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恩·艾琳死了。

這位前首相去世的消息是他們在去往臨冬城的路上聽來的。

這是個好兆頭。

這事既然還是“新聞”，就定不會發生得太早——根據雷克斯提供的情報，這說明故事剛開始沒多久。

維斯特洛會陷入長久的糾紛——但不是現在。

就像響應狼家——雷克斯記不得那些拗口的家族名稱，只好用家徽標志代替——的口號“凜冬將至”一般，在國王勞勃被卷入一系列陰謀陽謀而被害之前，在冬季即將到來前，還有好一陣子的平靜時間。

扎卡里打算好好利用這平靜的時光——完成他們此行的目的，無力化“它”目前唯一的直接攻擊手段，“即死”。

能解讀那段亂流的能力是在夢中與“扎卡里”會話后才領悟的。

扎卡里從[魔王]身份上獲得了能力[超越視野]，但這份視野當時仍不成熟——好巧不巧，“亂流”的發生時間點正是還不成熟的時間。

……如果提前掌握了這份視野的使用方法，說不定能“看見”時間和空間折疊的手法——有樣學樣和從頭學起的難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天賦異鼎的法師也許生來就能感知到魔網，讀書幾年也許就能學會法術，但從零到有創造法術可能要耗一輩子……甚至幾輩子。

扎卡里讀過好幾本未能研究完成的法術研究筆記，最長的一本傳承了十一代人，即使如此，那份筆記的完成度仍令人感到絕望。

……但如果當時已經掌握了這種能力，也許“它”就不會在扎卡里面前使用這種手段。

有大惡魔巴尼爾的“全視眼”和“無面神明”的跨位面探查過去的先例，扎卡里不由得想，“它”也許就是為此才勉強張開“亂流”——

為什么是“勉強”？因為顯然“它”不具備獨自施展這個現象的能力。

它需要憑依其他人的“愿望”并將之扭曲——如果不需要，它完全沒必要冒險在青杜鵑騎士身上下注，正如青杜鵑騎士所做，“愿望”結束的時候，亂流也會結束，除了賭徒，沒人會把籌碼壓在別人身上。

北境的那些傳說，說不定就是“它”背后做出的努力或試驗。

“它”有什么原因，不得不在實力未完全的時候就將扎卡里卷入亂流中……

可是這么想，又似乎有些過于自大了。

“亂流”中并沒有發生什么可能危害扎卡里的事件。龍也好，蝎尾獅也好，絕不是他的對手。

縱觀七日，只有在最后“它”才試圖攻擊扎卡里——盡管如此，在愛莉希雅插手后，“它”也極速撤退了……

——到底是什么驅使“它”這么做？

扎卡里能想到很多種答案，但都很淺薄。

比如“它”剛好必須爭取七天時間，比如“它”本來是想做些什么，但有不可抗力制止了“它”……

如果相信“它”說的話，在那七日里唯一一次現身談話的內容——“它”希望扎卡里放縱自己的本性，期待拉攏扎卡里……

不。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表明“格雷森”就是“它”。

在“亂流”中追溯時間相當困難，外界能“看到”的現象只有留下來了的一小部分——“狗蛋”被留了下來，所以“新神”是“狗蛋”……這條證明成立的前提還得加上“信徒沒有說謊”和“只有狗蛋聽到了他們間的對話”。

談及“它”的事都會變成現實——僅憑這句話就得出“這是狗蛋叫‘狗蛋’的原因”的結論的話，就更粗糙了。

——但是在理性得出結論前，直覺，或者說感性，一直在勸誘扎卡里把它和“格雷森”和“狗蛋”及“新神”統為一談。

掰開來想，只會越想越頭疼……

“老大，要不要我們去給你買一個‘面部按摩儀’？”

羅納德口中說著維茲的店出的新品。

從和真的世界回來之前，維茲曾眼淚汪汪地拉著他們宣傳產品……說來怪了，明明那邊的事件結束后，應該給了她好多億厄里斯金幣來著……

“不用了。我不是不相信和真的知識產權，我是不相信維茲。”

扎卡里回答。

她的心意是好的，但做出來的產品總是很奇妙地沒有用——這才是最可怕的。連“未來坍縮”都讀不到她的惡意。

羅納德聽了，驅馬加速，跟上前面的布萊頓他們。

“我說，老大最近皺眉的時間是不是多了點，要不我們湊錢買點醫療用品？”

“和上司搞好關系我沒意見……但你可別說要我們一起湊錢哦？”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啊……那難道是你受不了維茲店主那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他們幾個打鬧起來。

——簡單總結一下吧：“它”或“格雷森”，甚至是“扎卡里”，都不可信。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即死手段已經可以直接在原初世界中使用了”。

限制不明。

對待不明敵友的角色，臉上要掛有友善的笑容，但背地里，一定要提防對方的匕首。

對喬納森是如此，對“它”是如此，甚至對布萊頓他們也該是如此。

扎卡里定了定神，著眼現在：

維斯特洛的季節時長時短，長的時候可以達到幾年之久，現在應該是晚夏——羅納德聽到這里的時候，連連搖了一分鐘的頭。

北境……現在這里依然下著雪，晚夏飛雪在布姆贊可是奇景，也怪不得前面騎馬的幾個小伙子臉上樂開了花。

距離真正的紛爭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究竟還剩多久，雷克斯不太記得，但至少還有幾個月。

混亂時期的情報來源很多，但真假參半，篩選可信的情報源比較復雜，人人守序的時期就好辦一些——找當權者就行。

他們的目標是勞勃·拜拉席恩——七大王國現今的統治者曁全境守護者。

勞勃最近會來到臨冬城，與他接觸，利用“未來坍縮”尋找當今愿望的線索，正是他們如今驅馬趕往臨冬城的原因。

——可是為什么，在布萊頓和馬廄老板說“我們要去臨冬城”的時候，會出現事件骰呢？

他們會潛入晚宴，和故事的各個主角探聽消息……

事件列表只寫了很少的信息。

……是什么被“確定”下來了呢？

扎卡里心中有股揮不去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