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游戲就是[垃圾游戲]，——規則和目的都不明了的無聊游戲。贏得太多便要接受懲罰，輸得太多也要接受懲罰。”——《游戲人生（no game no life）》

“這是哪？你們是誰？”

那人茫然地問完，四下環視——

魔界的光禿禿的山，巨龍、翼人，在天上漫無目的地盤旋，祭祀臺上還有烈焰燒灼過的痕跡。

布萊頓小隊默然將手放在武器上。

——檢測到錯誤，修復失敗。

刺眼的紅色消息在扎卡里視野的右下角彈了幾下，隨后消失不見。

“……魔界……天空之劍……天空的新娘？……我怎么這么矮？”

那男孩左右轉了轉身子，看了看藍紫色的的披風，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雷克斯？我是雷克斯？”男孩眉頭一皺，然后臉上顯然洋溢起難以自抑的表情，“真的假的，開玩笑吧，我做夢都沒夢到過幾次。”

“‘I’、‘Item’、‘system’、‘ESC’、‘菜單’、‘打開物品欄’……怪了?！彼舆B向天空喊出奇怪的字符，得不到回應，撓撓頭，尷尬地自言自語，“不是吧……我這是穿越了？我要怎么看屬性值？算了，不管我哪那個檔都是LV99才進的魔界——喂，那個，那邊那幾個家伙，這不是天空之鎧嗎？是你們自愿給我，還是我自己來拿？”

男孩看向戰士，手中的天空之劍也指向他們。

“……你是誰？”

扎卡里心中已有一些答案——顯然他那稚嫩的外表下藏了另一個靈魂，但扎卡里還是問了出來。

“我是佐……哦，要注意角色扮演。我是雷克斯，是……誒，我捏的主角名是啥來著……算了，我是勇者。你們手上的天空鎧甲是我的，不要讓我問第三遍：是你們自愿給我，還是我自己來拿？”

男孩散漫地站著。

“沒有第三個選項？是我們先拿到的，懂不懂先來后到？動起手來，可別說我們欺負你?！币靶U人威嚇道。

那男孩輕輕一笑：“天空鎧甲是大神殿小門里的道具，在進魔界之門之前。是我先拿到的。我沒見過你們——我已經至少通關五周目了，這里應該是打蓋瑪的劇情才對……哎，算了，下個周目再問吧。跟NPC說這么多干什么，我要試試劍。”

他閑庭信步地向小隊走來，頭上迅速轉停一枚攻擊檢定骰——會命中野蠻人，221點傷害——

扎卡里心中一驚，立刻抽劍迎了上去，兩劍相交的瞬間，劍上傳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他身上亮起[游戲人]光效，被男孩一劍擊退，滑行數米，疼痛均勻地遍布整個身體。

比喬納森還強得多。扎卡里瞬間得出結論。這是以人類身軀無法戰勝的家伙。他自稱99級，也許并不是假的。

“嗯？扛得住一劍？看來不是小怪?！蹦悄泻⒚碱^一挑，伸出手指——

“‘沉默術’！撤離！”扎卡里率先出手，無聲領域罩住男孩，打斷了他的咒文。

“黑暗術！”

“羽落術！”

布萊頓和牧師默契地打開卷軸，然后所有人帶著羽落術從山上跳了下去——

伴隨著愛莉希雅的慘叫聲。

“……我靠。這都行？NPC好會玩啊……我也行嗎？算了，先找到其他的隊友吧?，F在還不知道怎么復活呢?！?

男孩看著他們落下，越來越小的背影，喃喃道。

————

“解釋解釋！”

扎卡里帶著一行人怒氣沖沖地來到米爾多拉斯前興師問罪。

“誤會！兄弟！誤會！”

米爾多拉斯滿臉賠笑，“那個啥，天空之劍確實在我們魔界——咱沒有騙你吧？只是不在咱魔王軍的人手上啊。”

“……天空之劍怎么會在‘玩家’手上？而且‘玩家’怎么突然回來了？”

扎卡里連連拍擊米爾多拉斯變化出來的桌子，“你要說打打一些精英怪就算了，要是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整個游戲世界都在遷就‘玩家’，我們要怎么從他手上奪下天空之劍？”

“兄弟，冷靜、冷靜?！?

米爾多拉斯趕緊站起來給扎卡里揉肩，“……是這樣……天空套裝本來就在雷克斯身上。我也不知道蓋瑪他們是怎么把幾件東西扒下來的……那個時候我還沒復蘇。雷克斯的劍和他自己本身下落不明——這是真的。我調用系統后臺，能看到他的游戲坐標——在魔界范圍內……但是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動過?！?

“最關鍵的是，系統還在我身上。”米爾多拉斯殷勤而賣力地揉著扎卡里的肩膀——手藝還算不錯——“我雖然沒有[SL]系統，但我的系統日志能看到他試著存檔和讀檔，一直沒有效果——他的屬性和你們一樣，是異界來者，不是‘游戲角色’……但是和你們不同，他使用的是這個游戲角色的身體——沒有[SL]的玩家并非不可戰勝……除非他的等級已經遠遠超過了難度設定。雷克斯和天空之劍的坐標現在正在移動。他們正在按著游戲原本的路線走?！?

“他們……？”

扎卡里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

“是這樣，”

米爾多拉斯慚愧地說，“這代游戲有個‘收服打敗的怪物’的機制，叫[怪物伙伴]。被玩家一行打敗的怪物有幾率可以收為伙伴。當然，游戲里有限制，戰斗中只能登場一只?！?

“……”扎卡里啞然，過了幾秒，問，“……但你剛剛說他是‘異界來者’而不是‘游戲角色’……他真的會受游戲約束嗎？”

“當然不會。我第一次見面就吐槽過，玩家很少遵守規則，總是樂于挑戰漏洞?！泵谞柖嗬姑亲?，“現在他的怪物伙伴已經增加到十來只了。五只黃金巨龍，四只殺人機器——”

“停停！你就不能管管你的手下！我們最后不會看見他帶著一大堆叛變手下來吧？”

“怎么管？你該慶幸我沒有女兒。”米爾多拉斯鼻子里噴出嗤笑，“勇者一行把魔王的女兒睡服后帶著她含淚砍死她的父親——這可是相當受歡迎的劇情。更別說那些可有可無的手下了——只要能讓玩家爽，別說手下可以叛變，就是讓魔王變成母的去暖床的游戲都有人做過。成人向的游戲都有不少。”

扎卡里背后升起雞皮疙瘩。

“……那我們怎么辦？”戰士看向扎卡里，“我們也去打敗一些怪物，收集收集怪物伙伴？米爾多拉斯，你能控制那些怪物嗎？”

“寶O夢大戰？先不說版權的問題，天上飛的那些大多只是運動貼圖?？刂朴龉值氖恰靼道紫到y’，只有玩家角色可以觸發。你們不是玩家角色，應該碰過不少怪物就在臉上但是沒有攻擊你們的情況吧？”

……確實。最開始扎卡里碰見過一只史萊姆——它蹦到扎卡里面前，沒有要攻擊的跡象——然后被扎卡里一發爆裂魔法帶走了。

被漢斯鉆入口鼻腔的記憶實在是過于驚心動魄——扎卡里可不想試第二次。

“先不說這個。”扎卡里問，“合成系統準備得如何了？”

“隨時可以?！泵谞柖嗬雇Ｏ氯嗉?，“不過兄弟你要想清楚，合成是不能回頭的?！?

“我有一個計劃?！痹ɡ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