羰痔讚蠐项^皮,一副不能落后于人的較勁臉。
“不行,我也得給自己起個霸氣的名兒。”
“銀河重?fù)簦 ?
稻草議會四人當(dāng)先,無數(shù)研究員緊隨其后,誓要徹底剿滅神棄之地內(nèi)一切敵人。
他們從打算進入這里的那一刻,就全都知道這可能是敵人的陷阱。
通過對徐林的審訊,常春已經(jīng)掌握凜冬集團反人類犯罪的大量證據(jù),其中也包括神棄之地的相關(guān)情況。
在通過常春高層的一致決議,最終還是派出不少有生力量進入神棄之地,試圖徹底剿滅以凜冬集團總裁賈明為首的反人類組織。
只是有的時候知道了反派的老窩,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徐林被常春抓住,毫無疑問總裁也知道。
如果總裁足夠聰明,就會猜到徐林會供出神棄之地的相關(guān)情況,也能料到常春會前來斬草除根。
那么也就有可能提前設(shè)下致命陷阱,守株待兔。
這即是常春對凜冬發(fā)動的最后進攻,也有可能是兩方實力懸殊勢力反轉(zhuǎn)之戰(zhàn)。
稻草議會四人同時止步。
眼前的虛無中,飄著一個沙灘椅。
沙灘椅上,有一個將軍肚撐破西裝,胡子拉碴的落魄中間男人。
他完全無視常春眾人浩蕩氣勢,躺在沙灘椅上自顧自地看著某一天的報紙,頭也不抬。
父魔神的超量腦機已經(jīng)自行在常春網(wǎng)絡(luò)中完成檢索,確認(rèn)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他就是賈明。”
此刻的賈明,魂不守舍,邋遢迷茫。
超重?fù)羰貙ε鋈^,搖頭不已。
“沒有任何戰(zhàn)意的家伙,不配稱為敵人。”
過去身卻十分謹(jǐn)慎。
“別大意,當(dāng)心是前狼假寐,蓋以誘敵。”
永恒眼眼珠子轉(zhuǎn)了片刻,逐漸收起絕對時間之手。
“不用緊張了,我看了他的過去。不知為何,他已失去了正確神力。”
“嗯?”
“好像某些部分的他死去了。”
四人沉默。
“如此一來倒是簡單了。趕快將他押回常春,以防生變。”
父魔神背后伸出加速飛行模塊,噴出藍色的神力火焰,瞬間來到總裁面前。
“凜冬集團總裁賈明,我是地球聯(lián)合國人類安全協(xié)會成員,你已涉嫌反人類罪,證據(jù)確鑿。”
父魔神雙手的部分納米材料自動變形成一副特殊鐐銬,不由分說地框住賈明。
“哎,我的報紙……”
昔日的報紙隨風(fēng)飄去,未看完的那一頁事便再也無從得知下文。
總裁一改往日霸王神色,此刻如同丟了魂魄般狼狽。
畢竟四維世界的總裁被張演敲了一悶棍,作為四維總裁創(chuàng)建的游戲角色的這個總裁,便如同失去了主人。
徹底成為了自由的三維生物,但緊隨其后的是更多的迷茫。
他從一個玩家創(chuàng)建的,沒有自主意識的角色,變成了一個突然覺醒的獨立三維生物。
而四維世界的總裁,才是獲得了正確之神認(rèn)可的神使,只有四維總裁操縱他的時候,他才能擁有那種神力。
突如其來的覺醒與失去力量,讓賈明開始懷疑自己。
“少廢話,高山呢!?”
“不知道,他說我不是他要追隨的那個人了……”
父魔神押送著賈明,退出神棄之地。
“既然如此,所有人依次退出,任務(wù)結(jié)束!”
就在父魔神與總裁進入通道,離開神棄之地的下一秒,閃著光芒的通道突然消失。
永恒眼大驚,正打算使用時間神力回到兩人離開前,卻發(fā)現(xiàn)他自己的時間神力正在不受控制地逸散分解!
棄子,站在天中。
“既然來了我的地盤,就都留下吧。”
棄子揮手,無數(shù)的生物尸體開始從四面八方涌來。
有死去的人類,有死去的外星人,有死去的神。
它們卻仍舊不甘地憤怒地?fù)]舞著軀殼,似乎在怒斥靈魂為何拋棄。
“成為我的子民吧,我永遠不會拋棄你們。”
棄子以及他的超級僵尸軍團,與常春主力之間正面碰撞!
神棄之地,爆發(fā)前所未有的戰(zhàn)爭。
濱城,常春國際精神疾病研究院的大門口地軌第二條街右手第三家,電子貓貓房。
儲物室的空間如同“山”字一樣向內(nèi)壓縮,破出一個小口子。
高山,鉆了出來。
總裁已經(jīng)不再是總裁,一切的任務(wù)與計劃只能由他自己親力親為。
高山握緊雙拳,看到售賣虛擬電子貓貓的人類店員,一股不可忘記的恨意涌上心頭。
“我媽媽說了人造人都是怪物,走開!”
“下等人,沒爹沒娘的怪物!”
“滾開,人造人與改造人禁止入內(nèi)!”
他是沒爹沒娘的人造精卵里培育出的怪物,他是愚公計劃錯誤的最后一代。
“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愚公計劃,就是早期常春試圖改變?nèi)蛐律鷥簲?shù)量低迷,而實施的不太道德的人造人計劃,雖然很快就被倫理道德委員會叫停,但依舊造出了不少批動過基因工程的人造人。
這些非人的人,在快速成長期內(nèi)還是孩子的時候,就遇上了叫停。于是一場不那么光彩的小屠殺,就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開始。
高山是愚公計劃最后一批最后一個孩子,因為實在太小,殺人的人犯了同情心,留了一命被總裁買走。
高山憎恨著那可惡的愚公計劃,憎恨著當(dāng)年造出他的科學(xué)家,憎恨著對他不公的社會,憎恨著傲慢又偏見的人類,甚至憎恨著自己。
他跟隨總裁時間最長,言行舉止耳聞目濡,早已自我認(rèn)為不是人類。
哪怕雀屏峰被毀,憑借高山長久以來積攢出的100多fa神力,他也一定要報復(fù)全人類。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他在乎的東西,他只想拉上全人類,在地球毀滅的鐘聲中同歸于盡。
而凜冬集團被查封,所有相關(guān)人員也都被長期調(diào)查,憑借高山一人顯然做不到。
他要趁著常春派人殺入神棄之地的這個空隙,趁虛而入救走被關(guān)在空白之間的徐林,而后再進行下一步。
“看什么看,不買貓就滾!”
只是這一次,高山卻在店里坐了很久,望著籠子里根本不存在的可愛虛擬貓貓發(fā)呆。
有一只白毛灰紋的大眼折耳貓,讓他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它的鼻子又小又粉,嘴巴像個完美又性感的的等邊三角形,兩顆大眼珠子像是黑色的玉球,蠢萌蠢萌地用小短腿站著,像一條貓貓蟲。
高山不動,它也不動,蠢得讓人想笑。
曾經(jīng)自己也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貓吧。
對于人類來說,人造人和虛擬貓貓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都是非我族類罷了。
十分鐘后,高山抱著那只只有將視覺網(wǎng)絡(luò)接入特定虛擬端口之后才能看到的虛擬貓貓,出現(xiàn)在常春大門口。
明明什么也沒有,卻小心翼翼地抱著,還不停地逗著貓。
“泡芙,回來!”
他眼中的世界,在外人看來純粹瘋了,可是他卻很快樂。
“泡芙,待在我肩膀上,聽到?jīng)]?”
“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苦戰(zhàn)。”
高山抬起頭,“常春”兩個字壓的他太難喘息。
老徐,等著我。
與此同時。
99號保護區(qū)內(nèi),王邪帶著那屬于他的十萬塊封口費,乘著小山區(qū)最早一班的公交,漸行漸遠。
他曾經(jīng)美好的生活就這樣遠去,等待著他的將是另一段恢宏的史詩。
就像一位大帝踏上屬于他的偉大征途。
他也許不會凱旋而歸,他也許不會晚年幸福,他也許不會笑到最后。
但他也絕不會回頭。
家人,朋友,工友……
他毅然決然地拋棄了一切,去尋找他夢想中的世界。
王邪,不,反派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在公交車最后一沒忍住笑出聲來。
笑聲卻似乎驚醒了旁邊的壯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來!
“nmlhbd,笑nm,什么素質(zhì)!”
反派摸著臉上的印子,笑著摸出了口袋里藏著的提前買好的水果刀。
一刀見血,兩刀求饒,三刀再捅,四刀無聲。
“噗,噗噗……”
四刀捅死一個壯漢,全車人都不敢言。
司機拼命踩著油門,想要到站之后保命。可是紅土地上的爛路,怎么開也開不快。
反派蹲下身,撫摸著壯漢的臉頰。
“脾氣暴躁,我還挺喜歡你的。像我們這種反派就是要暴,如果誰都能踩在我們頭上拉屎,還叫什么反派?”
反派殺他,不是因為他刪了反派一巴掌,而是因為……
“不過你不該搶我的風(fēng)頭,我才是那個可以隨意扇人的反派,不是嗎?”
反派玩弄著血銀色的水果刀,身邊的乘客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
壯漢的身上有一個皮錢包,一部傳呼機,一個資料袋。
“這些東西太少了啊,再多殺幾個吧。”
反派輕松地站起身,一刀捅進了一個無辜乘客的脖子,當(dāng)場斃命。
“原始積累的同時,我還能練習(xí)一下如何殺人。”
比起肚子四刀捅死壯漢,反派此刻只需要精準(zhǔn)的一刀,就可以殺一個人。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車上可有四十多人,你別真的以為我們怕你!”
一刀。
這一刀的切口深了些,似乎卡在了那人的頸椎附近。
“他拔不出來刀了,快上!”
“誰告訴你殺人必須用刀的?”
反派直接舍棄卡住的水果刀,舔了舔拇指上新鮮的動脈血。
“我可沒有那種原始的武器迷戀,只要能殺人,只要能制造絕望,只要能讓人臣服,就是好武器。”
袋子里取出的鐵鍬一閃,一個乘客慘叫著捂著流血的頭倒下。
“這武器的效率倒是有點低,不過也能用。”
粗重的呼吸,接連的揮舞,光影的更迭,血紅的連接。
反派渾身多處銳器傷口,將最后一個乘客一拍打死。
司機瑟瑟發(fā)抖,只差開門奪路而逃。
“您,您為什么要殺這些人,他們和你無冤無仇……”
“冤?仇?”
反派輕蔑地笑了,血日的夕陽襯托出他獨一無二的邪惡。
“你不覺得因為這些原因殺人很無趣嗎?童年陰影,被人排擠,事業(yè)受挫,父母離世,身患絕癥,精神失常,身體缺陷,社會蔑視……”
“因為這些原因才殺人的反派根本不配稱作反派,他們不過是順應(yīng)著社會的陰暗面,為自己的惡行尋找借口的普通人罷了!”
“真正的邪惡不需要任何理由。”
反派用盡了力氣,失血過多倒在座椅上。
“繼續(xù)開,不準(zhǔn)停。”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