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與人閑聊，有人說，真羨慕你。

羨慕我？晚上睡不著，腦子里過電影似的清點家產，上窮碧落下黃泉，結果是——乏善可陳！

妻子兒女，最大的財富。可老婆是文盲，四十余年來磕磕碰碰到于今，還好，從沒有如現在的年輕人一樣動過分手的念頭，這不，愈到老年，反愈覺離不開。我不要“相濡以沫”這樣的形容詞，我寧愿用“一只賴孵雞綁只爛草鞋”來作注，至于誰是賴孵雞誰是爛草鞋，有必要分那么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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