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晉國召集澶淵之盟
- 春秋魯國十二君
- 桃木寶劍
- 2476字
- 2024-01-16 11:45:30
在魯襄公十九年(公元前554年)正月的祝柯之盟上,霸主晉國與諸侯盟誓,大國不能欺負小國,并拘捕了邾悼公,同時也促成了魯國與莒國的和解。一年后,魯襄公二十年(公元前553年)正月,孟莊子(孟氏宗主仲孫速)訪問了莒國,與莒國在向城會盟講和。晉國與齊國也在大隧會盟講和,莒國與魯國就更沒必要彼此為敵了,從此以后的十五年以內,兩國之間沒有再出現征戰。
魯襄公二十年六月三日,晉國召集諸侯在晉國的澶淵會盟,這次會盟主要是接納齊國重歸中原諸侯聯盟,齊后莊公本來就曾多次代表齊國參加諸侯盟會,和各國國君都是老相識了。宋平公見到他跟他熱絡地寒暄,晉悼公也熱情地歡迎他。魯襄公、衛殤公、鄭簡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全都到會;曹成公在兩年前諸侯圍攻齊國時卒于軍中,其子姬滕繼位,史稱曹武公,也前來參加了澶淵之盟。
這次盟會,邾悼公本來被晉國拘押,也在晉平公的邀請之下與會,會后也就返回了邾國。在祝柯盟會上,晉國不但拘捕了邾悼公,還把大片的邾國土地劃給了魯國,邾悼公心中憤懣,因此并沒有趁澶淵盟會的機會,像莒國一樣,與魯國和好如初,而是一句話沒說就回邾國去了。魯國執政叔孫豹氣憤不已,他和魯襄公返回曲阜后,就在當年秋天派孟莊子率軍出兵討伐邾國。為落實澶淵之盟,叔孫豹還派魯卿子叔齊子(子叔聲伯之子)訪問了齊國,與齊修好。齊后莊公與魯國講和后,繼續在國內清除異己。他任命慶佐為大夫,追討公子牙的黨羽,在谷丘城抓捕了公子牙的心腹公子買。公子牙的另外兩名親信公子鋤跑到了魯國、叔孫還投奔了燕國。
季武子還訪問了宋國,以拜謝五年之前,宋平公派左師向戌對魯國的訪問,那是魯襄公十五年開春,向戌到孟獻子的府邸前去拜見,看到孟獻子的府宅精美絕倫,對孟獻子說:“司空大人(孟氏世襲司空一職)素有令名,府邸卻如此漂亮,真是沒想到!”孟獻子聽出來,這是宋國左師向戌在責備他的府宅過于奢華,趕緊回答道:“修筑此宅之時,蔑(孟獻子名仲孫蔑)在晉國公干,是家兄所為。蔑回來后看到府邸如此奢華,本想毀之,可那又會重復匠人的辛勞,而且蔑也不敢忤逆家兄之意。”二月十一日,魯國執政叔孫豹、司空孟獻子與向戌在曲阜城外的劉社之地會盟,重申兩國多年來的盟好關系。
季武子到達宋國后,職掌宋國稅收的宋大夫褚師段迎接季武子進入國都,宋平公為他舉行了饗禮。季武子在席間朗誦了《詩經·常棣》的第七章和第八章,“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室家,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夫妻感情融洽,好似琴瑟和鳴。兄弟和睦相處,心情和樂歡喜。全家安然祥和,妻子兒女歡樂。認真考慮思量,此理甚為明朗。)季武子朗誦這兩章的意思,是表示魯、宋為姻親之國,應當和睦相處,使家國安定,宋國君臣為表盛情,給季武子送上了豐厚的財物。
回到曲阜后,季武子向魯襄公和叔孫豹復命,魯襄公也設宴款待了他。季武子在席間朗誦了《詩經·魚麗》的最后一句,“物其有矣,維其時矣。”(食物如此豐富,全都合乎時令。)意思是說,國君派他到宋國訪問,正當其時。魯襄公也已經二十三歲了,學識已經大有長進,當場朗誦了《南山有臺》,其中有“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樂只君子,邦家之光。”稱贊季武子為國家重臣,不辱使命,為國增光。季武子聽國君賦此詩句,立刻離開座位,向國君行禮說:“臣愧不敢當!”
魯國在這一年中,孟莊子春天與莒國會盟和好,子叔齊子秋天訪問齊國修好,季武子冬天到訪宋國重敘姻親盟好,與三個鄰國都保持了和平友善的關系。魯襄公明白,這都是得益于霸主晉國護佑。于是在第二年(魯襄公二十一年,公元前552年)正月,拜祭祖廟后,他再次親赴晉國,向晉國獻上厚禮,拜謝晉國出兵討伐齊國并將大片邾國土地劃歸魯國。
邾國與魯國的關系仍未緩和,但齊國、莒國都已與魯國講和,邾國一個小國,也不可能再掀波浪。邾國國內則出現了與魯國修好的呼聲,邾國大夫庶其在這年春天投奔了魯國,還將邾國的漆城、閭丘兩座城池獻給了魯國。魯國東南部屬于三桓之季氏的勢力范圍,此時擔任魯國執政的司徒季武子重賞了庶其,還把國君襄公的姑姑嫁給了庶其以示榮寵,庶其的隨從人員皆有封賞。這樣一來,小國邾國的一名大夫,就因為給魯國獻上了兩座城池,一躍而成為了魯國國君的姑丈!向來與公室親近的司寇臧武仲非常不滿,但又無法干涉和改變。
正好這段時間魯國境內盜賊盛行,季武子對司寇(負責刑罰、緝盜)臧武仲說:“武仲乃司寇,為什么不緝拿盜賊、嚴剎此風?”
臧武仲答道:“根治不了,也做不到。”
季武子覺得奇怪,問他:“為什么呢?”
臧武仲為自己辯解道:“司徒大人召來外邊的盜賊而大大地給予禮遇,紇(臧武仲又名臧孫紇)如何能禁止國內的盜賊?您作為正卿,反而使外邊的盜賊進來,讓紇去除國內的盜賊,紇怎么能做得到呢?”
看到季武子遲疑地望著他,臧武仲接著說道:“庶其在邾國偷盜了城邑前來,您把國君姑姑嫁給他,還賞給他城邑,他的隨從都得到了賞賜。如果用國君的姑母和她所居住的大城邑對大盜表示尊敬,這是在獎賞盜賊。獎賞了盜賊而又要去除盜賊,怎么做得到呢?”
季武子聽明白了,臧武仲這是在偷換概念,強詞奪理,他是想表達對自己將國君姑母嫁給庶其的不滿。不過季武子歷來賞識信任臧武仲,就由著他繼續講了一番大道理,意思是說作為魯國執政,言行一致要從自身來體現。
魯襄公二十一年夏天,楚國令尹子庚去世了。楚康王命蒍子馮擔任令尹,蒍子馮拜訪了申叔時之孫申叔豫,向他求教治國之策并請他出任要職。申叔豫說:“朝中寵臣大多了,國君又年輕,國家的事情不好辦。”于是以身體多病推辭了。時值大暑,蒍子馮命人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放入冰塊,然后在上面放上床榻。蒍子馮內穿厚絲棉袍,外罩皮衣,睡在寒床之上,吃的東西也很少。過了一段時間,由于吃得少,蒍子馮形容消瘦,又在大暑天穿這么厚實,給人一種罹患大病、氣血虛耗、畏寒體弱的假象。楚康王聽說令尹病了,馬上派宮中醫官前去醫治。醫官從令尹府邸返回宮中向楚康王復命說:“稟大王,令尹極其消瘦,但血氣正常。”這就是暗示楚康王:令尹在裝病。這下楚康王明白了,于是順坡下驢,命蒍子馮居家養病,改任子南(王子追舒)為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