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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到了學校情形

火車到了這座求學的城市,我乘坐公車到了學校門口。傍晚的校園大門零星的有些進出學校的學生。在他們的臉上,能感覺到富余了太多精力并且被壓抑了生氣的精神狀態。我那離開家傷感、難過和對學校抗拒、厭惡的情緒,經過24小時的火車旅程依然沒有逝去,再加上背著一個那么大的旅行包,我感覺不引起別人疑惑的注目是不可能的,并且認定他們肯定會因此嘲笑我的,這將深深地刺痛我敏感的心。預想到即將踏上開闊的、從校門通往宿舍的大道,將無處隱藏自己,把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們的目光下,就感到難受、恐懼。因而,為不得不面對這樣無所適從的迥境感到恐慌、難受。但是我心里仍存著這樣的希望:可能順利地通過這條校園里相對人流較多的路,也就是走過這條路之后,幸運地沒有引起關注的目光。

踏進了校園,我感到那么的別扭,因為我的思想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我不安地察看每個從前方走近的人,心里恐懼會出現關注著我的神情。似乎肯定會出現這樣危險的人,我不安地尋找、確定著這樣的人。“這個人一直沒有看我,不是;這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更不可能注意到我;這個人眼神渙散,即使注意到我也看不出什么來……”我犀利的目光不斷在每個迎面走來的行人的臉上移動。

一個穿戴時髦、漂亮獨立的女生高傲地迎面走來,我心里一驚,頓時緊張起來。“這不是自己愛慕的類型嗎?可不能在這個人面前丟臉啊!”我心里警告自己,抑制著想多看幾眼這美人、有失臉面的沖動。我的眼珠不敢轉動,一直盯著前方的路面,盡力地隱藏自己,使自己變得普通,不引起她的注意。當她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時,我忍不住偷偷地看一眼,從她直視的目光里可以判斷出,她沒有注意到我。我抑制不住內心由衷的歡喜,慶幸我是多么幸運地逃過此劫啊。

宿舍樓漸漸近了,我越加壓抑,陰郁了。腦海里回憶起同宿舍的同學:喜歡嘲笑別人弱點并以此為樂的邱憬山;嫉妒心極強的馬軍明……我感到自己怎么也無法適應這些人,并且處理好與他們之間的關系。而現在即將不得不面對這些人,并且還要繼續相處一學期的時光,又必須表現出友好的態度。為此,我感到苦惱、愁悶和痛苦,但又想,跟他們生活一段時間后這些感覺會消散的。

宿舍門是虛掩的,從里面傳出嘈雜的吵鬧聲。我馬上意識到已經有很多同宿舍的同學比我先來學校了,這些聲音應該是他們弄出的,心里便恐慌、不安起來,在宿舍房間門前的走道上站住了,打算伸出去抓門把的手停在身前。“該怎么在他們注目下走進去?分開了一個寒假,今天第一次見面該怎么打招呼才好呢?”我緊張地思索著,心里很是著急,恐慌。

“不能和他們不理不睬的!”但我感到這是我最希望自己這么做,不接觸,不說話,不需要違背自己的意愿。“快一點!如果有人從宿舍里出來,看見我此刻這么怪異的舉止,我是怎么也無法解釋清楚的。”我心里難受極了,不得不做違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我怯怯、輕輕地推開門,宿舍里有八九個人圍在一起玩“升級”的撲克牌游戲,中間是一個舊紙箱鋪在兩個疊在一起的旅行箱組合成的桌子。不管是玩牌的還是看牌的,都專心致志地投入牌局。大家趁著開學初無學業壓力,享受這段輕松和快樂的時光,這種心情相互感染和傳遞著,便玩得更加心安理得,盡情。連一向刻苦用功的、對門宿舍的一個同學也在一旁湊熱鬧。唯有秦楓有些心不在焉,一臉心事的樣子,尋思著還要什么要緊的事忘了做。秦楓舍不得離開這里玩樂的愉快氛圍,偶爾也從他的心事里走出來加入牌局中,異常興奮地吆喝著指點旁邊猶豫不決的玩牌的如何出牌。

我走進宿舍,看了他們一眼,為了避免和他們的目光相遇而必須打招呼,我立刻低下頭,成功的來到了自己的書桌前,卸下背包放在書桌上,從背包取出寒假里借閱的書放在書柜里,心里為自己這種絕情的行為而自責、痛苦。屋里的同學先后看見這個進來的人,但似乎都以專注牌局無暇旁顧為由,裝出沒有看見這個平時孤僻的人。沒有人愿意和我打招呼,也沒有人歡迎我的到來,為自己造成這樣不幸、尷尬的局面感到難受、痛心。我不愿意繼續再呆在這里了,在這里的每一秒鐘都是煎熬。為了擺脫這種局面,我迅速地將藏有私人物品的背包放在認為安全、妥帖的、自己上鋪的床上。然后,裝出一副順便出宿舍的樣子往門口走去,心里告誡著自己穩住著急的情緒,克制著跑出宿舍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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