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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只因你是薛寶釵

二月初六,是欽天監算好的納征吉日。納征前一日,尚寶司就在奉天殿陳設御座,禮部則準備好冠服首飾還有綢緞等禮物,教坊司也準備好“設大樂”。

到了這天清晨,龍禁尉在丹陛東西設儀仗,教坊司也在此及午門外設樂演奏,文武官員按照儀禮司的要求立于文樓之南,之后奏請皇帝升殿,皇帝降制書“今聘紫薇舍人之后薛寶釵為北靜王王妃,命卿等行納征禮”。

百官心中對二圣給予北靜王的圣寵都吃驚不已,娶個名不見經傳的薛家女,如此大費周折,陣勢堪比親王娶妃。

接著執事官將禮部準備好的禮物帶好,從午門東門出,到御橋外換裝騎馬,趕往富安坊薛家宅邸。

薛家眾人一早在大門之外設立帳幕,并向南面陳設香案,靜待冊封使的到來。

不多時,冊封隊伍浩浩蕩蕩來到薛家。

門口到坊間路口的大道,鋪上了猩紅的地毯一眼望不到頭。薛姨媽母女對望一眼,寶釵恬靜一笑,自有一股說不出的自信和沉靜,薛姨媽心中稍安。

待冊封隊伍走近,只見一內官走上前來,捧冊入置于香案之上,贊禮女官一員居東,一員居西,在妃拜位前相向而立。宣冊女官、展冊女官立于東,引禮女官二員分左右引。”

之后,寶釵走上前來,按照引禮女官的指導,跪下接受皇帝冊命。

宣冊女官手捧冊書高聲唱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咨爾薛氏,乃紫薇舍人薛開之后,孝敬性成,端莊素著,今以冊寶,立爾為北靜王妃,欽哉。授冊。”唱罷,將金冊授于寶釵。寶釵雙手接過。

王妃的金冊是由一百兩重的足金打造而成,分量不輕,不過寶釵還是穩穩接過。在授冊的同時,又贈給寶釵另外一批首飾服裝,和聘禮單獨分開。

接著執事官上前將禮單交予薛姨媽,拿著對冊開始誦讀禮單:珠翠鸞鳳冠一頂。(裝飾有南海珍珠一顆、金鳳兩只、金寶花鈿二十八個、金簪一對、珊瑚鳳冠嘴一副)燕居服四套。(大紅苧絲、大紅羅、大紅素紗、青羅各一件)大帶四條。玉帶一副。玉花采結綬一副(有玉綬花一個,玉墜珠六個,金垂頭花板四片,金葉六個)。玉事件九件,金事件二件。珠面花四副、珠花四枝、金腳四珠環一雙、梅花環一雙、金光素釧一雙、金八寶鐲一雙、金五百兩、花銀一千六百兩、珍珠二十四兩、乘馬四匹、苧絲及綾、紗、羅、錦各六十匹,大紅羅四匹、北羊三十二只、豬十六口、鵝三十二只、酒二百瓶、圓餅六百個...”

直把薛家幾人跪的雙膝酸痛,執事官才堪堪念完。冊封隊伍這才回宮復旨。

薛家眾人累了個夠嗆,女眷自回屋去。一干聘禮交由管家搬進前院。

寶釵和寶琴姊妹久未見面,寶琴年紀尚小,拉著堂姐問東問西,什么都好奇個沒完。昨日他們母子幾人才進京。

只聽寶琴笑道:“趕早不如趕巧,幸好昨日就到了,否則今日連姐姐的大好日子都錯過了。快讓我看看那金冊。”

寶釵笑回道:“那有甚好瞧的,就是一百兩的足金冊書。在母親那,你若好奇,自己去找母親取。不過就怕你細胳膊細腿拿不動。”

二人正自談笑,鶯兒興沖沖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小姐,聘禮足足有五十多個箱子,前院堆的滿滿的,好些聘禮見都沒見過。就連外面的裝飾都不尋常。聽二老爺講,那裝珍珠的袋子叫“紅綠紗銷金袋”,捆綁綢緞所用的叫“紅綠羅銷金束子”,裝鉛粉的袋子則叫“紅綠羅銷金袋”。”

寶釵和寶琴二人相視一笑,都不太在意這些,畢竟薛家也是富甲一方。

到了三月初六婚禮這天,水溶著七章冕服(郡王冠冕),青衣纁裳,衣織五章(龍,山,華蟲,火,宗彝),裳織四章(藻、粉米、黼、黻),白紗中單,黻領青綠,戴七旒冕,配蔽膝,大帶,玉帶,玉佩,后綬,赤舄。乘輅車。

左右兩側分別是西寧郡王府的年太初,南安郡王府的姐夫尚清國,兩人均騎高頭大馬。其后依次是兵部右侍郎顏九江,保齡侯史鼐,忠靖候史鼎,錦鄉侯韓道輝,神武將軍馮唐父子等等一眾尚書侍郎,高級將領,迎親隊伍,聲勢空前,堪比親王娶親。皇帝這是給北靜王撐足了場面。

到了薛家門前,除了兵部尚書王子騰還能說上幾句場面話,其他薛家人根本插不上嘴。薛家門口周圍,讓看熱鬧的老百姓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拼了命的往前擠。

維持現場秩序的龍禁尉和順天府的差役一個個也是不敢大意。人群中不少人都議論紛紛,說薛家女可真有福氣,嫁給了北靜王爺。光看這迎親陣容,隨便拿出一個,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平時見一個都不易,今日全聚齊了。

待將新人迎上輅車,儀仗隊開路,一對新人才往皇宮駛去。

輅車內,二人算是同處一室,只見寶釵身穿紅色大衫,青色翟紋霞帔,內搭青色圓領袍,整個人,人比花嬌,鮮艷欲滴。水溶由衷贊道:“王妃今日好美!”

寶釵臉色羞紅,臻首低垂,沒想道王爺第一句話就如此直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寶釵害羞不語,這樣的寶釵讓水溶想起紅樓中那句‘任是無情也動人’。不過現在明顯動了情,水溶輕輕牽起她一只手笑道:“王妃不用緊張,本王剛才是由衷之言,發自肺腑。”

水溶只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團棉花,柔軟溫熱。寶釵讓水溶捉住了右手,抽回來也不是,不抽回來也不是。聽王爺語氣溫柔,稱她王妃,便認命般地隨他去了,反正自己也算是王爺的人了,只求別讓外人瞧見。

寶釵扭頭看向一邊,輕聲回道:“王爺今日也神采飛揚,讓人側目。”

水溶一樂,沒想到寶釵還有這樣一面,果然不愧為十二釵之首,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水溶又問了些今日家常,寶釵漸漸恢復了鎮定。等到了大明宮拜見太上皇和太妃還有皇上時,已經能自如應對了。太后身體有恙,就免了拜見。

等見完了禮,大隊人馬這才打道回府。回了王府,祭拜祖宗,天地,又是拜見北靜太妃,然后行合歡禮,大宴賓客,最后才是進入洞房。好在諸位賓客都有眼色,沒敢把水溶灌醉。

等送走了賓客,已是亥時三刻。水溶屏退下人,獨自進了寢殿,只見寶釵手持團扇,遮住面頰,靜坐于床邊,床上擺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四樣果實。

水溶走上前去,坐于她身側,牽起她另一只手笑道:“好了,沒人了,可以把團扇取了吧,王妃?”

寶釵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出來,沒想到水溶握得緊,心中緊張,放下團扇,找借口道:“王爺累壞了吧,妾身給王爺斟杯茶。”

水溶輕輕一笑,放開她手。寶釵斟好茶,回身雙手遞給王爺,見王爺面帶笑意,心平氣和地望著自己。寶釵心中稍稍平靜了些。

看出她還有些緊張,水溶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笑道:“你別緊張,今日是你與本王大喜的日子。你不了解本王,但本王卻很了解你。”

寶釵坐在她身邊,翹首遐思,不解地望著王爺,不知他這話什么意思。

首先本王想告訴你的是,若不是本王自己樂意,誰也強迫不了本王娶你。本王娶你不為別的,只因你是薛寶釵。

寶釵眼眸晶亮,心中有些觸動,她不傻,王爺的意思她明白,見王爺目光灼灼,鼻息之中還彌漫著酒氣,難道這就是王爺酒后吐真言,寶釵心中有些小小的欣喜。空著的左手主動牽住王爺的右手。

見她主動牽手自己,眼神已經說明了心中的波動。

水溶繼續笑道:“即便你不是王子騰的外甥女,沒有一個豪富之家托底,本王依然會娶你,只為你這個人,無關其它。否則本王不會把英蓮留在你身邊,更不會暗示王子騰指使史鼎去找皇上說情。家世,財富于本王來說,早就擁有,無需其他人來錦上添花,所以,以后你大可不必在意別人背后議論薛家高攀本王,是本王看上了你,你可明白本王心意?”

寶釵鼻腔微微泛酸,她不是一個輕易被感動地人,但王爺這樣一番直抒胸臆的表白,確確實實打動了她。寶釵此刻覺得,能嫁給王爺,此生她再無任何遺憾。

寶釵眼中噙淚,不住點頭。水溶溫柔地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水,笑道:“傻丫頭,哭什么,別忘了今日可是你我大喜之日,不準哭,要笑。”

寶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牡丹綻放,傾國傾城道:“妾身這是喜極而泣,王爺一番肺腑之言,妾身記住了,妾身肯定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今生才能得王爺眷顧。有王爺這話,妾身今生無所求了。”

水溶笑道:“那可不成,本王還想著你為本王誕下世子和郡主,你若無欲無求,那我北靜王府香火傳承該由誰來與本王完成。”

水溶一句話,徹底讓寶釵破防,寶釵頓時把頭扭向一邊,面如丹霞,不敢看王爺。

水溶霸道地伸手抬起她精致下巴,干脆利落地低頭吻了下去,寶釵只覺腦海一片空白,感覺身體就像漂流在大海之上的小船,隨著王爺一起在情海沉淪,不可自拔。

自此,寶釵入主正宮位,有情無情皆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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